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城王開口道:“各位城王,歡迎蒞臨。”
卞城王又補充:“各位,請盡情享受今日的喜慶。”
大臣們紛紛附和:“恭喜,賀喜”
卞城王抬手示意:“這邊請,各位貴賓。”
忽聞魔兵高聲通報:“玄之魔君駕到!”
魔界大臣們忙齊聲行禮:“參見玄之魔君!”眾人紛紛拱手向辰燼致意。
辰燼微笑回應:“眾卿家免禮。”
辰燼轉向卞城王,笑道:“卞城王,我們確已許久未見。”
卞城王點頭附和:“的確,小王也甚是想念魔君。不知魔君近日可有什么新動向?”
辰燼輕松答道:“能有什么動向,不過是陪著愛妻四處游玩,享受些閑暇時光罷了。”
卞城王稱贊道:“魔君對君妃的疼愛,真乃魔族典范。”
辰燼點頭:“自是如此。”
卞城王做了個手勢:“請隨我來。”隨后,他召來一名魔兵,低聲詢問:“悠兒呢?怎么還未到?”
魔侍略顯為難地答道:“公主她……”
卞城王臉色一沉:“今日是尊上大婚,她為何還不現身?快,去把她叫來!”
魔界大臣們忙低聲應承,退了下去。
此時,禮官高聲宣布:“吉時已到,恭請尊上登堂!”
眾臣齊聲恭賀:“恭賀尊上,萬福金安!”
禮官再次宣告:“接下來,恭迎魔后駕臨!”
月下仙人攜著身披紅蓋頭的妘卿,自殿外款步而來,儀態莊重。
卞城王迎上前去,意圖接過新娘之手,以示敬意。
月下仙人輕揮袖袍,笑言:“今夜乃我侄兒大喜之日,老夫既已親臨,這主婚之責便交由老夫來擔吧。”
卞城王點頭應允:“那是自然,有勞月下仙人了。”
接著,他望向滿座賓客,高聲宣道:“今日乃是魔帝大婚之日,實乃六界一大盛事。月下仙人大駕光臨,與我等共襄此舉,實乃我輩之幸啊。”
月下仙人扶著妘卿,緩緩走上高臺,目光柔和地望向凌言,輕聲道:“鳳娃,如今叔父也想通了,即便是熙悅,叔父也認了。只要你心中歡喜,那便是最好的。”
凌言聞言,心中感激,俯身行禮道:“多謝叔父成全。”
月下仙人又湊近他耳邊,輕笑道:“你這臭小子,翅膀倒是硬了,連叔父都敢瞞著。”
凌言微微一笑,解釋道:“事急從權,還請叔父見諒。”
月下仙人開口宣示:“如今你們心意相通,便安心結為連理吧。”
月下仙人又上前引導將妘卿的手輕輕置于他的掌心之上。
魔界大臣紛紛呼喚:“魔帝,魔帝……”
隨后,他們的聲音更為急促:“魔帝!魔帝!魔帝!”
月下仙人按照儀式道:“一拜天地。”
然而,凌言卻斬釘截鐵地表示:“我歷經涅槃重生,已非昔日天界之神。我與天帝誓不兩立,永生永世,我不會再向天界低頭。”
凌言堅定地說:“今日我大婚之喜,只愿向我腳下這片賦予我新生的大地致敬。”
說罷,凌言恭敬地行禮。
魔界大臣們齊聲呼喚:“魔帝!魔帝!魔帝!”
月下仙人輕輕嘆息:“鳳娃啊……”
他接著感慨地說:“如今你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了。”
月下仙人有些遲疑:“這二拜之禮,或許可以免去。”
但凌言卻堅決道:“不,不能免。”
他深情回憶:“我父母雖離我而去,但在生死存亡之際,幸得卞城王舍命相救,使我得以重獲新生。他對我有再造之恩。”
凌言目光堅定:“卞城王,這第二拜,理當獻給你。”
卞城王連忙擺手:“尊上,這可使不得啊。”
魔界大臣們紛紛呼喚:“卞城王!卞城王!卞城王!”
