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棠!”云長禹也摸了一手染料,追著沈初棠跑去。
“哎!公子小姐!還沒付錢呢”攤販老板也趕緊追了出去。
整條街上,三個人你追我趕,好不熱鬧。
“小棠,別鬧了,快跟娘回去。”
沈初棠的娘親拉住她,從包里拿出一錠銀子,付給了攤販老板。
沈初棠沖云長禹做了個鬼臉,跟著母親回了沈府。
云長禹氣的哭了起來:“溫姨娘,你看她,我再也不和她玩了”
溫姨娘拿出帕子,溫柔的給他擦拭著臉龐,柔聲道:“小淘氣,趕快隨姨娘回府,不然讓你父親看到,又該數落你了”
“哦……”云長禹思索片刻道:“姨娘,你和沈初棠的娘親真的是表姐妹嗎?那這么算,我是沈初棠的哥哥”
“好好好,以后姨娘見了小棠,一定得讓她喊你哥哥”
溫姨娘寵溺的看著他。
云長禹,云城主嫡子,世襲罔替,親娘是城主夫人,當年因為一些緣由,生下云長禹后,便住進佛堂,吃齋念佛,從未教養過。
溫姨娘,皇帝賜婚,曾是北部官宦人家的小姐。因溫姨娘的祖父,也是沈初棠母親的外祖,因救駕有功,被封正五品州長史。
姨娘賢良淑德,忠城主敬夫人,無兒無女,云長禹雖是別的姨娘養的,但溫姨娘為他縫衣疊被,噓寒問暖,視如己出,
“溫姨娘能帶禹兒去沈府玩么?”
“不能呦,姨娘沒有你母親的準許,是不能與親戚走動的,這是規矩,姨娘守規矩,禹兒也要守規矩。”
云長禹不甚服氣,規矩規矩,整日整日的規矩,規矩真不使人自在。
云長禹的大哥哥,因為是侍女所生,是故成年后,不能居于城主府,眼看著大哥哥即將成年,他求母親別讓大哥哥出府,被母親施以家法處置。
那次打的他屁股開花,他依舊不依不饒,又求了父親,求了老夫人。
竟無一人肯讓大哥哥留下。
他從小沒有被親生母親抱過一回,是大哥哥時常帶他玩,教他識文斷字,教他做人的道理。
大哥哥是云長禹心中的英雄。
可,僅僅因為他是侍女所生,便被去母留子,從小無依無靠,不甚可憐。
后來被老夫人接到屋里,仔細教養。但老夫人屋里規矩便數,云長禹的大哥哥吃了不少苦頭,但他謹守禮法,品行端正,人人稱之君子。
即便如此,父親也不喜歡他,連從小養大他的老夫人,都沒有為他求過情。
云長禹便極其厭惡規矩,以至于后來云長禹故意養成桀驁不馴,離經叛道的性子。
白駒過隙,時間荏苒,轉眼到了兩人長大。
“沈初棠”
沈初棠也不理他,自顧自的跟著師傅學習劍法。
待一刻鐘后,云長禹指著沈初棠師傅的背影道:“你爹給你找劍無奇當師傅,花了不少銀子吧”
“怎么,你羨慕了?”
“羨慕個鬼,我師傅比劍無奇可厲害多了。”
劍無奇聽到,轉身問他:“你小子師傅是誰?”
云長禹驕傲的道:“我師傅乃大名鼎鼎的……”
“他師傅是……”沈初棠打斷他道:“師傅,他師傅是李青蛙”
“什……什么?”云長禹不可置信。
“李青蛙?就是當年以一招口吐蓮花把北斗山教主惡心輸了的李青蛙?”
“對對對,就是李…青蛙”
“哈哈哈哈,那真不如為師了哈哈哈”劍無奇不屑的長笑。
待劍無奇離開后,云長禹氣鼓鼓的雙手插腰。
“沈初棠,我師傅是武功天下第一徐鷹,你師父才是青蛙,你師父是蛤蟆,癩蛤蟆!”
沈初棠如小鴿子般咯咯的笑,一邊笑,還一邊拉云長禹的耳朵,
“給我看看,青蛙有沒有耳朵……哈哈哈”
當時把云長禹氣的啊,一夜沒有睡好,整夜都是沈初棠的笑聲。
很久之后,他才知曉,徐鷹曾是劍無奇的殺父仇人。
云長禹陷入回憶里,不覺上藥的手重了。
沈初棠吃痛,手收了一下。
云長禹眉頭一皺,小心的為她擦拭。
溫柔的仿佛回到了兩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