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些,是因為你從來就不相信生命中會有征兆!你太需要掌控一切!”
“安娜,征兆是不存在的。我曾經把一千個紙團投進辦公室的紙簍,在心中對自己說,要是投中的話,我的愿望就會實現。可是我期待的一切永遠都不會來!我甚至和自己打賭說,一定要連續投中三到四次才有資格得到回報。兩年的辛苦練習,我可以把一沓紙投進十米之外的紙簍,可是我所希望的一切永遠不會因為我做的這些蠢事而改變。有天晚上,我陪著三個大客戶一起去吃飯。當我的合伙人認真地把我們分公司所在的國家告訴他們時,我在尋找我等待的女子身處的國家,我在想象她早晨離家時所走過的街道。離開餐廳后,其中一名客戶,他是日本人,請不要詢問他的名字,他告訴我一個很有趣的傳說。據說,只要跳進有滿月倒影的水洼里面,月魂就會立刻把你帶到想念的人身邊。當我雙腳并攏跳進人行道旁的水溝時,你可以想象我合伙人的表情。那名客戶全身被水濺濕,連帽子都在滴著水。我沒有向他道歉,反而對他說他的秘訣一點都沒有效!我期待的女子并沒有出現。所以,不要對我說那些因為失去對上帝的信仰而抓住不放的無聊征兆。通過那件事情之后,我明白了日本人是一批極容易被操控的種族。得到他們信任的方式,莫過于告訴他們,如果你不按照我的要求去做,那么天皇和上帝就會懲罰你們。”
“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安娜大聲喊道,“小時候,為了盼望你晚上能夠回家,我可以往一千個水洼里面跳,往一千條小溪里跳。現在和我說這些已經太晚了,我的童年已經是遙遠的過去了!”
茱蒂神情哀傷地看著她女兒。安娜仍然在生氣,她推開椅子,站起身,徑直走出了餐廳。
“請原諒她,”茱蒂一邊對服務生說,一邊在桌子上放了幾張鈔票,“我想是因為你們的紅酒,味道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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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倆朝著酒店方向走去,誰都不說話,生怕打破夜晚的寧靜。兩人沿著舊城的小巷往前走。安娜走得有點搖搖晃晃,有時還被凸出路面的石板絆一下。茱蒂立刻伸手準備扶住她,可是她馬上就恢復了平衡,把她的手推開,不想讓她碰到自己。
“我是一個幸福的女人!”她一邊晃晃悠悠地走路,一邊說著。“不但幸福,而且非常成功!我做著自己喜歡的工作,住著自己喜歡的房子,有一個自己喜歡的好朋友,還要和自己喜歡的男人結婚!我真的很開心!”她繼續含混不清地說道。
突然,她不小心扭了一下腳踝,連忙穩住身子,然后靠著路燈的燈桿滑倒在地。
她坐在人行道上,嘴里叨咕著:“真該死!”
這時,茱蒂伸出手來想扶她站起來,她毫不理會。茱蒂蹲下身來,坐在她身旁。街道上空無一人,兩人背靠著路燈桿,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十分鐘之后,茱蒂從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個紙袋。
安娜問道:“這是什么?”
“糖果。”
安娜聳了聳肩膀,把頭歪向一邊。
“我想紙袋里面有兩三只巧克力小熊在散步…最新消息,它們玩的是黑色甘草味道的彩帶。”
安娜還是沒有反應,于是茱蒂假裝要把糖果放回口袋,安娜趕緊把紙袋搶到了手中。
“你小的時候收養過一只流浪貓,”安娜正在嚼第三支甘草糖時,茱蒂對她說,“你很喜歡它,它也很喜歡你。直到一個星期后,小貓跑了。我們現在回酒店去好嗎?”
安娜嘴中咀嚼著甘草糖,回答道:“不好。”
一輛套著棕色挽馬的馬車從她們面前經過。茱蒂揮手招呼車夫停下。
一小時后,她們回到了酒店。安娜穿過大廳,搭乘右邊的電梯上樓,而茱蒂搭乘左邊的電梯。在頂樓,她們又再次碰面,兩人并排走在走廊上,到新婚套房門口時,茱蒂讓女兒先進去。安娜一進門便徑直走入自己的房間,而茱蒂則走到了她自己的房間里面去。
安娜進入房間后立刻躺在了床上,在皮包里面翻找著手機。她看了看手表,然后撥打電話給奧斯汀,結果聽到的卻是毫無溫度的語音信箱的聲音。在最后一聲提示音響起之前,她掛掉了電話。接著她撥給盧卡斯。
“我看你過的很好的樣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真應該看看自己Instagram,你的一千名關注者之中,可是有我的一席之地。順便說一句,那一張你母親的畫像,真的是栩栩如生。”
“我很想念你。”
“我還真不知道。哦,你這趟旅行怎么樣了?”
“我想我明天就會回來。”
“這么快?找到你想要找的東西了嗎?”
“基本算找到了吧。”
“奧斯汀剛剛從我家離開。”盧卡斯用教訓的口吻對她說。
“他去看你?”
“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你喝酒了嗎?”
“喝了一點。”
“你過得這么滋潤啊?”
“當然嘍!難道你們都在期盼著我過得并不如己所愿嗎?”
“就我而言,我可是孤獨一人!”
“他為什么找你?”
“我想是要和我談談你吧,除非他的性取向在改變。要真是這樣,他可是白白浪費了一個晚上,他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奧斯汀找你要和你談談我?”
“不是,他來找我是要我和他談談你。一般人在想念心愛的人的時候都會這樣的。”
盧卡斯在電話筒里面聽到安娜的呼吸聲。
“親愛的,他很難過。我對他沒什么特別的好感,我從來沒有向你隱瞞過這一點,可是我也不喜歡看到一個男人這樣痛苦。”
“他為什么難過呢?”安娜問他,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愧疚。
“要么你就是個百分百的笨蛋,要么你真的是已經是醉到了神智不清。他很絕望,婚禮取消后的兩天,他的未婚妻…我真討厭他這樣稱呼你,他可真夠守舊的…長話短說,他的未婚妻跑了,沒有留下任何地址,也沒有給他任何解釋。我這樣說是不是很清楚,還是你需要我快遞給你一盒阿斯匹林?”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