凌言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卞城王謙虛地回應:“尊上厚愛,卞某實在愧不敢當。”
月下仙人接著引導:“接下來是夫妻對拜。”
凌言依禮而行,向妘卿深深一拜。
月下仙人宣布:“禮成。”
然而,擎城王卻站了出來:“且慢。月下仙人,你從天界而來,可能對我們魔界的習俗并不了解。在我們魔界,夫婦一體是最為重要的,婚禮更是我們最為隆重、最為神圣之事。”
擎城王鄭重其事地陳述:“歷代魔帝皆須恪守一重要之規,即畢生只擇一位真心摯愛之人為伴,共度此生。”
擎城王伸手指向一處,語氣莊重:“此乃我魔界之驗心石,所有欲結為連理的尊者,皆需經此一試。”
月下仙人好奇詢問:“該如何驗證呢?”
擎城王解釋道:“尊上與夫人只需各自取出一滴血,滴落于驗心石之上。倘若二人心意相通,驗心石便會顯現異色。”
月下仙人進一步追問:“若驗證不通過,又將如何?”
擎城王直言不諱:“倘若無法通過此關,那么這場婚禮便不作數。然若他們順利過關,則寓意天作之合,除非二人自愿分離,否則天地亦無法拆散。”
凌言陷入沉思,回憶往事。
他回想起熙悅曾偷偷更換驗心石的情景,不禁向慕悠詢問:“你以為如何?”
慕悠慨嘆道:“她果然在暗中動了手腳,為了嫁給凌兄,竟不惜一切手段。”
凌言淡淡一笑:“幸得及時趕到,否則即便她未動手腳,明日也必將暴露。”
慕悠不禁疑惑:“你何以如此肯定我們無法通過驗心石這一關?”
凌言拉著妘卿的手,走到驗心石前,雙手合十,凝出兩滴血滴入其中。驗心石隨即顯現出異色。
月下仙人驚喜地叫道:“看,看見沒?這就是天生一對的證明!瞧瞧,瞧瞧!”
辰燼見狀,眉頭微皺,心中滿是疑惑。
他在心中默默嘆息:“他和熙悅……唉,殿下真是看錯了人啊。”
擎城王見狀,欣慰地點頭道:“看來尊上與夫人果然情比金堅,珠聯璧合,實乃天造地設的一對。恭喜二位!”
熙悅疾步踏入大殿,神情堅定,高聲宣告:“她是假的!”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
熙悅再次強調,目光直視著眾人:“莫要被她的偽裝所迷惑,尊上,她是假的。”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顯得尤為清晰。
熙悅深吸一口氣,繼續指出:“那塊驗心石,同樣是假的。”她的眼神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似乎要洞穿一切的虛假。
月下仙人急忙阻止熙悅,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悅:“熙悅公主,且慢!他們已經拜過天地,也通過了驗心石的考驗,你此時來此搗亂,是何用意?”
擎城王也開口勸誡:“熙悅公主,此時此刻,你應當謹言慎行,不可信口雌黃。”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威嚴,讓人不敢輕視。
然而,熙悅并未被他們的言語所動搖,她堅定地說:“陛下,有人故意破壞我們的大婚,方才將我迷暈。如今,又有人用假石頭來欺騙大家,還請尊上明察秋毫。”
慕悠從殿外走了進來,聲音冷靜而堅定:“怎會有假?驗心石乃是我親自守護的寶物,怎可能被人調包?”
魔界大臣們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感到困惑不已。
辰燼看著眼前的混亂局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呵,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魔界大臣們紛紛看向臺上的熙悅和慕悠,想要弄清楚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言想要掀開蓋頭看看熙悅的表情,卻被月下仙人阻止了:“臭小子,還沒進洞房呢,你掀什么蓋頭?”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和警告。
慕悠走到眾人面前,行了一禮:“慕悠因公務繁忙來晚了,還請尊上見諒。”他的態度恭敬而誠懇。
接著,慕悠轉向熙悅,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挑釁:“熙悅公主口口聲聲說這驗心石是假的,你可有證據?”
熙悅毫不示弱地回應:“我自然有證據。”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慕悠卻冷笑一聲,從袖中幻化出另一塊驗心石:“假的在此。昨夜我與尊上親眼所見,熙悅公主夜闖萬魔殿,調換了驗心石。直到大婚前一個時辰,我與兩位仙友在熙悅公主的住處找到了真的驗心石,并將其換回。事急從權,未及周知,還望大長老和尊上恕罪。”
熙悅聽到慕悠的話,立刻反駁道:“你胡說!我根本沒有做過那些事!”
