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到了。”
“你安排吧,晚上給她接風。”
“小梅說想住老屋,在家里吃。”
梁勝杰想了想,對諶麗娜說:“沒問題,那我去收拾下,你們帶菜回來。”
掛了電話,梁勝杰對寧夏說:“走,我們去老屋。”
“老屋是什么?”
“就是當年吳媛看中的那房子,我們在那里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有錢后,就買了下來。”
“你們還挺戀舊。”
“也戀不了多久了,明年應該就要拆遷了。”
“那不是又可以賺一筆。”
梁勝杰嘆了口氣說:“我寧可不要這錢。”
路上,寧夏問:“你們是什么時候開始創業的呢?”
梁勝杰邊開車邊說:“那是在張大兵辭職之后。”
梁勝杰有所保留地說起了從前,思緒也瞬間回到了過去——
那是在梁勝杰搬家后不久的一個晚上,張大兵正在玩游戲,隱約聽見有人敲門,于是把電腦音箱的聲音擰到最小,大聲問:“誰啊?”
“是我!”
張大兵關了電腦,過去開門。
一位看上去年紀比張大兵稍大些,長相美艷而略帶高傲氣質的女人走了進來。
也不脫鞋,穿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到張大兵床邊坐下,翹起二郎腿,打開放著兩腿間的小包,從煙盒里拿出一根女士細煙用打火機點上,歪著頭看著張大兵。
“是不是有麻煩了?”
“多少有點。”
“你怎么樣?”
女人把上衣一脫,露出胸前和后背一道道的紅印——很明顯,是被什么打的。
“你說呢?”女人有些懊惱地反問張大兵。
張大兵看后眉頭一皺,問:“你怎么打算?”
“沒打算,反正就那么一回事。”女人沖張大兵方向緩緩地吐了一口煙,“衣服都脫了,不來安慰安慰我嗎?”
“去酒店吧,那里舒服點。”張大兵笑著過去幫她把衣服拉好。
“怕撞見啊?”女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微笑,帶著挑釁的味道。
“是啊!”張大兵也不反駁。
“找時間會會她。”
“再這樣小心我們一拍兩散!”張大兵被公主氣到,說話的聲音都提高了不少。
女人倒也不生氣,笑著說:“開玩笑的啦,還認真了!走吧!”
事后,張大兵一個人出了酒店,在街邊,給梁勝杰打了個電話,說想和兄弟喝酒了。
多年兄弟,梁勝杰知道張大兵一定有事,得趕緊過去。
出門前吳媛說了句“早點回”,也沒問梁勝杰這么晚還出去干什么。
“知道了”梁勝杰回了句,走了。
梁勝杰終于知道是什么刺激到張大兵了。為他接風洗塵的那晚,就覺得張大兵心里有事,只是不好說。
現在,張大兵把他這一年在特區發生的事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梁勝杰。
之所以之前不說,倒不是說張大兵信不過梁勝杰,而是他覺得有些事如果能自己解決,就不要給朋友增加麻煩。
他知道做為兄弟,如果幫不上忙,內心其實多少會有些難過,這沒必要。
反過來,真需要兄弟的時候,如果不說,那就不是兄弟了。
事情是這樣的——張大兵在特區第一份工作,就是在現在這家規模還算不小的企業做銷售。
HR面試過后一共留了三個人,而張大兵是企業里一位分管銷售的老總女秘書指定要的。
這事情女秘書原本是要HR那邊保密的,要不是有一次她組織銷售部團建,然后她自己喝多了不小心說出來,張大兵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是這樣進的公司。
張大兵自然是要問個為什么。
女秘書告之:有才華還有沖勁;聰明卻不狡猾;英俊而不油膩,最關鍵是像她讀大學時的男朋友。
張大兵當時心里想的是:靠!從來都是我耍流氓,沒想在特區居然遇到了個女流氓。
可女秘書不但年輕漂亮,在公司還有權有勢。張大兵想要不要從了她呢?
