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今天我敢再回頭看,這一系列借著病毒感冒侵占大腦做出的大膽、自以為是的舉動。
早上睡迷糊了,錯過預約好的牙醫,周末當伴娘時被傳染的重感冒讓人更加昏昏沉沉。腦里不斷閃過周末當伴娘的畫面,和你的對話,和陌生人的對話...
該勇敢一次嗎?
應該去了結這段心事吧……
出門時,在滴滴上給你發:可不可以去hz。附加一張照片,沒有得到你的回答。
過了一個半小時,買好票的我發給你照片,你才回復:
“訂的有點快啊。”
“我怕自己想太多,畏畏縮縮,還不如趁著感冒糊涂一回”
“今天啥時候走啊”
“還沒想好,你?”
“我晚六才下班啊”
“可是我一個人不知道去哪”
上車后給你發了照片,車上人很多,雖然是周二,還是沒有買到坐票,看著窗外的風景一點點閃過,耳機里的歌也越來越應景,配著徐秉龍的聲音,“積攢了這么久~終于夠~見你了,這顆心~跳得~好~復雜。”
是呀,終于要去見你了……
“前方停靠,yy北...”廣播里清脆的女聲透過藍牙耳機也依舊清晰,原來才過了二十分鐘,可我覺得已經很久很久了。
換了個姿勢站著,這一站有新的人上車
一個大哥站在我的對面,原本就狹窄的過道擁擠了,他時不時翻弄著手機,偶爾抬眼看看窗外。
一直吸溜鼻子的我,也被關注了一下,后面的窗口站了兩個女生,手里拿著各種零食,微胖的女生,將稀疏的頭發梳到后面,上方的光還是照出了頭皮....她們方言談論著,聲音越來越大
03車廂的感應門,因為來往的人開開合合著。
身后的飲水機,淅淅嘩嘩作響,水汽一圈一圈的飄出保溫杯。
我走到洗漱臺前洗了洗手,看了一下鏡子里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毫無準備的劉海....
心里也只能安慰自己,“就這樣吧”
或許就是這種突然的沖動讓人上頭吧。
回到原位置上,繼續放空自己
車窗外不斷變化著,車里兩三個媽媽拉扯著孩子,喂水,一遍遍給小朋友帶口罩
“sx東站到了,請前往sx的旅客....”
又是二十分鐘過去了。
口袋里的車票被我捏的皺皺巴巴,快了,還有一個站,會是怎樣的見面呢。
我還能再抱你一次么......還可以嗎?
耳機里的歌詞如同窺視“一會就要見你了,要比你更落落大方,能推開眼淚的那道目光。”
“hz東對嗎?”
“你找的醫院啊,我咋知道”
“?”這時候我完全沒想到,一下午要經歷什么樣的人生
“哦,你是hz西咯?”