慕悠卻毫不留情地揭露真相:“昨夜你調包驗心石時,尊上也在場。他的證言,難道也不足為信嗎?”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熙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計劃竟然被慕悠識破。而慕悠則冷冷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熙悅面帶猶豫,輕聲呼道:“凌言,凌言你……”
擎城王怒氣沖沖地喝道:“大膽!我作為魔界至尊,豈容你如此無禮詆毀!”
擎城王轉而對慕悠道:“慕悠,你匡正邪惡,恢復正義,真是功德無量。”
慕悠看著凌言,誠懇地道:“凌兄,驗心石已經明證了你的心意,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呢?”
凌言在緊急關頭尚未理清思緒,他一揮衣袖,靈力激蕩,將蓋頭猛地掀開。
妘卿緊鎖眉頭,默默觀察著這一切。
擎城王與卞城王同時面露驚色。
辰燼微微皺眉,沉吟道:“這……”
妘卿集中靈力,破除傀儡術的束縛,冷冷地喝道:“別再想用傀儡術控制我了!”
珈佑在殿外被妘卿釋放的靈力反震,他驚訝地自語:“我明明是施術的人,怎么反倒被傀儡術反制了?”
珈佑嘆息一聲,走進萬魔殿。
熙悅看到妘卿,眉頭一皺,不滿地道:“怎么又是你!”她的目光轉向妘卿。
眾臣議論紛紛:“這不是天界的帝尊嗎?”
長老疑惑地問:“怎么成了尊上的新娘了?!”
妘卿冷然掃視四周,最后將目光落在凌言身上,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她淡淡地道:“對不起,打攪了你們的婚禮。”
凌言怒視著妘卿,質問道:“是誰把她帶來的!”
月下仙人沉聲道:“是魔帝。”
他接著說:“老夫敬你是魔帝,方才你口口聲聲說在這魔界脫胎換骨,涅槃重生。但你可曾知道,她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
月下仙人繼續質問:“而這只孔雀,只不過是個冒領功勞的騙子!”
熙悅急忙辯解:“你說謊!我沒有!”
月下仙人冷冷地問:“既然你自詡為魔帝的救命恩人,那老夫問問你,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救活了他?”
熙悅有些慌亂地回答:“自然是太上老君的九轉金丹。”
月下仙人步步緊逼:“那九轉金丹的藥引,又是什么!”
他厲聲喝道:“說呀!”
熙悅悵然嘆息,輕聲道:“那玄穹之光,是我歷經生死考驗,遠赴蛇山為凌言所求得。”
月下仙人凝望熙悅,感慨萬分:“你所知曉之事,實非一般。”
隨后,他轉向凌言,追問道:“那玄穹之光,究竟以何物承載?”
凌言沉默片刻,月下仙人再次催促:“快說啊。”
熙悅緊緊握住凌言的手,眼中滿含懇切:“凌言,你定要信我。我為你付出的心血與努力,你豈能不知?你怎能在我們的大婚之日,容忍他們如此質疑我?”
妘卿低頭,默默垂淚,月下仙人輕嘆一聲,轉身指向妘卿。
他沉聲道:“正是這個看似強勢的丫頭,她不顧一切地前往蛇山,向你伯父求取玄穹之光。為了救你,她甚至不惜將雙眼的辨色之力獻給廉晁。”
月下仙人眼中閃過淚光:“自此,她眼中再無五彩斑斕,要知道,她本是花神之女啊!”
他凝視凌言,痛心疾首:“她默默為你做了這么多,你卻一無所知,甚至一直怨恨她。你如此折磨自己,又是何必?”
月下仙人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你可知道,這個傻丫頭究竟用何物承載那玄穹之光?”
妘卿急忙打斷:“不要再說了!”
月下仙人卻堅持道:“是她的真身。”
凌言聞言,心頭一震,痛如刀絞。
月下仙人嘆息:“她用自己的真身來承載那玄穹之光啊!”
月下仙人緩緩道:“你須知,她原不過是一片純凈的霜花,為了承載那玄穹之光,幾乎耗盡自身,險些化為虛無。”
熙悅急聲對凌言說道:“凌言!你切莫輕信他們所言。”
熙悅再次疾呼:“凌言!”
