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
谷夢發(fā)出鵝叫聲,她興奮地追著腳下的大鵝跑。一份歡騰的景象。
“誒誒誒,莫跑,莫跑?!?/p>
“來,讓我燉湯喝,嘿嘿嘿?!?/p>
大鵝跑的更歡了。撲棱著翅膀飛啊飛。谷夢跑了幾步,由于缺乏運動,實在是追不上去了。
“累死我了…”
谷夢一屁股坐在松軟的草地上,擦著額頭的汗。
她自幼就獨自生活在山上,不知為何,能通曉靈物,跟動物交流。
多虧了這紫云山的風(fēng)水養(yǎng)人,谷夢本來一個很憂郁的姑娘,變得如此跳脫。
她小聲嘟囔著:“到手的燒鵝就這樣沒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吶!”
鵝撲棱撲棱翅膀,踱步了一下。竟然湊近了谷夢,鵝小巧靈動的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著。仿佛在打著什么壞主意。
鵝兩只翅膀插在胸前??谕氯搜裕耗銊e追我了。這么多天,你還不死心啊。
谷夢白了鵝一眼:當(dāng)然!我最喜歡吃燒鵝飯了。
鵝道:“本鵝可不是普通的鵝。說吧,有什么愿望,我替你實現(xiàn)。不要老想著把我給燉了?!?/p>
谷夢笑嘻嘻地看著大白鵝,摸了摸它的頭:“那我很是寂寞啊,要是你能化作人形來陪我,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大白鵝眼睛一亮:“你說的話當(dāng)真?”
谷夢點頭:誒,那可是童叟無欺。況且你遲早都是要化形的,這筆買賣,你不虧!
大白鵝懷疑地叉著腰:此話當(dāng)真?你莫不是在誆我?你別看我是一只普通的鵝,實際上我也是一只普通的鵝,最多也就化形的時候是一只帥鵝。我沒什么別的特別的了。
谷夢無語地白了大白鵝一眼,還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當(dāng)然表面上谷夢還是很和善的,她笑嘻嘻地繼續(xù)跟大白鵝交涉:“當(dāng)然!我怎么會騙你呢?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了,而且,我還給你取了一個名字?!?/p>
鵝:什么名字?
谷夢點了一下鵝的腦袋:你以后就叫流觴了!不錯吧~
流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雖然它的鵝腦袋估計也想不明白到底它和這個名字有什么關(guān)系。
說起來,谷夢已經(jīng)與流觴和諧相處了一年有余。
流觴莫名其妙來到紫云山,谷夢一直都想抓流觴燉了吃頓好的,但一直未遂。
流觴也不是谷夢給它取的唯一的名字,在此之前,它曾叫過“大白鵝”“大白”“羽羽”等諸多名字。叫什么完全憑谷夢心情。
只是這么久了,流觴一直都沒有化形。
流觴“嘎嘎”走了兩步,昂首闊步道:“只是,我化成人形需要吸收日月精華。還需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化成人形?!?/p>
谷夢瞬間上演了川劇變臉,她怒氣沖沖地伸手提著流觴:“嘿,還七七四十九天,本姑娘現(xiàn)在就把你給燉了。”
流觴一驚,它撲棱撲棱翅膀掙扎著,連忙找補:我還沒說完呢。但是,你的法術(shù)高深,又是紫云山草木植物靈氣匯聚而生。只要你愿意點化我,快則一個月,我便能幻化成人形。
谷夢一想覺著有趣,那只要自己愿意,豈不是紫云山到處都是修煉成精的小妖怪了?
到時候,全是我的手下!
流觴無情的打破了谷夢的幻想:只是,像仙子這樣法力高深,為天道所厚愛的存在。點化凡物對您也沒有意義。
谷夢輕笑:哦,我算是看懂你心思了。好吧,反正我現(xiàn)在周圍也沒什么別的能蹦能跳的生物,就你了。我才不管其他的。
說完,谷夢捏指作決。很快一道流光閃過,流觴羽毛的色澤變得更加明亮。
流觴“嘎嘎嘎”,仿佛在叉著腰笑,它撲棱兩下,站在了谷夢的肩膀。
流觴此時有點囂張,頗有點鵝中霸王的姿態(tài):“嘎嘎嘎,仙子法力高深,然而終究是只有無窮無盡的法力,招式?jīng)]有任何章法可言。您這一百多年里,恐怕天天都在睡懶覺吧!”
