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兩人把宣菏埋葬后從山上下來回到了周府,此時的周府宴席已經結束,周堯和時雨也早已入了洞房,就留下田婉一個人在院子里擔心的走來走去,見二人回來才放下心來,跑了過去,“你們沒事吧?擔心死我了……”
“你呀……要不是你,也不會出這么多麻煩事……”飛雪見到田婉便抱怨道。
“那我不是………算了,反正你們都沒事兒……誒!你的臉好啦?”田婉看到時軒的臉好了上去圍著打量了一番。
“是啊……好了……”
“怎么突然就好了啊?不對啊,你們去了這么久…那宣師弟你們是不是教訓了他一番啊?怎么樣了?”田婉沒看到宣菏的身影猜測著。
“宣師弟啊……那小子綁架了時軒……作惡多端……依門規處置了……”飛雪也知道她早晚要知道,還不如現在告訴她。
田婉聽到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依門規……他的罪……該如何處置啊……”
“依門規……他該死十次了……他現在就葬在后山……算是我能給他最后的體面了……你要是想就去看看他吧…”飛雪說完便和時軒走去后院了,留下田婉一個人愣在原地。
田婉現在也不知是什么感覺,畢竟從小她一直偷偷的躲在角落偷偷的看著這個師弟,偷偷的喜歡著他,雖然之后他知道宣菏并不喜歡他,還做了很多不可原諒不可饒恕的罪行,但是他心里還是對他留有一絲感情,也許這就是感情吧,喜歡一個一輩子不喜歡自己的人,真的說不上的滋味,想哭但也哭不出來,只想默默的一個人呆著。
飛雪和時軒兩個走到后院,抬頭看到月亮又大又圓,時軒見到飛雪看月亮的樣子,知道她并不想這么早去睡,“怎么,想看月亮吧,我帶你去高一些的地方看吧……”
說著時軒摟住了飛雪的腰,飛上了屋頂,飛雪看到身旁的時軒,腦子里浮現出來一個熟悉的場景,“你………是不是就是那天在懷山鎮外遇到樹妖救我的那個蒙面人啊……”
時軒聽后笑了笑,“你到現在才認出我啊……是不是太晚了點兒……”
“真的是你啊……我就說當時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飛雪聽后開心的說道。
“那時候我還不敢輕易暴露自己是妖的身份,但是又怕你遇到危險,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了……”時軒不好意思的回憶著那段時光。
“我居然那時候這么遲鈍……怎么就沒想到是你救了我呢……居然剛剛才想了起來……”飛雪越想越覺得自己笨。
“不過幸好那次你沒事………”
“沒想到你恢復妖力的時候身手這么好……那次大戰樹妖真的多虧了有你……不然我就……”飛雪回想著那次還覺得驚險。
“我再怎么修煉也不及你現在的一成功力了……那時候還算能救你,現在的話估計得等你來救我了……”時軒說著笑了笑。
“那以后就讓我好好保護你……”飛雪說著靠在了時軒的肩膀上,欣賞著這月色,感受著這短暫的安靜時光。
第二日,周府上下開始給周堯和時雨二人收拾行囊,三清山的弟子們也都整裝待發,就等著他們二人收拾好就出發。
周堯和時雨脫下華服,換上三清山弟子的衣服背上行囊,跟著隊伍往天山派啟程。
眾人走了兩天,發現這越往天山派的方向走,這道路兩側越荒涼,人也越來越少,感覺像是到了蠻荒之地一般,樹和草也都變成了黃色,失去了原有的綠色,甚是奇怪。
這日走到天色已暗,眾人在荒野間找到了一家破舊的小客棧走了進去。
飛雪發現這客棧內不止破敗年久失修這么簡單,還有一股很重的腥臭味,招呼客人的也只有一個佝僂身子的老太婆出來打點。
“幾位客官……這……這邊請……”說著老婆婆帶著三清山眾人走到幾張桌子前坐下。
幾人看著桌子上爬滿了蛆甚是不安,田婉見到更是直接嘔吐了出來,“老婆婆……這個桌子您怎么也不收拾一下啊……”
“不好意思啊客官……這個客棧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在打理……我這平日腿腳不方便,這活兒又多干不過來……怠慢了貴客……實在抱歉……”老婆婆說著走了過來拿毛巾彈了彈桌子上的蛆蟲。
“夫君……這地方……味道著實難聞啊……”時雨聞到腐臭味跟周堯說道。
周堯捂住了鼻子,“是啊……估計是后廚很久沒收拾過了……這里只有老人家一個人打理,看她的身體狀況估計也干不了什么活兒……”
“老婆婆,您也不用做飯了,我們也不餓……您給我們安排一下房間就可以了……”飛雪見狀對老婆婆說道。