熙悅眼中滿是焦慮:“他們所言天花亂墜,不過是為了挑撥你我。你可還記得,她當初是如何待你的?”!
熙悅再次呼喚:“凌言!”
凌言邁步走向妘卿身前。
珈佑沉聲道:“當初之事……哪里是什么對付。是她不顧自身安危,一心只想保全你,哪怕是被那蝎寒散控制心智,也未曾傷你分毫。直至寒毒與蝎寒散相互沖撞,反噬其身,她的意識才回歸混沌,變得六親不認,不識得任何人。”
珈佑的聲音中透露出無盡的感慨:“可即便如此,她仍因傷你而修為散盡,陷入長達十年的沉睡。那十年間,她仙力全無,所受之苦,你們又怎能體會?而后,她一次又一次為你涉險,身負重傷,天界大婚后的舊傷尚未痊愈,又添新痛。如今她的身體,究竟是何等模樣?”
珈佑痛心疾首,眼中閃爍著淚光:“這些,你們又有誰知道!”他目光憐憫地落在妘卿身上。
凌言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叔父與珈佑所言,皆為事實。過往種種,皆因我誤解了你。我……對不起。”他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
凌言緊握妘卿的手,誠摯地說:“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今后好好補償你。”
他深情地望著妘卿,誓言道:“若你愿意,從今往后,我與你夫婦一體,無論歲月如何變幻,風浪如何洶涌,我都會緊握你的手,不離不棄,共赴鴻蒙。”
妘卿感受著凌言手心的溫度,淚水終于無法控制地滑落。
凌言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仿佛要將所有的愧疚與愛意都融入這個擁抱之中。
月下仙人欣慰地點點頭:“如此甚好。”
然而,熙悅卻再也無法忍受,她憤怒地使出琉璃凈火,向妘卿攻去。
凌言瞬間察覺到異樣,揮手間便擋下了這一擊。
妘卿驚呼:“凌言!”
眾臣與長老們紛紛驚呼:“陛下!”
瑜瀟在熙悅出手的那一刻便現身而出,沉聲道:“尊上!”
珈佑則是緊張地看著妘卿,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凌言沉聲道:“琉璃凈火!”
凌言的眼神冷峻:“果然是你。”
熙悅冷冷一笑:“你早就懷疑我了,不是嗎?”
熙悅繼續嘲諷道:“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你們精心編織的一場戲。”
妘卿憤怒地質問道:“熙悅!到如今你還死不悔改,你還不承認我爹爹和淑儀姨是你殺的嗎!”
熙悅毫不在乎地回應:“是我做的又怎樣!”
熙悅情緒激動:“我這么做,全都是因為他!凌言,我曾真心愛你,如今你卻與他們聯手,只為逼出我的琉璃凈火,你好狠心啊……”
妘卿憤怒地反駁:“你又好到哪里去?你殺了爹爹和淑儀姨,陷害凌言,重傷珈佑!這些罪行,今日我要與你一一清算!”
熙悅不甘示弱地反駁:“你又算什么?當初捅向凌言胸口的那一刀,不正是你的杰作嗎?”
妘卿咬牙切齒:“那還不都是因為你!沒錯,我曾受你欺騙,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但我所受的懲罰已經夠多了。而你,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你犯下的罪孽,一件也別想逃脫!”
熙悅深情地看了凌言一眼,隨后雙手凝聚起琉璃凈火。
妘卿運起靈力準備應戰。
凌言看著眼前的情勢,心中對妘卿的身體狀況感到擔憂。
凌言毫不猶豫地揮出一掌,強大的靈力將熙悅擊飛出去。
妘卿收起靈力,驚訝地看著凌言。
熙悅憤怒地質問:“凌言,我耗盡一身靈力保你形魄,沒想到你竟如此對我?”
熙悅絕望地喊道:“那就給我一個痛快吧!”
凌言走到熙悅面前,冷冷地說:“你曾對我有恩,我不會殺你。但你作惡多端,殺戮太重,今日我便革去你鳥族族長之位,這琉璃凈火,你也留不得了。”說完,他揮手散去了熙悅的修為。
熙悅憤怒地咆哮:“我恨你們!”
