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勝杰安慰著吳媛,說不要怕,只是做了個噩夢,沒事的。
重新躺下后,吳媛抱著梁勝杰的胳膊,過了挺長時間,才再次入睡。
第二天,陽光明媚,是個適合戶外活動的好天氣。
在梁勝杰一再堅持下,吳媛終于同意跟梁勝杰出去走走,曬曬太陽,散散心。
兩人在商業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以前吳媛極少挽著梁勝杰手走路,現在吳媛卻從出門起就一直挽著梁勝杰的胳膊在走,話很少,看得出來,似乎是受了昨晚噩夢影響,心情一般。
梁勝杰邊走邊詢問吳媛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郁悶起來了。
吳媛皺著眉頭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覺得很難受,很壓抑,那些不好的事情一遍一遍在腦子里反復出現,根本控制不住。
梁勝杰覺得這次的事情,對吳媛刺激得還是有點深,擔心著會不會搞出點什么心理疾病來,就問吳媛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吳媛搖搖頭說不用,過段時間也許就好了。
路過一家黃金珠寶行,梁勝杰想到吳媛的手鏈沒了,就帶著吳媛走了進去。
要不怎么說做黃金珠寶首飾這些賺錢呢,看店里導購的數量以及她們的熱情便可窺得一二。
剛進門,一位穿著制服,少婦模樣的女導購,帶著明顯經過訓練的微笑,就主動點頭打招呼:“兩位好!兩位需要什么呢?”
梁勝杰說:“我們自己隨便看看。”
“好的。”說完,那女導購跟在后面暫時是不說話了。
兩人向最近的柜臺走去,邊走邊問吳媛:“姐,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手鏈,我給你換條新的。”
吳媛看了看原本戴著手鏈的手腕說:“好啊!我說我這手怎么總感覺缺了點什么。”
因為梁勝杰的細心和體貼,吳媛很開心,兩人就沿著柜臺找手鏈。
“手鏈在這邊,要不,我帶你們看看?”一直跟著的女導購說了句。
“好啊。”吳媛說。
那女導購給介紹了些,吳媛也試戴了幾條,覺得都不好看。
吳媛喜歡設計簡約的,不喜歡看上去很貴氣的飾品,感覺俗氣。
“要不,咱們看看手鐲,有和田玉的,也有緬甸玉的。玉鐲的話,還挺符合您氣質的。”那女導購很恭敬地推薦。
梁勝杰說:“玉鐲好,能保平安。”
于是吳媛又試起了手鐲。不得不說,吳媛戴玉鐲是挺好看的,也符合她那東方女性特有的知性美。
吳媛選中了一只,很喜歡,戴在手腕上把玩著就不脫了。
女導購說:“小姐真是有眼光,這是新疆和田羊脂玉,是最好的玉,和小姐的膚色也搭。”
吳媛問:“多少錢,是不是很貴?”
女導購說:“還好,稍微有點點貴!”
吳媛說:“那算了,還是買水晶的吧。”
吳媛說完就要脫手鐲,卻被梁勝杰給阻止了。
梁勝杰握著吳媛的手,看了看手鐲,微笑說:“就這個,它能保你平安。”
周圍的其他導購紛紛看向這邊,小聲議論著。稍微近點的導購圍了過來,也都夸這手鐲選得好,戴在吳媛手上就是好看。
梁勝杰對女導購說:“你說個數,我覺得合理就買了,不合理我們下一家。”
女導購說:“好的。先生這邊請,小姐麻煩您在這稍等一會,謝謝了!”
梁勝杰跟女導購去了刷卡結賬處,吳媛坐在高腳椅上沒有理會邊上的導購,吳媛覺得她們過來就要看著她,生怕她跑了。
遠些的導購還在交頭接耳,更是讓吳媛覺得渾身不自在。
不一會,梁勝杰回來了,說手鐲買好了。吳媛就拉著梁勝杰的手,趕緊出了黃金珠寶行。
梁勝杰問:“怎么了姐,慌慌張張的。”
吳媛說:“她們都在說我的壞話,在嘲笑我又蠢又傻。”
梁勝杰覺得奇怪,做生意,就算宰人也不至于當面這樣說。就問吳媛:“真這樣說?”
吳媛點點頭:“真的,那么大聲,你沒聽到嗎?”
梁勝杰覺得是吳媛的問題,就安慰著吳媛:“她們在說你手鐲漂亮,戴你手上好看。沒說壞話。”
吳媛看了看手鐲,說:“真的嗎?”
梁勝杰點點頭:“真的!走,我們去買點菜就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梁勝杰發現吳媛臉色有些不好,神情也緊張。
吳媛緊緊挽著梁勝杰的胳膊,低頭走路,似乎街上看向她的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
明眼人都能看出吳媛的不正常,吳媛自己當然就更知道了。這情況原來也有過,只是沒告訴梁勝杰。
吳媛要梁勝杰找間藥店買點藥,說可能老毛病又犯了。
看了藥的說明,梁勝杰才得知吳媛患有抑郁癥,現在是復發了,再問才得知吳媛是在割腕自殺后,查出來患病的。
經過一段時間治療,以及來到特區,換了個生活環境,人才逐漸好起來。
梁勝杰提出要帶吳媛去醫院檢查下,吳媛說不用,吃藥就好。
接下來幾天,吳媛雖然吃藥了,但抑郁的癥狀卻絲毫沒有得到緩解。
吳媛害怕出門,可一個人在家又煩躁得不行,只有梁勝杰陪著她才舒服些。
梁勝杰只能再把工作放放,在家陪吳媛。
梁勝杰在網上查了下有關抑郁癥的資料,都說只能靠藥物和自我心理調節慢慢恢復。
周圍的人把患者當成正常的病人就行,不要給太多壓力,也不用刻意給太多的額外關心。
所以,大家在一起時,依舊和平常一樣,該干嘛干嘛。
晚上,應小梅陪吳媛一起吃零食聊天,梁勝杰和張大兵忙工作的事情。
只是吳媛開始有了失眠的癥狀,在大家都睡著后,莫名的痛苦感會讓她忍不住哭泣。
每次,吳媛都盡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抽搐的身體還是經常把梁勝杰給弄醒。
梁勝杰終于知道吳媛剛來特區那會,為何經常會在夜里,背對著他偷偷無聲哭泣了。
梁勝杰也終于知道,吳媛一個人默默承受的痛苦,遠比梁勝杰想象中的要多。
梁勝杰開始回憶吳媛來特區后的一些變化節點,試圖找出一些辦法來幫助吳媛。
但一切都注定是徒勞的,梁勝杰也許不明白,吳媛自己卻非常清楚,她知道她心里的那個空洞是個怎樣的一個怪獸,它又是如何殘忍地、無情地一步一步吞噬著她的精神和軀殼。
吳媛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在劫難逃,想到這,又強迫著自己不要再去想這在劫難逃,這一切毫無意義。
可什么又是有意義呢?沒意義不就注定了,最終仍是在劫難逃嗎?
吳媛在這種折磨下逐漸心力憔悴,不覺渾渾噩噩起來,盡管她已經在大家面前努力表現得正常。
可大家都看出了端倪,梁勝杰更是不敢有絲毫懈怠。
但好消息是,應小梅的調查已經差不多了,常去的地方和頻率還用EXCEL詳細地列了出來。
梁勝杰告訴公主,可以鎖定兩個地方進行布局了。
公主說這兩個地方挺熟悉沒問題,隨時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