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安澈昏昏沉沉地醒來,她雙眼略顯浮腫,仿佛承載著沉重的心事,整個身體被無形的重壓束縛,使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昨夜,她洗完澡后回到宿舍,卻陷入了漫長而又輾轉反側的夢魘之中,她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那些紛亂的畫面已難以記起,只留下此刻劇烈的頭痛。
請假的念頭在安澈心中閃現,但想到老師對她愈發不滿,以及她內心深處對獨自留在宿舍的恐懼,她只能咬牙,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從床上掙扎起來。
“安澈,你昨晚又做噩夢了?”室友沈悅見她醒來,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
另一位室友羅依然也投來冰冷的目光,雖未言語,但眼中的嫌惡也未加掩飾。
安澈歉意道:“抱歉,我打擾到大家了,等到大四,我一定搬出去。”
她與室友的關系曾經非常融洽,但是,自大三開始,她頻繁地從噩夢中驚醒,打破了宿舍的寧靜,這兩個室友的耐心被逐漸消磨,她們的態度開始變得冷淡甚至疏離。
然而,安澈并未因為室友們的態度而產生怨言。
她深知,自己確實給室友們帶來了極大的困擾,其實她們對自己已經足夠寬容,畢竟換做任何人,都難以忍受這樣的打擾,她們沒有強迫自己換宿舍,也沒有說其它過分的話,甚至顧及她的面子而沒有對外宣揚這件事,以免她被當成異類看待。
這一切,安澈都心知肚明,她感激室友們顧及曾經的情誼,也為自己給她們帶來的困擾而感到愧疚,因此,即便面對她們偶爾的抱怨和不友好的態度,她也默默承受。
安澈曾想過去校外租房一人獨住,然而,學校的規定卻讓她無法實現,只有到了大四,考慮到實習單位可能會遠離校園,才允許學生在校外居住。
“沒關系,看你臉色這么差,要不今天請個假,好好休息一下?”
宿舍長沈乙禾關切地詢問道,她是宿舍里唯一真正關心安澈的人,依舊視她為朋友。如今,整個明大,安澈唯一的朋友便只有沈乙禾了,其他人都對她逐漸疏遠。
安澈輕輕搖頭,她知道請假并非長久之計,更重要的是,她害怕獨處,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如影隨形,讓她無法安心,尤其是在寂靜的宿舍里,這種感覺愈發強烈,如同附骨之蛆,讓她無處可逃。
沈乙禾看出了她的擔憂,誤以為她只是害怕老師的責備,便溫柔地勸慰道:“別擔心,先洗漱一下,待會兒我們一起走。”
“好。”安澈對著沈乙禾,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沈悅和羅依然見狀,也不好多說什么,各自收拾好東西,連招呼都沒打便離開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