“hz幾個地鐵站離的挺遠的,你可別到了之后走半個城”我以為你是默認那個位置
“我馬上下車了”“因為沒有人告訴誒,這個城市忒大了”
下車以后,緊了緊衣服,好冷呀,n95勒的我氣喘吁吁,看了一下從城東到城西的路線,19號線9站就到,現在是12:30,離你下班還有6個小時。
先去找地鐵,雖然是火車站,行人都匆匆忙忙,獨屬于一線城市的景象,跟著指示路牌,找到了19號線路口。
風從檢票口左邊灌進來,今天匆忙跑來,衣服還是沒穿夠,還好帶了圍巾。
hz與nb相鄰我卻沒有來過,4年前你離開前我沒有勇氣的做的事情,今天算是把它補上了,前兩年我一直在想,如果當時的自己能夠來找你,講清楚所有氣話,就沒有后面的遺憾;如果當時能像你一樣成熟,不爭一時痛快,是不是還能在你出國前見上一面;如果當時可以學會獨立,不事事緊逼,是不是還能為彼此的初戀留下好的念想。
地鐵一站一站的報著,我把暈乎乎的腦袋塞在圍巾里,現在是12:30,你晚六才下班,中間的五個半小時給自己安排了一下半路中的西溪濕地。
早上為了看牙醫,沒有吃一點東西,下地鐵后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跟著地圖慢慢挪到了西溪濕地進口,自動售賣機上買了一瓶飲料(一線就是一線,最便宜的東西都比我們那貴幾塊錢),12月的天陰陰冷冷,木板橋口的整排風鈴隨風叮當作響,左右兩側都是枯黃的松樹,黑灰色的云被風吹動著,岸邊僅剩三四多木棉點綴著。
站在木板橋上,努力吸著氣,轉換一人獨行的孤獨、緊張的情緒,就當自己是來旅行的。
一路走一路拍,石板橋架在流水面,一輛車緩慢這邊的林子開向對面,走了200米滿樹金黃垂掛岸邊,再走走抬頭是染紅的楓葉,路上遇到一對老夫婦。
阿婆指揮阿公如何站,擺什么姿勢,我站在后面,“嗯,很好看”
“楓葉確實很好看”阿婆轉頭笑著
“對,就這個有點顏色,其他都灰撲撲的”
“還是要春天來?!卑⒐吡诉^來“你也是來旅游的嗎”
“嗯嗯”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往前走
沒有說一定要同行,到了分岔路口,沒有刻意的道別各自走向了要去的路。
不久進到了西溪濕地商業街,害,全國各地的古街如同復制黏貼,炸土豆、炸臭豆腐、文創商店沒有什么特別新奇有意思的感覺。
晃了一圈實在餓得不行,點了拇指生煎和炸土豆雙拼20元,真的難吃。。。
14:30發了幾張不錯的景區照片給你,一直沒有得到你的回復。
街道、人群、瓷器、流水和烏蓬小船
壯著膽子,扶著搖晃的把手,慢慢走上古塔,越往上越覺得整個塔身都是晃得,在頂端望去一片灰蒙蒙的,連片的枯枝錯落在河塘,轉身只看到塔左下墻上寫著:西溪且留下。
不想過多的停留,挪著步子向下走,迎面是上塔的游客,不知道他們前半段說了些什么,只聽到跟在對尾的老人家說“人生錯過了就過了吧”
我看了一眼,錯過了就過吧。。。。
下塔后,在文創店買了一條手鏈,雖然清冷,處處都是叫賣的吆喝聲。
漫無目的的晃著,走出了商業街,左右不知去處,向右走了幾百米,看了一下路牌下一個路口1.2km,看了一下手機15:00,想想要去城西還得坐四五站地鐵,還是往來的方向走去。
16:00到了西站,我發了照片給你
“發個位置給我吧。”
“你不是去看牙醫嗎”
“我有毒啊,跨城看牙醫?!蔽译[約覺得今天見不到了
“你晚上幾點回去”
“最晚六七點吧”
“等一下我看一下,我不一定有時間?!?/p>
西站出來以后我沿著水泥路一直往前走,周遭是不斷在施工的樓盤,工作人員抬頭看了一下我,沖灰塵的水順著路面流著,耳邊是稀稀拉拉的汽車和電瓶車駛過的聲音,帶過的風吹的我耳朵生疼,把帽子翻戴上,發了張手凍紫的照片給你,繼續前行。
公交車站臺、路過的小學、逐漸亮起的路燈的照片,你沒有再回過我一條信息。
出發來hz前已經做了這個結果的打算的,畢竟幾年都沒有見過了
17:00冬天的H城黑的比較早,阿嵐給我發信息。
“見到了嗎?”