凌言嘆息道:“熙悅,你心中的惡念因我而起,我作為你的表兄,未盡到引導規勸之責,實在有愧于你。”
凌言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今日我欠你的、欠妘卿的、欠那些無辜受害者的,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說完,他凝起靈力,自毀了一半修為。
眾人驚呼:“陛下,不可啊!”
妘卿震驚地看著凌言,想要上前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妘卿扶住凌言,擔憂地問:“阿言,你怎么樣?”
月下仙人焦急地呼喚:“鳳娃!”
凌言虛弱地說:“散去這半身修為,既是對我的懲罰,也是對你的規戒。”
凌言抬頭望向眾人,威嚴地命令:“眾魔聽令!從今以后,若再見此人改邪歸正,不得為難;若她怙惡不悛,格殺勿論!”
眾臣齊聲應答:“遵旨!”
凌言冷漠地看了熙悅一眼:“你好自為之。”
眾臣恭敬地送凌言離開萬魔殿。
妘卿看著凌言獨自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憂慮。
慕悠冷冷地說:“剛才尊上答應饒你一命,我可沒答應。東延的賬,免不了得跟你算清楚。”
妘卿攔住了慕悠,嘆息道:“算了,如今她已是個廢人了,活著比死了更痛苦,就讓她去吧。”
慕悠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再說什么。凌言的身影漸行漸漸遠,消失在萬魔殿的深處。
慕悠言緩緩開口,語氣中透露出幾分深意:“你說得也對,就這樣輕易地遂了她的心愿,豈非太過便宜了她?她該受的懲罰,一日也不能少,必須讓她深刻體會。”
慕悠言微微抬手,示意道:“來呀。”
魔侍立刻上前,恭敬地回應:“公主有何吩咐?”
慕悠言目光冷冽,下令道:“將她流放至荒原之地,永世不得踏出魔界半步,讓她在那里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
魔侍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應道:“遵命,公主。”
妘卿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帶走,心中五味雜陳,苦笑不得。她輕嘆一聲,暗自思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她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妘卿突然感到一股氣血翻涌,無法抑制。她緊咬下唇,試圖忍住,但最終還是有一縷鮮血溢出嘴邊,染紅了她的唇瓣。
珈佑見狀,心中不禁一緊,擔憂地看向妘卿:“妘卿,你怎么樣了?身體可還無恙?”
妘卿輕輕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無妨,只是有些氣血翻涌而已,不礙事的。”
【寢殿】
妘卿撫摸著嫁衣,感嘆道這嫁衣可真美啊,怕是穿的久了,就舍不得脫了。
凌言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她這般模樣。
妘卿看到他的衣擺,抬起頭望向他
凌言淡淡地道:“你既無法分辨五色,又怎能斷言其美丑?”
妘卿平靜回應:“縱然能辨識其色,卻并非屬于我所擁有。”
凌言語中透出困惑:“我之于你,便如此不堪忍受嗎?為何連片刻也不愿多留?”
妘卿淡然一笑:“不過是逢場作戲,你又何必太過認真。”
妘卿輕輕搖頭:“不過虛幻而已,無需太過介懷。”
凌言好奇地詢問:“此是何物?”
妘卿解釋道:“此為蓬羽,云筠曾在你的九轉金丹中加入白薇,而蓬羽則可化解白薇之寒性。”
妘卿繼續道:“服用此蓬羽,可解你金丹反噬之苦。”
妘卿承諾道:“你服下它,我保證此后不再打擾你,你我再無相見之日。”
凌言斷然拒絕:“我無需此物。”
妘卿急切地勸道:“這是世間最后一株蓬羽,是治愈你金丹反噬的唯一機會。這是我欠你的,求你了。”
凌言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樣就能抵消你心中的罪孽嗎?”
妘卿略顯詫異,將蓬羽輕輕置于桌上,轉身欲離去。
凌言厲聲喝止:“站住!”
凌言憤怒地控訴:“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妘卿輕嘆一聲,回應道:“我知。”
妘卿低聲道歉:“對不起。”
凌言痛苦地坦言:“我更恨我自己,我費盡心思去恨你,可那驗心石上的兩滴血,卻讓我所有的努力化為烏有。我恨自己,時至今日仍無法忘記你。”
妘卿轉身面對他,輕聲問道:“阿言,我們別再自欺欺人了好嗎?我知道你說的那些話,只是為了給熙悅聽,你想逼她使用琉璃凈火,對嗎?”
