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小梅的手術成功了百分之五十,醫生說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就要靠她自己了,如果能醒過來,那么以后就是正常人了。
誰都沒問醫生醒不來會怎么樣,因為誰都明白,如果醒不過來將意味著什么。
大家感謝了醫生,畢竟有了希望,那么接下來就是等待奇跡的發生。
但這個等待將會比之前的更加漫長,更加折磨人。
張大兵在醫院附近的賓館給應小梅父母開了一間長包房,大家也做好了輪流在晚上照看應小梅的準備。
大家希望應小梅醒來的時候能看到親人或朋友,而不是空蕩蕩的房間。
一個星期后的某天,梁勝杰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開門就見到寧夏在給盆栽裝自動澆水器,飯桌上還有做好的飯菜。
寧夏說梁勝杰這段時間辛苦了,過來給他做頓好吃的,補補身體。
梁勝杰說幸虧有公主在,也還好,主要是心累。
吃飯的時候,梁勝杰告訴寧夏,他問過幾個專家,說植物人如果不能短時間恢復正常,就會慢慢變成殘疾人,另外就是并發癥也會要人命。
寧夏說她用塔羅牌給小梅姐算過了,很快就會醒來的,要梁勝杰別擔心。
梁勝杰就笑了,說希望如此,他不希望再失去一個朋友。
晚飯后,寧夏繼續弄那給花自動澆水神器,梁勝杰也幫忙弄。
“謝謝你啊!”
“謝我什么?”
“明知故問。”
寧夏當然知道梁勝杰為什么謝她,就嘿嘿地笑,還在那搖頭晃腦嘚瑟。
入夜后,寧夏來到了梁勝杰的房間,看到梁勝杰正坐椅子上把玩著兩個玉鐲。
寧夏就坐在床上,看著梁勝杰沒做聲。
“這手鐲一個是素素的,一個是吳媛的。”
“我猜也是。”
“那你猜我在想什么?”
寧夏閉著眼睛想了會說:“你在想,小梅姐為了不留遺憾,賭上了性命。你想彌補遺憾,卻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對吧?”
梁勝杰微微點頭,說:“有點神婆的意思。那我請教下,我該怎么做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請她們上我的身,你來問她們吧。”
說完,寧夏就站起來,學著神婆的樣子,手舞足蹈跳大神,嘴里胡亂地念著咒語,最后還來了一句——太上老君吉吉如意令!
寧夏說完,就突然停止了所有動作,低頭慢慢地坐在了床沿上。
安靜了幾秒后,寧夏將頭緩緩抬起,帶著調皮的笑容,輕輕地說:“哥,我是素素。”
梁勝杰也微笑著說:“素素啊,好久不見,有沒有想哥啊?”
“想的,無時無刻不在想。”
“我也是,但是哥現在苦惱得很,不知道怎么做,能告訴我嗎?”
“你還記得曾經答應我什么嗎?”
梁勝杰想了想說:“答應過很多,但是最遺憾的是沒能陪你去寺廟還愿,還有帶你去看海吧。”
“那好,從今往后,每年在還愿的那天,你到寺廟里陪我一天,另外,罰你一天不許吃飯,可不可以啊,哥?”
“沒問題,陪多少天都可以。”
“不,就一天。另外,你到海邊,把我的手鐲丟海里,就算你帶我去看海了。怎么樣?”
梁勝杰看看甘素素的手鐲,又看看寧夏,有些恍惚起來,猶豫了會說:“好。”
“那就這樣了,最后我希望哥能把過去的事放下,重新開始,好嗎?”
梁勝杰搖搖頭,苦笑著說:“對不起,這我做不到。”
“能的,哥,我走了,明年寺廟見。”
“等等!”
“怎么了,哥。”
梁勝杰猶豫了會,說:“你不怪哥嗎?”
“怎么會?愛你還來不及呢!走了,哥。”
寧夏說完,不等梁勝杰回話,就猛地低下了頭。梁勝杰低聲說再見。
安靜了幾秒后,寧夏再次將頭慢慢緩緩抬起,帶著強裝歡喜的笑容,輕輕地說:“小杰,我是吳媛。”
梁勝杰看到寧夏的眼角有眼淚正在流出,就問:“姐,你怎么哭了?”
“因為姐見到你高興,也替素素高興,她說你對她的承諾可以實現了?”
“你們在一起?”
“這不廢話嗎?”
“哦......是應該在一起。”
“既然你可以帶素素去看海了,那你就抽空帶我去洱海吧,好嗎?”
“手鐲丟洱海里嗎?”
“不然呢?”
“哦,好吧。”
“答應這么快,是不是還在怪我、恨我?”
“怎么會呢?要那樣,你手鐲早就丟了。”
“那就聽姐的,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好嗎?”
梁勝杰想了想說:“我試試吧。”
“能抱抱我嗎?”
“好。”
梁勝杰把寧夏緊緊抱在懷里,像是擁抱著甘素素和吳媛。
過了一會,梁勝杰才松開,笑著對寧夏說:“你這孩子,真他媽調皮。”
寧夏就全身打擺子似的抖了幾下后,抬頭對梁勝杰說:“不好吧,杰哥,趁機耍流氓可要不得。”
梁勝杰松開了寧夏,笑笑說:“那確實,你回屋睡覺去吧。”
寧夏搖搖頭說:“不要!”
“不要什么啊,陪你玩半天了。”
“我可沒玩。”
“知道了,回你屋吧。”
“我屋?那房間給我了嗎?”
“可以,以后別人不讓住。走吧,我想靜靜。”
“說好了啊!”
“恩。”
寧夏就往外走,邊走邊問:“什么時候去海邊啊?”
梁勝杰說:“等小梅醒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