谷夢氣憤極了,她一把揪起流觴的脖子,放在眼前:“我看你是想被做成燒鵝飯了!我睡不睡懶覺與你何干?我?guī)湍阍缛栈?,就已?jīng)是對你莫大的恩賜了?!?/p>
流觴突然視死如歸的將頭一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仙子對本鵝有恩,本鵝自然是要回報仙子,讓仙子變強!這就叫忠言逆耳利于行,忠臣常常被殺就是這個緣故啊……
谷夢想不明白它一個鵝腦袋怎么裝著全是這些,她倒是不生氣了,將流觴扔下,流觴在空中撲棱了兩下,優(yōu)雅地落地。。
谷夢雙手抱胸,俯視著流觴:“我說你一只鵝,哪里學(xué)到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流觴在地上踱步,“嘎嘎,從前有個書生,要把我給賣了。還好我機智,給逃出來了。而且,我還獲得了書生的全部知識!”
谷夢不置可否,她搖了搖頭:“你就吹吧你。我不信。”
流觴還想爭辯什么。此時一道白光閃過。
谷夢捏住光點,任由溫潤的氣息拂過。
眼前出現(xiàn)一段話,同時還配有語音:“谷丫頭,你都多久沒有出紫云山了?是時候該出山了!有一個天大的好事。梨花鋪子的地契上,老夫?qū)懥四愕拿郑F(xiàn)在,你就是梨花鋪子的掌柜了!”
梨花鋪子?
谷夢歪了歪頭。
據(jù)說,梨花鋪子曾經(jīng)風(fēng)光無限,無論是靈獸,還是修士,亦或者是普通的凡人,都會來到這里,因為這家神奇的鋪子會解決你所有的哀愁。
傳說,梨花鋪子里有一家秘密通道,可以穿越萬千世界。
傳說,梨花鋪子的掌柜長生不老,已經(jīng)活了數(shù)千年。
更有甚者傳言,鋪子旁的梨花樹是上萬年的古樹,汲取日月精華,是為神樹。
但這一切,與她何干?她討厭上班。
“嘎嘎,快同意!梨花鋪子,那可是神仙都想去的地方哇!”流觴撲棱撲棱翅膀,叫了起來。
谷夢低頭看了眼在一旁傻不拉嘰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大白鵝,嘆了口氣。
“真是一只傻鵝,什么也不懂?!?/p>
谷夢撇撇嘴,小聲嘟囔著:“臭老頭,瞎參合什么?我才不想工作呢。工作還要每天準時到,準時關(guān)門。沒準還得晚點回去。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現(xiàn)在多舒服啊,我想干嘛就干嘛,在紫云山,沒人能欺負的了我。”
仿佛是知道谷夢在想什么。在谷夢面前,又緩緩出現(xiàn)了一段話:
“你是梨花鋪子的掌柜,想什么時候開門,就什么時候開門,想什么時候關(guān)門,就什么時候關(guān)門?!?/p>
“不僅如此,還有功德可以賺!這多是一件美事。據(jù)老夫所知,谷丫頭已經(jīng)在紫云山家里蹲了幾百年吧。這幾百年里,分毫功德沒有,嘖嘖,等你娘傳給你的功德用完了,該如何是好哦!”
谷夢小臉一白。這也確實是說到了她心坎兒上了,這些年咸魚躺平生活固然快樂,但有時候谷夢也會居安思危。
谷夢一想到?jīng)]了功德她就會消失,再也沒有人記得她的存在,還有那么多好看的小裙子都沒有辦法再穿,也無法再悠哉悠哉的看話本子,這么多壯麗河山也看不了……
谷夢搖了搖頭,她不能再想下去了,想想就可怕。
谷夢盤腿坐著,僅僅猶豫了不到一分鐘,她就覺得這件事情不虧。
不用上班打卡,那就是神仙日子!
