次日他們便趕往燕國西北的邊疆地段——風雪谷
這里終日大雪覆蓋,雖現在是晚秋,但上空卻飄著點點雪絮,夾雜著猛風。
落傾城踩著松軟的雪地,凍得通紅的雙手扯動身上的白色貂皮大衣,將頭埋進里面使身體更暖些。
悶悶地說:“還有多久才到?”
這副身體虧損的太厲害,在大雪中行走了兩個時辰便開始體力不支,忍不住開始詢問。
在茫茫大雪中行走是很容易迷路的,前面領路的侍衛看了一下事先周圍做的記號,沉思片刻答道:
“回姑娘的話,大約還有半個時辰就能到達大主人的住處。”
“那便快些走吧。”知道快要到了,落傾城也勉強打起精神,腳步開始加快。她也想知道這個大主人是不是就是自己一直找的人。
燕軒淵一路陪同自己來到風雪谷前,但他自己卻不肯進去,只是讓熟悉地形的侍衛帶她進去。
看他對風雪谷一副噤口不言,諱莫如深的模樣,落傾城便知這地方是他的禁地,不愿踏足的地方。
緊趕慢趕,終于看見一座別致的竹屋。
“落姑娘,你進去吧,小的在門外守著。”領路的侍衛懷抱著佩刀站在門口。
落傾城推開竹門,是一間不大的庭院,中間是一條雨花石鋪的小路,兩邊種滿了寒梅,里面擺放了一張石桌,上面積滿了厚厚一層雪。
走廊里依靠著一個人影,穿著淡紫色的衣袍,上面繡著竹子的條紋。長長的墨發沒有用玉冠束起,就這樣散落在外面,雪花點點依附。
單從背影,分不出是男是女,因為身體太過于消瘦。
或許是落傾城的動作驚醒了他,偏過頭望著她。
落傾城心底有點吃驚,但臉上并沒有露出失態的表情,她早在心底已經猜出了一點。
這個男人長得和燕軒淵一模一樣,只是他身形偏瘦,臉上帶點不正常的蒼白,氣質上也完全不同。
同樣穿的是紫色,燕軒淵就給人感覺貴不可言,邪魅慵懶,而這個男人則清冷淡薄,無悲無喜。
“你是誰?是小淵叫你來的。”
“我忘了我以前叫什么,只知道現在叫落傾城。”她一邊說著,一邊邁著步子靠近。
那男子臉色過于蒼白所以稱得嘴唇格外鮮艷,他嘴巴念了兩遍名字,然后眸光一亮。
“你是當年那個小姑娘,如今出落得這么美艷了!算算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你了,小淵取名字真是厲害,那么小就知道你長大會這么美麗。”
落傾城莞爾一笑,坐在他的對面。
“當初救我的人是你吧!我一直都在找你,都不知恩公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歪著頭,想了想:“燕修染,我和小淵是雙生子,但是我比小淵早上一點,所以我是哥哥。”
說到哥哥這個詞,他的表情明顯不對,憂傷中又帶著自豪。
果然如此!當初發現燕軒淵并沒有使用換臉之術,她就猜想他和那個救她的人是雙生子。
但是燕國的傳聞她也聽說過,皇室一脈不允許出現雙生子,這是極為不利的事情,所以只能活下一個,另一個出生之時就要殺死,所以也不敢確認。
“不過傾城,你怎么跑到我這里來了,這風雪谷終日大雪,冰冷刺骨,女孩子家的身體受不了的。”
看到落傾城凍紅的雙手,和裹著嚴實還在瑟瑟發抖的身體,燕修染忍不住皺了眉。他想用手幫她的手撮熱,可他的手比這雪還要冷。
“多謝恩公提醒,傾城只是想在臨死之前再看恩公一面。”好了了原主的心愿。
燕修染聽聞搭上她的脈搏,他本就是中了寒毒之人,只能在極寒之地殘喘。久病成醫,也精通些醫術。
“你這蠱是小淵給你下的!”
落傾城睜著眼睛看著他,她有點沒想到南宮鈺沒看出來,他竟然能知道。
那是不是代表他能解!
燕修染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她那希翼的眼神他自然是看得懂的。他們皇室一直用蠱控人的習慣,但蠱蟲很難繁殖存活,到他們這一脈也就只剩下一只了。
不曾想過,小淵竟然給了傾城用了,這蠱蟲最多能用專門配置的藥物壓制十年,如今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
燕修染的動作,落傾城盡收眼底。
嘴角逸出一抹苦笑,果然,還是沒救了嗎!
既然原主心愿已經完成,她想去找南宮鈺,見他最后一面。
“既然已見過恩公,傾城就告辭了。”
落傾城起身行了一個禮,準備離開,她的生命已無多。
“且慢!”
燕修染將一顆血紅色藥丸放在她的手心,“這顆續命丸可讓你這三個月恢復到以前。還有,希望你別記恨小淵。”
落傾城抓緊藥丸一口吞了下去,“恩公放心,傾城這條命都是你給的,自然不會對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從今以后,一切都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