凌言沉默片刻,緩緩道:“今夜你本該與另一男子成婚,卻意外出現在此,與我通過了驗心石之考驗。我不知道除了天意,該如何解釋這一切。”
妘卿溫柔地喚他:“阿言。”
妘卿帶著期盼地問道:“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凌言愣住,沉默片刻后,搖了搖頭:“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妘卿聽到此言,自嘲一笑,轉身欲離。
凌言見她欲走,心中一急,上前緊緊抱住她。
凌言深情地低語:“或許,我們可以試著從頭開始。”
妘卿露出真摯的微笑,閉上眼睛,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凌言:從今往后,我與你夫婦一體,哪怕歲月混沌,巨浪滔天,我也會緊握你的手,不離不棄,共赴鴻蒙。
凌言:我終究還是,也不愿放你走,留在我的身邊,不要再騙我,否則我真的,會跟你共赴鴻蒙。】
妘卿緊緊地依偎著他,深情款款地開口:
“好……我答應你。”
【經過一連三日的寧靜與幸福,妘卿與凌言在魔界享受著難得的安穩時光。然而,三日之后,風云突變。】
一名魔兵急匆匆地闖入書房,聲音略顯緊張地稟報道:
“尊上,天界已在忘川集結重兵,似有進攻之意。”
妘卿剛好走到書房門口,無意間聽到了這番話,心中頓時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沒有多想,直接闖入書房,面帶焦慮地詢問凌言:
“這是怎么回事?天界為何要集結兵力?星辰閣……希玹!我必須立刻趕去。”
凌言見狀,急忙拉住妘卿的胳膊,試圖安撫她的情緒,輕聲解釋:
“卿卿,別急。希玹做事一向有分寸,他不會有事的。”
妘卿卻仍然難掩心中的擔憂,急切地說道:
“不行,我擔心諾諾也在星辰閣,希玹他不知如何處置。我必須親自去一趟。”
凌言深知妘卿的擔憂,但他仍然努力保持冷靜,勸慰道:
“卿卿,你要相信希玹。他能夠應對這一切。我們先一起出去看看情況如何,再做打算。”
說完,他轉身對魔兵吩咐道:
“你先下去吧。”
魔兵應聲而退,凌言則拉著妘卿的手,兩人一同走出書房,前往忘川方向查看情況。
【忘川】
云筠天帝發話:“暫且按兵不動,待本座迎回帝尊后,你再率眾揮師進攻。”
天將恭敬回應:“遵旨。”
慕悠面帶疑慮:“前幾日凌兄剛剛損耗過半的修為,此刻天界大軍突然壓境,是不是有些太湊巧了?”
卞城王下令:“全力以赴,準備應戰!”
眾將齊聲吶喊:“陛下!陛下!陛下!”
妘卿神色凝重地指責:“天帝,你竟敢在星辰閣私自調動天兵,究竟意欲何為?”
凌言迅速吩咐:“瑜瀟,速去昆侖墟請昭沅出來助陣。”
瑜瀟看向妘卿,征求她的意見。妘卿微微點頭,以示默許。
云筠天帝再次表態:“本座今日并非為了戀戰,只為迎回帝尊。”
凌言冷嘲熱諷:“帝尊在我魔界作客,我們奉為座上賓,并無任何不快,更無強留之意。勞煩天帝如此興師動眾,豈不是讓人誤會你有意滋事、挑起戰爭?”
云筠天帝誘之以利:“妘卿,只要你愿意回到天界,做本座的天后,本座即刻撤軍。”
妘卿冷笑回應:“云筠,你恐怕已經忘了本尊對你說過的話吧。”
妘卿從袖中取出落離令,示威道:“你以為僅憑你的天兵天將,就能對抗我的飛羽軍嗎?”
云筠天帝驚怒交加:“妘卿,你這是要背叛天界嗎?”
妘卿不屑一顧:“呵,我從未歸屬于天界,何來背叛之說!”
云筠天帝試圖緩和局勢:“妘卿,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保證不會動花界一根毫毛。”
妘卿急切追問:“花界?你對花界做了什么?”