“明明就差一點,就可以見到了。”僵硬的手指頭敲擊著
“我攢了那么多年的勇氣,全部都在今天用完了?!?/p>
“別想了,回來吧。”阿嵐打了語音過來
“可是我還是很難過,四年啊,即便是普通朋友也應該見一面?!蔽胰讨耷?,自嘲道,前面都到哪里都沒有看,說了很多這些年對這個感情的執著、不甘。
“我懂你啊,這幾年你看著是沒有事,在大家面前假裝樂呵呵的,可一提到他你都不在狀態”
“我沒事的,我已經不抱希望了?!?/p>
“小魚,回來吧,hz太冷了?!?/p>
電話這頭,看著陌生的環境,匆匆趕路的行人,我停了下來,抬頭是昏黃的路燈,沙沙作響的樹葉,眼淚還是和那句“好”一起滑了出來。
轉身往回走,最后拍了幾棟寫字樓和萬達廣場的照片發送出去,打開地圖搜索最近的地鐵站,在趕往的路邊遇到花店在做地推,挑了一束紫羅蘭拼康乃馨,付錢的時候手指頭哆嗦了兩下。
“今天一下子變得好冷啊”其他選花的女生和旁邊的人吐槽著,搓了搓手,裹緊了羽絨服。
是啊,真冷。
我背著花,走了四條街逐漸看到了地鐵標識,四周的寫字樓涌出一堆人,有站立門旁低頭看手機的,也有三三兩兩交談奔向廣場的,更多是面無表情快步到地鐵的。
18:00在地鐵口,或許是想期待人群中還能出現你的身影,朝著人流方向張望著,可惜都沒有,18:05撥了你的微信沒有接,踏上扶梯,我想H城之旅應該到此結束了吧。
順著乘地鐵的人們,走向下一段扶梯,特設的微信鈴聲響起
“喂?”不敢相信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我努力保持鎮定“你下班啦?”
“嗯,你走了嗎?”
“還沒有,我在地鐵口”逆著人群往出口走
“我看你的位置是yh區,我在bj區應該是見不到了?!?/p>
“什么,你不是在這里嗎?”鬼知道我聽到這段話是有多無語且崩潰
“我家在那邊,上班在bj區?!?/p>
“那我可以去見你嗎”
“算了,太晚了,地鐵過來要兩個小時?!?/p>
“我來這邊就是來見你的呀!”
“你不是來看牙醫的嗎?”
“我一開始就說了,我是來見你的。。。是為了見你”眼淚轉了轉,我仰起頭,一陣風還是將它吹落,所有的心酸像是在喉嚨的炎癥,釋放出無法緩解的疼痛。
“啊,我沒仔細看”
“我去找你吧,你位置發我?!?/p>
“不說了,我有事。。?!笔謾C里傳來咚一聲,心像是從高處掉進水里一樣,“咚。?!敝挥形衣牭靡娝曈卸啻?,也只有我清楚激起了多大的水花。
退出聊天界面,我低著頭又擠進地鐵,一站一站的晃著,hz東站人潮涌動,布滿了奔向各個目的地的旅客,廣播里發出的親切女聲,大人拉扯小孩趕路的急切聲音,行李箱輪子在地面摩擦的聲音,四方襲來的聲音讓我想逃離這里,坐在候車大廳不斷刷新著高鐵購票界面,抬了抬帶了一天的口罩,全是水珠。
19:21在站臺上,冷風不斷吹著迷迷糊糊的我,好想此刻可以停止,好想所有都重來。。。。
“你確定要重來一遍?”
不知哪來的一句疑問,激的我一身哆嗦,轉頭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左右只有低頭排隊候車的旅客,后面抽煙的大叔,“轟~~~”高鐵駛入站臺內
“請旅客先下后上,注意腳下安全,進站的是G12xxx號”乘務員嘶喊著
買的靠窗的位置,坐下以后帶著帽子,窩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建筑漸漸退后,高鐵逐漸加速駛離,腦袋里開始復盤著今天的狀況,所有的對話。
看著微信運動3w的步數,還是不爭氣的抽泣起來,這個結局雖然很難接受,此刻也只能面對,是時候放下,就讓夏天熱烈的風,在冬天吹冷吧。一天的勞累、難過、饑餓沖擊著,大腦開始放空。
“你確定要重來嗎?”熟悉的聲音再次發出疑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