“好……那你們跟我上樓吧……”說著老婆婆帶著幾人往樓上走去。
眾人走在這樓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再用點力氣這樓梯就要坍塌了一樣。
“來,這幾間房子隨便你們住……”老婆婆指了指走廊上的幾間房子。
幾人走進了房間,發現這房間也是破敗不堪,房間的桌子也滿是塵土好像很久沒人住了,桌上的燭臺也布滿了蜘蛛網,飛雪和田婉走到床邊,發現這床上也腥臭難耐,不知是床的味道還是被子的味道,讓人不敢躺在上面。
“這可怎么睡啊………這個味道……我真的想吐……”田婉嫌棄的拎起被子的一角說道。
飛雪看著田婉拎起的被子走了過去湊近看了看,“這被子的顏色是………”
“是黑色或者暗紅色吧……問這個干什么啊……”田婉也看著被子,沒發現什么不對。
“我發現味道都是從這個被子上發出來的……你聞聞……”
田婉聽后湊近了聞了聞,瞬間一陣惡心,“喂……這個味道是……”
“是血……這個被子原本的顏色不是這個……”飛雪現在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田婉聽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里……該不會是一家黑店吧……”
“你看那個老婆婆,看她的步伐雖然走路吃力,但是走路的聲音特別輕,仿佛在故意裝得身體不好……”飛雪回想著老婆婆的一舉一動。
“但是……好像她身上并沒有妖氣……倒是有著說不上來的腐朽之氣,也可能是腥臭味太重把味道遮住了吧……”田婉說道。
“確實沒有妖氣……但是她肯定不是人類……”飛雪分析著。
“那我去告訴弟子都不要睡了……會不會出危險啊……”田婉擔心著。
“倒也不用,咱們兩人盯著就好……弟子們趕了幾天路了也累了……讓他們休息吧…”說著飛雪在地上盤膝而坐,聽著外面的動靜。
不一會兒,一樓的玄關處傳來了腳步聲,田婉警覺起來走到門縫處聽著下面的一舉一動。
“這次人可多了……大概有十幾個……你給我多少銀子啊……”樓下傳來老婆婆的聲音。
“十多個啊……最多二十兩了,不能再多了……你也知道這最近大家都快混不下去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不是太少了……再加十兩吧……”老婆婆懇求著那人。
“行吧行吧……成交……人呢?”那人急躁的說道。
“就在樓上……估計這時候沒動靜已經睡下了……”老婆婆指了指樓上的方向。
“行……那我們什么時候動手?”
“現在就動手吧……”老婆婆也著急的說道。
“好……”
說著田婉便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師妹,現在怎么辦?他們上來了!”
“急什么,打開門讓她們進來便是……”飛雪不慌不忙的說道。
“打開門?”田婉聽到遲疑了一下。
飛雪也不想多廢話,抬了一下手門便輕輕打開了,門外的老婆婆正要進來,看到飛雪端坐在地上,吃驚的看著她,身后跟著的幾個穿著黑色道袍的人也愣住了。
田婉見到那幾個穿黑色道袍的人也吃了一驚,“你……你們不是玄機派的弟子嗎?怎么在這邊?”
那幾人看到田婉認出了自己也互相看了看,不知如何是好,“老太婆……這怎么回事?她怎么認識我們?”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老婆婆這時也慌了神兒。
“不用奇怪了……我是三清山的人,自然是認識你們的衣服……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在這里害人啊?”田婉走上前問道。
幾人互相看看使著眼色在猶豫要不要動手,被田婉一眼就看穿了,“行啦,你們打不過我們的……這是我們三清山的掌門,你們幾個能討到什么好處啊……乖乖坦白從寬……”
幾人聽到三清山掌門幾個字看了看飛雪,都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過,連忙跪下求饒,“求掌門放過我們吧……”
“放過你們也行,但必須給我說實話!”田婉走上前說道。
“好的好的,你問什么我們都說……”
“好……那我先問你,這家店是不是家黑店……”田婉走到老婆婆身邊問道。
“是……是……”老婆婆顫顫巍巍的回答著。
“那你這些年在這里殺了多少人?”
