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都存檔了，大不了每個選項都試一次。

謝書錦這么想著，手伸向選項一，剛要點上，又狠狠一頓。腦中閃過晚上的墨然對她投向的那求救眼神……

她猶豫了一會兒，手又伸向選項二，她的身子又是狠狠一僵。腦中閃過白天的墨然那副蒼白的臉色和直擊人心的眼睛。

她狠狠嘆了口氣，謝書錦，你真是不爭氣！

她最終點擊了三。

【你選擇了方案三。隔天，你找到墨然，向他提出了這個想法。】

場景浮現(xiàn)。

今天的太陽被云朵遮住，沒有陽光。墨然白皙的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瘦弱的胳膊下是淡藍(lán)色的血管。

“你說要我與他融合……可和他融合后的我還是我嗎！”

他眼中是少有的憤怒，平日淡漠的神情在此刻不復(fù)存在。

謝書錦感覺到，墨然的磁場好像有了變化，現(xiàn)在的他，和初見的他完全不一樣。

這或許是融合的現(xiàn)象。

但醫(yī)生說，如果兩個人格對此極為抗拒，這種方法是極其不靠譜的。

謝書錦有些懊悔當(dāng)時沒問清楚下場是什么。她以為，墨然對于治病應(yīng)該會很積極，至少不會是像現(xiàn)在這樣抗拒才對。

該抗拒的，是晚上出現(xiàn)的另一個人格才對，不是嗎？

“墨然，你別生氣。我只是提出這一種說法而已，解決的方法并不一定要融合。”

墨然看著她，眼中已經(jīng)不復(fù)相信，“你是騙我的，對嗎？”

“你根本不是想要了解我，而是想讓我消失。”

謝書錦搖頭，她不明白，就算墨然懷疑她的心思，又怎么會聯(lián)想到讓他消失？

融合只是解決病癥的一種方式罷了，而且他是主人格，聯(lián)想到消失也不應(yīng)該是他消失才對。

但她也明白，此刻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如果她再不表露心意，可能就沒機(jī)會了。

她眼中含著淚水，有種失望，“墨然，我從沒這么想過。那天你問我為什么想要認(rèn)識你，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從我們在課堂上第一次見面我就忍不住想要去了解你。”

“了解你身上悲哀的情緒，了解你那雙如湖水般平靜的瞳眸，了解你的一切……”

“我的確私下找過心理醫(yī)生，那是因為我不想看著你再難受下去。”

“我說陪著你，是想陪你走過春夏秋冬，是想陪你度過每一個白天黑夜。”

“我想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雖然我感覺還是沒能將你了解透徹，但我相信也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你能將這些事情告訴我。”

“我想做的，從來只是和你在一起。又怎么會騙你？怎么會想讓你消失！”

她眼角滑落一滴淚，那滴淚順著臉上的疤痕滑落到下巴，心中充滿傷愁。

幾乎是不自覺的，墨然抬手，輕輕撫摸著她左臉那道疤痕。

“對不起。”那雙湛藍(lán)色的瞳眸中終于浮現(xiàn)出一絲心疼之意。

【你成功地安撫了墨然。你來到心理診所，想要詢問在融合的情況下，兩個人格過于抵抗會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可是心理醫(yī)生恰巧不在診室，明天才回來，你沒有心理醫(yī)生的聯(lián)系方式，只能等待。】

【晚上，你來到墨然的家。想要再旁敲側(cè)擊地試探一下。】

【墨然似乎沒有回房，只是坐在池塘邊。而那個池塘，恰巧是你與晚上的墨然初遇的地方。】

場景浮現(xiàn)。

月光暗淡，墨然穿著和她初見時的衣服。

謝書錦走近，眼前的墨然，再沒有初見時的瘋狂，反倒有種白天墨然的沉靜。

想法一出，謝書錦愣了一下。眼前的墨然……是晚上的墨然嗎？

他似乎注意到了她，扭頭看來，“小家伙，你怎么來了？”

看來，是晚上的他。

謝書錦走過去，“想看看你，就來了。”

墨然笑了笑，盯著她，“我有什么好看的？”

謝書錦看著他，“你忘了嗎？我說過的，你很美。”

墨然笑容頓了一下，“嗯。”

微弱的月光照在他臉上，他的眼神似月色般孤寂。

“你和初見時不一樣了。”謝書錦看著他，說道。

“我也覺得。最近想通了好多事情，以前不懂的事，現(xiàn)在懂了。我好像也回憶起一些……以前的事。”

謝書錦眼神微瞇，“以前的事？以前什么事啊？”

墨然想了想，“還是不說了，都是些不太好的事。”

行吧，反正都快融合了，以前的事都無所謂了。謝書錦這么想著，隨口問道：“墨然，你就沒有發(fā)覺……你身體里有另一個人嗎？”

墨然沉吟，“發(fā)覺了。開始一直想要奪回自主權(quán)……”

墨然看著謝書錦的眼神有些笑意，“直到遇見了你。遇到你之后，我就感覺，那個人和我，是同一個人，所以就漸漸開始接受他了。

“也是自那之后，我感覺頭疼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接受了一些新的事物。”

“這樣啊……”謝書錦點點頭，原來是因為他的讓步才有了融合的機(jī)會。

可是他是副人格，難道還不知道自己是衍生出來的人格嗎？

奪回自主權(quán)……這種詞句不應(yīng)該是主人格說的嗎？

謝書錦有些遲疑，但她答應(yīng)過白天的墨然，她相信他。

遲疑過后，謝書錦還是選擇相信那個自稱為主人格的墨然。

【經(jīng)過你今晚的試探，感到主副人格之間的融合的進(jìn)度還算不錯。】

【你來到了心理診所，心理醫(yī)生回來了。你將昨天的疑問問出口，得到的答案是：自取滅亡。】

【照心理醫(yī)生所說的話就是：“兩個人格也是兩個不同的意識，他們會有極強(qiáng)的個人意識。如果兩個人都水火不容那么，走向的結(jié)局終將是滅亡。”】

【你愣神了很久，腦中分別閃過兩個人格的墨然。是的，對于你來說，他們就是同一個人，只要把病治好了，兩個人格就會變成一個人的意識。】

【可是作為一個獨(dú)立的人格會怎么想？】

【你的腦中回想起白天墨然所說的話……如果融合了，那他，還是他嗎？】

【你的意志有些不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