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練地拿出登記冊,招呼道:“生面孔吧,先登記,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眼前的小隊看著實力不俗,如果加入北方基地,應該能成為不錯的助力。
“姓名?”
“葉念真。”
“年齡?”
女性一邊詢問,一邊抬頭打量眼前的年輕女孩。
二十出頭的樣子,看不出有什么過人之處,但很明顯是隊伍的統帥人物。
或許是擁有深藏不露的實力,或者特殊的異能。
她突然想起幾天前,前來登記的那個小隊——同樣是由一位女性作為中心人物。
那位女性樣貌姣好,在隊伍里呼風喚雨,左右逢源。
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據她的幾名同事提及……或者說抱怨,那位女性不僅在隊伍里囂張蠻橫,在基地里竟然也完全不改作風。
動輒嫌棄飯菜,住宿條件等,前些天,還對工作人員提出了離譜的要求。
好像是……想要在炎炎夏日里吃上冰爽的甜點?
該說是天真爛漫呢,還是異想天開。
搖搖頭,把不好的記憶趕出頭腦,她在登記冊上,記下眼前人的信息。
“來北方基地的目的?”
葉念真不忘初衷:“和貴基地結盟。”
“……”
不等登記處的姐姐說出質疑的話語,葉念真反客為主:“勞煩向上通報一下。”
她朝對方狡黠地眨了眨眼,將一根手指抵在唇邊。
“我們懷揣重大秘密,需要盡快傳達。”
*
葉念真的態度神秘兮兮的,又帶著股莫名的信服力。
那位姐姐雖然心存疑慮,卻還是進入身后的辦公區域,向上級說明了此事。
半晌,她出來通知葉念真等人前往會議室。
葉念真頷首,帶著“一家老小”魚貫而入。
會議室里,裝潢樸素大方,中央放置一面圓桌。
圓桌由末世后的巨大樹木截斷而成,層層疊疊的年輪紋路清晰可見。
幾位氣度沉穩的中年男女圍繞圓桌端坐,一齊朝葉念真等人看來。
在末世的艱辛環境中,他們依舊衣冠革履,保持了最基本的體面。
其中有不少人帶著眼鏡,鏡片反射出會議室的冷光。
審視的目光落在身上,讓人倍感壓力。
葉念真在這樣的陣勢下,依舊從容不迫。
她將雙手穩穩撐在圓桌邊緣,身體微微前傾,臉上帶著一個得體的微笑。
“各位,下午好。”
她注意到人群里并沒有那位北方基地第一領導人的身影,便隱下秘密不談,先提起了結盟一事。
“我們希望能和貴基地達成穩定,長期的友好關系。”
“并在一段時間內,你們能夠庇護我們小基地的成員。”
“作為交換,在此期間,我的小隊會留在這里,任憑差遣。”
圓桌旁,一位中年女士開口詢問:“你的基地叫什么名字?”
葉念真轉向她:“‘萌芽’,是取希望的意思。”
中年女士:“位于哪里?”
葉念真:“還沒建立。”
中年女士有些語塞:“這……”
另一位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性,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兩人的對話。
“哪個基地出來的小姑娘?翅膀還沒硬,就想庇護一方了?”
葉念真態度如常:“先生,我暫時還沒有那樣的實力,所以才需要和貴基地達成合作。”
中年男人有些不快。
這個在他眼里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仿佛在說,若非必要,她也不想找上門來。
真是眼高于頂,把堂堂北方基地當什么了!
這里可不是給小女孩過家家的場所。
于是他再一次強調:“你是哪個基地出來的?”
他倒要聽聽看,是什么基地養出了這么個“天之驕子”。
葉念真感到有些犯難。
她偏過頭,悄悄向離自己最近的明遠求救:“……我們那個基地,叫什么名字來著?”
明遠:“……”
這真的不能怪葉念真記性不好,雖然她有時確實記性不好。
她輪回了五次,對這個一開始時棲身的小基地印象本就不深。
外加平時很少有人會把自己基地的名稱掛在嘴上。
導致她這次醒來,竟然一次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紅硝建立的基地叫什么來著?
明遠學著她的樣子,偏過頭,湊到她耳邊:“你忘了?叫‘火原’啊。”
葉念真感覺耳朵癢癢的,不動聲色地往一邊讓了讓。
同時在心里吐槽:呵呵,紅硝的品味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
另一邊,同在北方基地的紅硝,突然打了個噴嚏。
他對面站著的高挑男人見狀,有點嫌棄地躲開了。
但男人顯然是謙遜有禮的性格,并沒有把這點嫌棄寫在臉上。
甚至還狀似關心地問道:“你怎么了?異能者還會感冒嗎?”
紅硝抹了抹鼻子,甩掉身上莫名激起的惡寒,無語地看了男人一眼。
“多年不見,你怎么還是這種婆婆媽媽的樣子。”
男人軍裝筆挺,氣度沉靜,并不和紅硝逞口舌之快。
“我們好歹也是過去的戰友,即便隸屬不同的基地,也……”
不等他說完,紅硝不耐煩地擺擺手:“什么基地……都被娘們搶走了。”
男人有些怔愣,試著用自己的常識理解這句話,最后不認同地微蹙起眉。
“紅硝,娘們這個詞太不尊重了。”
紅硝氣極反笑:“你可真會找重點!”
他有些不耐煩,下了逐客令:“沒事你就趕緊走,我可不打算跟你敘舊。”
他們以前隸屬一個特殊部隊,各自擔任一個小隊的隊長。
眼前的男人名叫楚風,隊里的人就都叫他風隊長。
楚風為人端正,品行極佳,是個把集體利益看做全部,無聊至極的男人。
紅硝在部隊時,就很不情愿和他打交道。
沒想到都末世了,這個人竟然還是絲毫沒變。
像一塊浸泡在海水里都不會被侵蝕的頑石。
楚風根本沒有接收到紅硝的不耐,站在門口的位置,站姿如松。
“別這樣說,末世里,能見到熟面孔是很難得的事。”
他的話過于真誠,紅硝一時也說不出難聽的話,用右手煩躁地撓了撓頭。
那手臂又一次萌生自主意識,把他的頭皮撓破一塊,紅硝頓覺更加煩躁。
沒想到楚風又道:“說不定見一面,就少一面了。”
紅硝額頭暴起青筋:“你小子咒我死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