“殺……殺了……記不得了……數不清……”
“數不清?你真該死啊!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不是妖怪對不對……”飛雪問道。
老婆婆聽到此話眼睛轉了又轉,不敢吭聲。
“你快說!不說小心我現在就殺了你!”田婉急得走了過來。
“我……我確實不是妖怪……”老婆婆咬牙說著。
“不是妖怪那你是什么?”飛雪追問道。
“我……我本是凡人……天山派百年前立派之前就在這里開客棧了……”
飛雪和田婉對望了一眼,不敢相信,“百年前?那你一個凡人是怎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我……本來和我的幾個孩兒在這經營著客棧過得日子還算富裕,本該就這么下去的,結果……天山派來到了這個地方立派,山上的弟子到城里城外屠殺百姓為樂,我的孩子們就是被他們殺死的……天山派因為地處豐都,和地下的豐都城有勾結,下面的幾個陰差通過吃人的魂魄修煉走捷徑,所以就把我殺死但沒收我的魂魄,把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讓我在這個地方幫他們殺更多過往的商旅……”老婆婆顫抖著說道。
“所以……天山派這號稱仙門的人……居然幫著豐都城殘害百姓……簡直該死……”田婉氣得拍了桌子。
“可是天山派的岳掌門已經死了這么多年了,你們為何還在做這些事兒……”飛雪問道。
“這天山派世世代代的掌門都這樣……我們有什么辦法……只能聽他們的命令……不然我們死得更慘……”老婆婆說著潸然淚下。
“對……對啊……我們玄機派也是無奈只能和天山派合作……不然我們也沒有活路啊……”一個黑袍弟子說道。
“你們玄機派就斗不過天山派嗎?為何非要和他們一起助紂為虐!”田婉看到這幾個弟子等生氣了。
“我們也沒辦法啊……我們掌門也是斗不過天山派……受制于他……不得不聽他們的命令啊……”
“真是廢物……”田婉抱怨著。
這時飛雪站了起來走到了老婆婆身邊,“我知你也是迫不得已……但你殘害了這么多條人命……實在是留你不得了……”說著飛雪右手輕輕一劃,老婆婆的脖子上多了條血痕,倒了下去,身體瞬間化成了一具白骨,煙消云散。
幾名黑衣弟子見狀嚇得趕快跪下來求饒,不想跟她一個下場。
“你們放心,你們幾個我先不殺,留你們一命……我還有話要問你們玄機派的掌門呢……”飛雪看著幾人說道。
“謝謝秦掌門饒我們性命……那我們……先走…了。”
幾人站起來就想走,飛雪跟田婉使了個眼色,田婉便站起身把他們攔了下來,“慢著……先別走……”
“姑娘……姑娘……不是說饒了我們嗎?”幾人看著田婉慌張的說道。
“是說饒了你們的命……但沒說饒了你們的罪行啊……怎么著也得留下點兒什么吧?”田婉笑著說道。
幾人見狀慌張的就想逃,田婉追上前抽出匕首像砍瓜切菜一般把每人的右臂斬了下來,幾人疼得在地上打滾哀嚎。
“這只是對你們的小懲大戒……回去告訴你們掌門,說我們三清山會過去找他清算的……跟天山派狼狽為奸,這就是下場……”田婉惡狠狠的對這幾人說道。
聽到這話幾人也顧不得疼了,捂著傷口就慌忙跑了出去,緊怕她們又出什么幺蛾子不放過他們。
“你這下解氣了吧?”飛雪朝田婉笑道。
“解氣什么?這些人早晚要殺的,今日放過他們著實讓人不爽……”田婉想到這里還是不甘心放走了他們。
“這些帳咱們慢慢和他們算……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天山派和玄機派居然這么囂張,公然把這方圓百里變成人間煉獄,和豐都的陰差勾結在一起,簡直是沒有膽大包天……”飛雪想到這里也是氣憤的很。
“是啊……敢公然和陰差勾結……而且還是仙門弟子,九重天居然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大的勢力啊,能瞞過九重天的法眼……真是不簡單……”田婉分析著。
“現在這么看來,豐都城的陰差估計多半都被他們收買了,不然不可能到現在都沒人處置他們……咱們接下來更要小心了……”
“對……明日啟程咱們離天山派越來越近了,我也得吩咐下去讓弟子們都小心點兒,不然掉入天山派的陷阱就麻煩了……這地方越來越詭異……”田婉越想這個地方越覺得一股寒意襲來。
“好,不過時候也不早了,你也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飛雪說著盤腿坐回地上,閉上了眼睛。
田婉見狀也不知道怎么睡,看了看床上的被子,根本不想躺上去,干脆在地上躺了下來,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