谷夢伸出食指,在眼前的文字上點了一下。
上面瞬間出現(xiàn)了谷夢的指紋印子,發(fā)出了耀眼的光亮。
“如此,契約便是成了……”
谷夢輕輕呢喃著,她側(cè)過頭,看了大白鵝一眼。
“你這只傻鵝,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梨花鋪子?跟著我,保準你早日化形,吃香的喝辣的?!?/p>
流觴自動忽略了前面說自己是傻鵝的事情。點了點腦袋,算是同意了。并且還非常歡快地“嘎嘎”叫著。
它撲棱撲棱翅膀,在空中懸空了一會兒,手舞足蹈的,像是在慶祝。
流觴道:“嘎嘎,嘎嘎。”
谷夢這才算是親眼看到嘎嘎樂的具象化表達了。
她扶了扶額,不太想管這只鵝。
“還是先去梨花鋪子吧…”
*梨花鋪子
谷夢來到梨花鋪子門前。差點驚掉了下巴。
這這這…不可能是那個她認知里的梨花鋪子吧。
破舊搖搖晃晃的木門,到處都是蜘蛛網(wǎng),枯敗的梨花樹,甚至連招牌都歪歪斜斜的,隨時可能都會掉下來。
流觴也是一副驚掉了下巴的樣子,口中說著什么:“不,這不是梨花鋪子。你們都是騙子!騙本鵝對你們有什么好處!”邊說還撲棱撲棱翅膀,似乎準備逃離這里。
谷夢一把抓住流觴的翅膀,嘴里吐露出冰冷的話語:“上了賊船,還想跑?門都沒有?!?/p>
不一會兒,就出現(xiàn)了一番奇特的景象。
一只大白鵝拿著掃帚,勤快地打掃著鋪子。而一個身著綠色衣裳的姑娘,臉上蓋著一片不知從哪找來的荷葉,躺在搖搖晃晃的老人椅,椅子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好像是在抗議。
谷夢掀開荷葉,芊芊細手一指:“那兒,有那么多灰,再掃的仔細點!”
流觴氣憤地叉腰:“你看看,你說的是人話嗎?招牌那么高,我根本就夠不著!”
谷夢蹙眉:“你不是會飛嗎?”
流觴無奈地說道:“我是會飛,但只能短暫的飛翔。你不能難為鵝?!?/p>
谷夢想了想,打了個響指,招牌瞬間煥然一新。她又打了一個響指,寫著“梨花鋪子”的招牌總算是正了過來,擺在正中央。
谷夢滿足的點頭,強迫癥終于舒服了!
此時,梨花鋪子忽然煥發(fā)出從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簡直是從所未有,幾乎要閃瞎眼睛。
只是過了片刻,那光芒就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過一樣。
谷夢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并沒有看錯。
看來,這個梨花鋪子并沒有那么簡單……
流觴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開始叉著腰質(zhì)問谷夢:“你捏個法術(shù)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么要本鵝打掃?”
谷夢笑瞇瞇地說道:“那是對你的歷練。這些都是你修行必備的。再說了,沒有我,你怎么化形?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p>
流觴聽著好像是這個理,于是又低頭默默開始干活。
啊…好無聊!
小寐過后,谷夢感到無聊。于是她伸了個懶腰,拿出了自己的打發(fā)時間神器——話本子。
這次的故事主角,是一個叫做林問的少年……
話說林問,本是族中寄予厚望的天才,只是不知從何日起,他周身散發(fā)的靈力低微,幾近于無,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廢物。
從天才到廢物,任誰都無法接受。林問自然也無法例外,他不僅被退婚,而且被未婚妻當(dāng)眾羞辱。于是,林問立下了三年之約,并且相當(dāng)意氣風(fēng)發(fā)地在眾人面前說出一句話:
“莫欺少年窮!”
此時到了關(guān)鍵劇情。后面怎么著也應(yīng)該開始復(fù)仇打臉了吧?
谷夢正瞧著話本有趣,怎知流觴一個猛沖飛了過來,在谷夢面前神氣地站著,叉著腰,一只翅膀還拿著一把掃帚。
流觴揚揚頭,道:“怎么樣?本帥鵝是不是很厲害?這些活你若是讓普通凡人來做,至少也得打掃一周。本鵝三下兩下就搞定了~”
谷夢忍著被打擾的怒意,笑瞇瞇地摸了摸流觴的頭:“你真棒,以后給你升職加薪。”
流觴更加得意了,若是它背后有尾巴,恐怕得翹到天上去了。
只是此時谷夢臉色驟然一變,陰森森地笑著:“只是你要記住,不要在我看話本的時候打擾我!”
流觴“嘎嘎”大叫,驚嚇地往后迅速退了一大步:“殺鵝啦,殺鵝啦?!比缓筮吔羞叺教庯w。
谷夢扶了扶額,真是只傻鵝啊……
此時,梨花鋪子門口古銅色的風(fēng)鈴響了起來。風(fēng)鈴下面的粉色和藍色的飄帶隨之飄舞,煞是好看。
一人一鵝皆是停了下來,看向了外面。
那是一個怎樣的少年啊?