韶月上前稟報:“尊上,天帝幾日前已控制花界,揚言尊上一日不回,便滅一品花木。”
妘卿怒不可遏:“在花界周圍的飛羽軍是干什么吃的!”
韶月低頭請罪:“尊上恕罪,一支飛羽軍,六成皆被暗殺。”
妘卿咬牙切齒:“卑鄙!”
妘卿下令:“既如此,即刻命令五支飛羽軍,攻入花界,所有天界之人,格殺勿論!”
韶月應聲領命:“是!”
妘卿目光冷冽地看向云筠:“云筠,今日我絕不會放過你!”
凌言緊握妘卿的手,給予她力量:“妘卿,不必擔心。”
【正當眾人準備動手之際,一道身影悄然降臨,及時趕到。】
昭沅帶著一股強大的威壓逼近,喝道:“住手!”
昭沅果斷下令:“修儀、承陽、赫連,動手!”
修儀、承陽、赫連齊聲應道:“是!”隨后各自揮手,率領部下與其他幾族一同包圍了天界大軍。
昭沅高聲道:“包圍天界大軍!”
三族全軍齊聲應命:“遵令!”
云筠天帝怒喝:“放肆!”
云筠天帝質問:“昭沅上神,你如此行徑……”
昭沅凜然回應:“本君的身份,天帝應是知曉。雖本君已不問政事,但若觸及天界根基,本君所部各族隨時聽令。昔日領兵征戰之法,本君尚未忘卻。”
昭沅繼續道:“本君雖喜好養花,亦樂于與人談笑風生,但若有需要,昔日兵法仍可一展。”
昭沅目光如炬:“天帝覺得,本君是否可以插手此事?”
昭沅緩緩開口,語氣中透著沉穩與決斷:“天帝,是時候讓您的天兵撤回去了。”
云筠微皺眉頭,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與冷淡:“上神既然早已遠離朝堂紛爭,又何須再插足其間?”
鳳傾華冷笑一聲,反駁道:“舅父既然不愿置身事外,那本君又何嘗不能插手一二?”他頓了頓,語氣轉為堅定,“本君今日頒布星令,命令所有天兵立即返回星辰閣,不得有誤!”
他環視眾人,目光如炬:“星辰閣乃各族練兵求學之地,若有誰敢違背星令,執意留在此地,休怪我將其列入星辰閣黑名單,永世不得翻身!”
鳳傾華一聲令下,聲音鏗鏘有力:“眾將聽令!”
全軍將士,包括三族精英與天兵天將,齊聲應和:“謹遵星令!”
妘卿望向天帝,語氣中透著一絲不容置疑:“天帝,您請回吧。”
云筠冷哼一聲,甩袖轉身離去,背影顯得有些狼狽。
妘卿轉向瑜瀟,語氣平靜卻透著寒意:“瑜瀟,西之水族公主嫡系一脈,不必再留了。”
瑜瀟低頭應諾:“是。”
待眾人各自歸位后,妘卿邀請眾人前往魔界一敘:“幾位,可愿隨我一同前往魔界坐坐?”
昭沅無奈地苦笑一聲,搖頭道:“小綿兒,你真是將我利用得徹頭徹尾啊。”
妘卿微微垂眸,輕聲解釋道:“我……本就沒打算讓你真的攔下他。”她抬起頭,目光堅定,“他既然敢私自調動天兵,那星辰閣自然有權力過問此事。”
承陽與修儀相視一嘆,無奈搖頭。凌言則開口邀請眾人:“諸位,不如到殿中一敘如何?”
辰燼突然現身,笑著問道:“不介意本君也參與其中吧?”
妘卿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問道:“辰燼魔君,方才你去了哪里?怎么現在才現身?”