思考再三,最后膽子一橫,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自己又不吃虧,當晚就借著酒勁,裝瘋賣傻和她在酒店開房了。
沒錯,這位女秘書就是開始去張大兵住處的那個女人。
女秘書姓潘,名格格。私底下,張大兵總叫她公主。
但現在張大兵回想這一切,全他媽的是公主的套路。
要知道,本來張大兵就是八面玲瓏的人,進銷售部沒幾天就能和同事打成一片,銷售這種與人打交道的工作自然也是輕松上手。
雖初出茅廬,卻懂得分寸識得大體,因此深得顧客、同事的喜歡。
這也算是公主慧眼識珠。
可她僅僅看中的是張大兵這些嗎?事情遠沒表面這樣簡單。
這只是基礎,沒這些當然不行,她其實要的就是張大兵雖然沒閱歷,在特區也沒人脈,卻又想憑著自己頭腦快速獲得成功的浮躁心態。
那她為什么能斷定張大兵是這樣的人?答案很簡單——她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她就是需要這樣的一個剛踏入社會的人來當她的工具,老油條是不放心的。
在和張大兵發生了關系后,公主開始慢慢交給了張大兵一些她不方便出面的業務。
怎么說呢?張大兵在處理這些業務的時候,無一不是完成得非常漂亮,最后自己往往也能財色雙收。
這也是張大兵曾經意氣風發的原因。
當然,這種事情對任何企業或者公司來說,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許的。
所謂的暗箱操作、用特殊手段處理以及灰色收入等等都無所謂,只要能帶來銷售業績、帶來該有的利潤都是OK的。
這里面有其潛規則,畢竟商人逐利,會無所不用其極,但面上得做得漂亮。
那么公主的業務哪里來的呢?她畢竟也跟張大兵一樣,是外地來闖特區的。
說白了,其實也簡單,她也是一個工具人而已,和張大兵一樣,只是上司和服務的對象以及整個業務鏈條中處理環節不同而已。
簡單來說,就是比張大兵更高級點而已,本質沒區別。
剛開始,張大兵哪里知道這些,只是想抱個大腿而已。
但隨著兩人的關系逐步加深,對公主有了進一步的了解,特別是他知道她只是老總的情婦之一后,開始琢磨這事。
當時和公主的關系也算是比較特殊了,張大兵也旁敲側擊地向她問一些問題。
最后公主煩了,直接就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
一瞬間,那為報答知遇之恩,而賣力工作的心態,以及以為是通過自己的智慧和努力,而獲得成功的成就感,瞬間便蕩然無存。
這對張大兵是個不小的打擊。
這要是換成別人,也許也就過去了,有的說不定還會偷著樂。
可張大兵不行,開始拒絕公主安排的任何事。
公主沒想到張大兵個性如此之強,反應如此之激烈,軟硬兼施也毫無效果。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應小梅來到了特區。
這下張大兵的軟肋算是被公主抓著了,開始用他們之間的關系來威脅張大兵,張大兵不得不妥協。
這事吧,如果慢慢耗下去,張大兵是有辦法脫身的,辦法都想好了。可就有那么不走運,節外生枝了。
說起來也怪張大兵色膽包天。就在早兩天晚上,他經不住公主的挑逗,直接就在公司里干了起來。
非常不巧的是,居然被臨時取消出差回公司的銷售部老總給撞見了。
這老總也不是不知道他們之間那些事,但假裝不知道和知道了是兩碼事。
現在的情況是,如果公主沒事還好,如果有事,梁勝杰擔心公主會拉他一起下水。那就糟糕了。
“兄弟,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你聽明白沒?”
“非常明白,就是一只雞和一只鴨的事。”
“別說那么難聽,留點面子,公關。”
“OK、OK,公關。”
“你說現在怎么辦?給兄弟出個主意。”
“這個嘛,要不,玩個3P先?”
“我操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