說他是少年俠客,又有鐵骨柔情。云紋的藍色衣袍,腰間鑲嵌著的銀白色的玉石。顯然是公子哥的打扮,他的神情又含有無限的哀傷。
來者仰頭看了一下牌匾,嘴里輕輕呢喃著:“梨花鋪子,是這里沒錯……”
他察覺到谷夢的目光,像是如夢驚醒一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拱手行了個禮:“在下林問。早就對梨花鋪子有所耳聞,如今看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谷夢心里驚嘆,有些咋舌。
哪有新店開張就來顧客的?谷夢本來以為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梨花鋪子都無人問津。這樣她就可以清閑自在地看話本了。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來者竟然跟她最近看的話本上主角的名字如出一轍?
谷夢作出一個請的動作:“請坐吧。小店方才整理了一下,也是才開店。并沒有什么好招待的。如有不周,還請多多包涵?!?/p>
林問搖了搖頭:“怎會……梨花鋪子能重新開張,我要恭喜掌柜的才是?!闭f完他在谷夢對面坐下了。
谷夢給林問沏了杯茶,嘴角浮現(xiàn)出笑意:“你說好巧不巧?我正在看的話本,主角也叫林問。”
林問溫潤有禮地答道:“我這名字大眾,撞名了也不足為奇。”
“說說吧,你有什么煩惱?”谷夢抿了口茶,問道。
“說來話長??晌也恢獜暮伍_始說起。”
“那就從我的身份開始說起吧。我是林問,林家的三子。從小,他們便對我寄予厚望,我也一直都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世事排第一,族中我的實力是最強的。他們都說,我是百年難遇的天才?!?/p>
“說是天才,其實亦然不是蠢才?都說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我便是到了十五歲那年,突然靈力盡失,他們都說我是廢物,就連未婚妻也要與我退婚。我一下子什么都沒有了?!?/p>
谷夢已經(jīng)磕上瓜子了,流觴在一旁也津津有味地聽著,琉璃般的小眼神專注地看著林問。
林問沒有再繼續(xù)言語,谷夢便問了一句:“那然后呢?我話本也是看到這里,你之后肯定大殺四方,獲得奇遇了。對吧?也許,你之所以一夜之間失去所有的靈力,是因為你體內(nèi)有一個隱世高人呢?”
林問沉默了一會,他抬起頭,眼眸刷一下就亮了起來:“你怎知會如此?果然,梨花鋪子,梨花鋪子,我果然沒有來錯?!?/p>
察覺到谷夢的目光,林問便咳嗽了幾聲,繼續(xù)講道:“是也。我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因為我體內(nèi)有一個叫做堯老的宗師。他本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可是因為意外,他的神魂暫時居住在我的身體里。”
谷夢磕著瓜子,問道:“那后來呢?你有沒有變得很強?”
“這便是癥結(jié)所在。我趕走了堯老?!?/p>
林問定定地說,他眼里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谷夢覺著奇怪,這似乎跟她平日里看的同類型的話本子,不太一樣。
谷夢驚道:“你為什么要趕走堯老?有了他,你就可以變強,煉丹,那些曾經(jīng)失去的,你都會拿回來。這樣不好嗎?”
林問忽然面色十分痛苦:“不!這不是我想要的道。如果這樣就能變強,那我寧可不要!”
他倏然跪在谷夢面前,鄭重地磕了一個頭:“有聞梨花鋪子掌柜有大神通,求您賜下解藥。我自從失去靈力,變成廢物,就一直宛如一個行尸走肉。我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個笑話!”
“我林問,生平有一件事情最為痛恨。那便是這世間的丑陋與骯臟,”
話說林問,本是族中寄予厚望的天才,只是不知從何日起,他周身散發(fā)的靈力低微,幾近于無,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廢物。
從天才到廢物,任誰都無法接受。林問自然也無法例外,他不僅被退婚,而且被未婚妻當(dāng)眾羞辱。于是,林問立下了三年之約,并且相當(dāng)意氣風(fēng)發(fā)地在眾人面前說出一句話: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此時到了關(guān)鍵劇情。后面怎么著也應(yīng)該開始復(fù)仇打臉了吧?