辰燼尷尬地笑了兩聲,沒有正面回答。亦籬則代為解釋道:“我們知道你會處理好一切,所以并沒有急著過來摻和。”
妘卿微微一笑,似是在思考著什么:“看來你和亦籬過得很幸福啊,連魔界的生死都不顧了。”
亦籬淡淡一笑,沒有多言。
妘卿轉而看向鳳傾華,提議道:“傾華,你和諾諾的婚事也該辦了吧?我看現在就是個挺好的時機。”
鳳傾華正端著茶杯輕抿,聞言差點將茶水噴出,咳嗽幾聲后無奈道:“母神,你這么一驚一乍的,我心臟可受不了啊。”
妘卿認真思考了一番,點了點頭道:“的確,現在的確是個好時機。”
承陽也表示贊同:“如今你和凌言重歸于好,天界也安定下來,各族也無紛爭,確實適合辦喜事。”
鳳傾華嘆了口氣,妥協道:“好吧,我回去和諾諾商量一下。”
妘卿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快商量吧,我看在九霄云宮辦婚事最合適。”
鳳傾華心中暗自嘀咕:我的母神啊,你怎么這么著急呢?是我娶媳婦又不是你。
昭沅看著妘卿,試探地問道:“妘卿,你和天帝在青玄宮那晚吵得那么厲害,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你……想好怎么應對了嗎?”
妘卿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說道:“應對……自然是要應對的。”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當初答應景微不插手政事,但并不代表我不會反擊。他既然敢利用我……傷害我身邊的人……”
她的聲音逐漸變得冷冽:“那么,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昭沅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淡淡地說道:“你有這個能力讓天界變得烏煙瘴氣,但他……并不適合那個位置。你想好如何處置他了嗎?”
妘卿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我有一個優秀的兒子,為何還要寄希望于別人呢……”
【意思是指,云筠要再對天下,或者妘卿身邊的人動手,妘卿會以帝尊的權利,逼他下位,另立新帝】
昭沅嘆息一聲,面露惋惜之色。
妘卿淡淡說道:“你們近期便暫且留在九霄云宮吧,暫且不要回魔界了。”
凌言眉頭微挑,疑惑道:“九霄云宮?”
妘卿解釋道:“既然希玹要舉辦婚事,自然是在九霄云宮最為妥當。”
凌言輕笑一聲,寵溺道:“你高興就好。”
鳳傾華無奈地搖了搖頭,抱怨道:“唉,我的父神母神,你們能不能不要這么偏愛我?是我要大婚,又不是你們。”
在魔界度過了幾日的幸福時光后,傾華那邊傳來了即將舉行大婚的消息。這一日,妘卿在凌言的書房內忙碌著,規劃著一些事宜。
當她看到凌言進門時,微笑著說道:“這兩日,我們一同回一趟九霄云宮吧。”
凌言沒有任何異議,緩緩走到她身邊,輕輕將她擁入懷中,讓她坐在椅上子上。
他溫柔地說道:“卿卿,你想怎么做都行,我會全力支持你。”
妘卿心中一暖,微笑著回應道:“好。”
“這次回天宮,我要處理一些事情,這樣我們才能永遠不再分開。”妘卿繼續說道。
凌言回想起大婚時珈佑所說的話,不禁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仿佛永遠不愿放手。他心疼地撫摸著她柔軟的秀發,眼中充滿了對她的疼惜。
妘卿察覺到他的情緒,輕聲問道:“你一直這么抱著我,我們還怎么回去?”
凌言柔聲道:“不急,回去也不急于一時。”
他注意到妘卿的修為和靈力似乎已經不再像當年那般雄厚,心中更加心疼不已。
妘卿打趣道:“你看你,總是搖頭晃腦的,在想什么呢?”
凌言微微一笑,說道:“沒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他輕輕地為妘卿更衣洗漱,然后溫柔地說道:“卿卿,我們休息吧。”
妘卿點點頭,雙眼已經有些疲憊地打起架來。
凌言看到她這個樣子,心疼地搖了搖頭,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讓她安心入睡。
凌言抬手攬住她的腰
凌言頓了頓直接抱起她朝床走去,將她輕輕放在床上,一揮手門和窗戶都被牢牢的關住了,俯下身去wen她
妘卿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回吻他……
【金針欲刺桃花蕊,不敢高聲強皺眉;可憐數滴菩提水,傾入紅蓮兩瓣中;】
妘卿醒時,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周圍也是一片寂靜,估摸著應當是深夜了,凌言輕聲問道醒了?餓不餓?
妘卿摟緊他精瘦的腰身搖搖頭咕噥道不餓,困死了...
凌言給她掖掖被子拍了拍她的背擁著她繼續睡。
不久后,在凌言的細心照料下,妘卿緩緩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甜美的夢鄉。而凌言則靜靜地守在她身邊,守護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