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霧只要一閉上眼,就會覺得穿著純白背心的江淮在自己面前展現肌肉,她沒繃住,一下子笑出了聲。
“是不是我睡在你旁邊不習慣?我還是去沙發上睡吧……”
江淮說著就掀開毯子坐起來,動作非常迅速。
正要站起身時,手臂被許霧拉住,她撐著手坐起來,聲音柔柔弱弱的:“別走。”
她倒不是心疼江淮睡沙發委屈了,而是怕兩人分居的消息傳出去,讓許悅得意。
這一輩子不蒸饅頭也得爭口氣吧?更何況還是在許家,豈不是會嘲笑死她?
夏夜本就燥熱,江淮喝了酒,心里原先有些悶悶的,感受到許霧覆上來的溫度時,身上氣溫瞬間上升!
“我認床,你沒有打擾到我。”
見他不說話,許霧又解釋一句,帶著些許委屈巴巴的聲音,讓人聽了心尖兒一顫。
“好……”
江淮故作鎮定,重新躺了回去。
床其實不大,卻硬是被睡成了兩米二的寬度,兩人都睡的特板正兒。
許霧翻身過去朝著江淮那邊,在黑暗里凝著他問:“你沒有前妻吧?”
“沒有!我可以發誓!”江淮立馬回答。
“那媛媛她……”
“是我姐姐的孩子。她在一場車禍中,和我的媽媽一起喪生了。我姐夫……”提到她姐夫,江淮的聲音明顯變了,帶著某種不滿,“姐夫一家嫌棄媛媛是女孩,放棄了撫養權。我想著,不能讓姐姐的孩子留在世上吃苦,所以記在了我的名下。”
原來是這樣啊?
被他一提及,許霧記起來了,關于媛媛的身世小說里好像只是輕描淡寫了一句,并沒有詳細描述。
“我知道你嫁給我后會聽見一些流言蜚語,但你放心,我沒有不清不楚的交往關系,也沒有亂七八糟的小心眼。外面關于我家世的傳言有些是不對的,我父親是郵電局的局長,他再婚以后我就離開了家。許霧,你既然嫁給了我,我自然是護你的,只要你不嫌棄我年紀大,還帶著孩子,我……”
他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聲音到后面越來越小。許霧默默聽著,心里像吃了蜜一樣高興。
江淮比自己大了七八歲,可不就是年紀大?她才二十出頭如花的年紀,要真是去相親角,還不得被圍的水泄不通?
沒有聽見回答,江淮不敢再吭聲。
直到許霧湊近來,溫熱的身子貼在他的一側,手掌摩挲著拉過他的手指,十指交合。
“江淮,以后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許霧靠在他的肩頭閉上了眼睛,手指細細撫摸他指間的繭巴。
“聽你的。”
江淮任由她摩挲著指間,嘴角止不住上揚。
夜里睡的很香,許霧覺得靠在江淮身邊特別有安全感。半夜迷迷糊糊醒來時,還在他臂膀上捏了好幾下,好奇為什么肌肉不是Q彈的呢?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江淮被吵醒了,瞇著眼睛看過去,許軍特別不好意思的站在門口,還回頭瞪了許悅一眼。
許悅則佯裝不知道,在門口探著腦袋喊了一嗓子:“起床了啊!”
她看到許霧是依偎在江淮懷里睡覺的。
許軍趕緊掩上房門,將許悅拉到一旁角落里有些抱怨:“門明明是你踹開的,怎么把我推出去?我就奇了怪了,昨天晚上你也叫我去聽墻角,他們兩個都結婚了,有點什么動作難道不是很正常的嗎?”
許悅踩了他一腳,瞪著眼睛帶著一股戾氣:“你懂什么?我就想知道許霧跟江淮到底是不是真的,說起來她也是上趕著給別人做后媽,面對這樣一個白送去的女人,江淮不要白不要!”
許軍皺著眉頭,有些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他看江淮明明很喜歡許霧啊。
“人家結婚了,你不要再去插手行不行?反正我看江姐夫對許霧挺用心的,彩禮給的比你多,還主動說要辦婚禮。你那位到現在還沒提結婚的事情呢。”
“有沒有搞錯啊,我的彩禮可是有七百好不好?她只有三百,拿什么跟我比?陳禮家里親戚多,鋼鐵廠事情又多,我跟他的婚禮自然是要鄭重考慮,當然不可能像江淮那樣在國營飯店請吃頓飯就完事……”
嗯?許軍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你怎么知道江淮的婚禮會在國營飯店里辦?”
“我我瞎猜的!”許悅神色古怪,推開許軍湊過來的好奇狗頭,直接進了堂屋盛飯。
簡單梳洗過后,許霧一家三口去吃早飯。
許國強他們已經在吃著了,見到許霧過來,特別熱情的遞碗遞筷子,連帶著媛媛也溫和許多。
許霧心里奇怪,這是一夜之間改性了?
陳禮沒在,他喜歡睡懶覺,估計許悅也拿他沒辦法。
“誒那個許霧啊,我聽廠子里說,有個遠方親戚給你寄了不少東西?”趙翠云啃著饅頭有意打聽,要是因此尋到個發財的機會,她可得對許霧客氣點兒!
許霧喝了一口粥,眉眼未動:“是的。”
“哪個親戚啊?你說說名字,咱們老許家的親戚我沒哪個不認識的。”
“嬸嬸,你弄錯了,不是老許家的親戚。”她揚聲道,故意讓在場的人聽見。
許國強瞇著眼,語氣高亢:“你這妮兒能有什么親戚?連你都姓許,難道親戚就不姓許?”
許霧朝著他淡淡一笑:“大伯,你好像記錯了,我不是許家的孩子,我是被拐賣來的。”
這言一出,在場的許家人臉上乍青乍紫的。
許霧的身世在鎮上不是秘密,好多人都清楚她是被買來的。可那些人只當做笑談,笑著說可惜了許國邦用買兒子的錢買了個賠錢貨,卻不會可惜許霧被改變的人生。
“你什么意思?你在許家吃吃喝喝了那么多年,現在說不是就不是了?你老子還在里面改造呢,小心他出來打死你!”許國強眼里怨毒憎恨,不知道怎么養了個白眼狼。
“大伯你息怒,許霧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現在她跟我結婚了,理應一切由我負責,你說個數,她在你們許家一共花了多少錢,我拿給你們。”江淮看準時機站出來說話,如果能用錢擺平,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