谷夢正瞧著話本有趣,怎知流觴一個猛沖飛了過來,在谷夢面前神氣地站著,叉著腰,一只翅膀還拿著一把掃帚。
流觴揚揚頭,道:“怎么樣?本帥鵝是不是很厲害?這些活你若是讓普通凡人來做,至少也得打掃一周。本鵝三下兩下就搞定了~”
谷夢忍著被打擾的怒意,笑瞇瞇地摸了摸流觴的頭:“你真棒,以后給你升職加薪。”
流觴更加得意了,若是它背后有尾巴,恐怕得翹到天上去了。
只是此時谷夢臉色驟然一變,陰森森地笑著:“只是你要記住,不要在我看話本的時候打擾我!”
流觴“嘎嘎”大叫,驚嚇地往后迅速退了一大步:“殺鵝啦,殺鵝啦?!比缓筮吔羞叺教庯w。
谷夢扶了扶額,真是只傻鵝啊……
此時,梨花鋪子門口古銅色的風(fēng)鈴響了起來。風(fēng)鈴下面的粉色和藍色的飄帶隨之飄舞,煞是好看。
一人一鵝皆是停了下來,看向了外面。
那是一個怎樣的少年?。?/p>
說他是少年俠客,又有鐵骨柔情。云紋的藍色衣袍,腰間鑲嵌著的銀白色的玉石。顯然是公子哥的打扮,他的神情又含有無限的哀傷。
來者仰頭看了一下牌匾,嘴里輕輕呢喃著:“梨花鋪子,是這里沒錯……”
他察覺到谷夢的目光,像是如夢驚醒一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拱手行了個禮:“在下林問。早就對梨花鋪子有所耳聞,如今看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谷夢心里驚嘆,有些咋舌。
哪有新店開張就來顧客的?谷夢本來以為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梨花鋪子都無人問津。這樣她就可以清閑自在地看話本了。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來者竟然跟她最近看的話本上主角的名字如出一轍?
谷夢作出一個請的動作:“請坐吧。小店方才整理了一下,也是才開店。并沒有什么好招待的。如有不周,還請多多包涵。”
林問搖了搖頭:“怎會……梨花鋪子能重新開張,我要恭喜掌柜的才是?!闭f完他在谷夢對面坐下了。
谷夢給林問沏了杯茶,嘴角浮現(xiàn)出笑意:“你說好巧不巧?我正在看的話本,主角也叫林問。”
林問溫潤有禮地答道:“我這名字大眾,撞名了也不足為奇?!?/p>
谷夢聞言,將桌上的話本遞給了林問:“你看看,這可是以你為主角的話本。你就一點也不好奇嗎?”
林問接過話本,翻開了第一頁:“第一章,莫欺少年窮?!?/p>
“第二章,莫欺中年窮?!?/p>
“第三章,莫欺老年窮?!?/p>
“第四章,盜墓賊的眼淚?!?/p>
林問笑容有些僵住了,他無奈輕嘆一口氣,將書合上,放回原處:“掌柜的,此話我是說過不假。如今我是廢物已然也是事實,你不必如此羞辱我。”
谷夢不可置信地連忙將話本拿回來,快速地從第一頁翻到最后一頁。然后她抬眸看了看林問:“不對?。∥疫f給你的是這本書吧?我看到的目錄可不是這樣的……”
說來也是件奇事,谷夢喜愛看話本。而梨花鋪子里的話本,總是令人耳目一新。題材多樣,一看就完全停不下來。
這本《少年志》也是谷夢從梨花鋪子后邊的的書柜上找到的。
看來,這梨花鋪子,果然不一般。
谷夢決定將此事暫時按下不表,她對林問的來意還是挺好奇的。
“說說吧,你有什么煩惱?”谷夢抿了口茶。
“說來話長。我不知從何開始說起?!?/p>
“就從我的身份開始說起吧。我是林問,林家的三子。從小,他們便對我寄予厚望,我也一直都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世事排第一,族中我的實力是最強的。他們都說,我是百年難遇的天才?!?/p>
“說是天才,其實亦是蠢才。都說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我便是到了十五歲那年,突然靈力盡失,他們都說我是廢物,就連未婚妻也要與我退婚。我一下子什么都沒有了。”
谷夢已經(jīng)磕上瓜子了,流觴在一旁也津津有味地聽著,琉璃般的小眼神專注地看著林問。
林問沒有再繼續(xù)言語,谷夢便問了一句:“那然后呢?我話本也是看到這里,你之后肯定大殺四方,獲得奇遇了。對吧?也許,你之所以一夜之間失去所有的靈力,是因為你體內(nèi)有一個隱世高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