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過后,天山派掌門的壽宴終于開始了,一大早天山派的宮殿前張燈結(jié)彩,對比之前的陰沉,瞬間覺得這宮殿外也明亮了不少,弟子們在大門口忙碌著,招呼著來拜壽的客人。宮殿的大堂里也擺上了一張張的桌子。
飛雪帶著時軒他們一眾人也很早便過來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來,靜觀其變。
這大堂里陸陸續(xù)續(xù)的各派弟子都坐了上來,好酒好菜也都端上了桌,飛雪早就交代過三清山的弟子今日不要吃桌子上的任何東西,以免出事兒。
眼看著到了正午,人也到得差不多了,四名弟子抬著個紗轎走了進(jìn)來,里面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有個男人的影子。
四人把紗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大堂的主位上退了下去。
“多謝各位給我面子來這壽宴……在下何德何能能請到這么多仙山的同道中人才參加老朽的壽宴啊,在這里謝謝大家了……”紗帳內(nèi)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說道。
飛雪聽著這老人的聲音甚是耳熟,但又想不起來是誰了,把這些年說過話的老者聲音都回憶了一遍也沒想起來是誰。
“我們這平日來也沒少受天山派的照拂,來給您賀壽是應(yīng)該的……”底下一名玄機(jī)派弟子說道。
“哈哈哈,咱們仙門就應(yīng)該同氣連枝互相幫襯著嘛…來、我敬各位一杯!”說著拿起酒杯和眾人喝了一杯。
“來來來,大家吃好喝好……”說著酒席也開了,大家各自夾菜吃了起來,只有三清山的弟子沒有動筷子。
這時兩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飛雪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正是那晚在客棧被她們砍斷了手臂的那兩個玄機(jī)派弟子。
兩人笑臉盈盈的端著酒杯走了過來,“秦掌門,我們二人為那日的莽撞來道個歉,敬您一杯……”
飛雪見二人拿著酒杯就知道他們不懷好意,說著飛雪也舉起酒杯,把酒杯里的酒倒在了地上,“敬我酒?你們二人還不配……滾遠(yuǎn)點(diǎn)兒……”
“秦掌門……別這樣嘛,我們也知道那天是我們錯了,您也沒必要這么羞辱我們吧……”說著給飛雪又倒了一杯端了過去。
飛雪接過酒杯看了一眼,一下子潑到了那人臉上,“說了滾,聽不懂嗎?”
兩人見飛雪還是沒有好臉色趕忙退了下去。
“喂……他們總想讓你喝這個酒……不會這酒有問題吧……”一旁的時軒小聲說道。
“不管有沒有問題這酒都不能喝……你看上面的掌門,鬼鬼祟祟的還躲在紗帳后面,肯定有問題……來都來了……有什么不敢見人的啊……”飛雪指著上面說道。
“確實(shí)……而且我好像覺得他的聲音好像在哪里聽到過,但是又想不起來……”時軒也回憶著。
聽到這里飛雪吃驚的看著時軒,“你居然也覺得耳熟?我也覺得……他一開口就讓我覺得特別熟悉……”
“那會不會是咱們附近認(rèn)識的人啊……”
“咱們認(rèn)識的人不是三清山的就是你們懷山鎮(zhèn)的……想不出還有什么人了……聽他這聲音也不像是三清山的人啊……周堯!你聽這個掌門的聲音耳熟嗎?”飛雪湊到周堯旁邊問道。
“你說他啊……不耳熟啊……這個聲音我從來沒有聽過……怎么了?”周堯一臉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那看來這人只可能是我和時軒認(rèn)識的人……”飛雪琢磨著。
就在這時,一排排提著青色花燈的差使整齊的走了進(jìn)來,在大堂兩側(cè)站了兩排。
各派弟子見到這個陣仗有些不知所措,都在互相討論著到底是怎么回事。
“掌門……這是怎么回事啊?”以為黃袍道長站起來質(zhì)問道。
“各位別慌……這些也是我的客人……我們這天山派平日也都仰仗著他們照拂,今日壽宴就請他們一并過來了…”掌門在紗帳內(nèi)解釋著。
“這………可是……”黃袍道長聽到這話也不好說什么,便坐了下來。
“他們這是要動手了吧……”周堯壓低聲音說道。
“這么多陰差……她們這是要搞個大陣仗啊……”飛雪說道。
“哎……這是一會兒想把這里的人都帶走吧……”
“盯著點(diǎn)兒吧……這些陰差都明目張膽的進(jìn)來了,一會兒必定有場大戰(zhàn)……”
“好……”周堯繼續(xù)觀察著周遭的變化,不敢松懈。
這些小門派的掌門和弟子見到這些陰差雖然也覺得事態(tài)不太對,但卻不敢吭聲,他們知道就算吭聲了可能更麻煩。
就在這時,有一桌的弟子開始腹痛難忍,倒了下來,旁邊坐著的弟子見狀嚇得趕快站了起來后退了幾步。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邊,都坐不住了,湊過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
“這怎么回事啊?你們天山派的吃食做得有問題啊?不會……不會被人下毒了吧……”剛剛站起來的黃袍道長說道。
“不……不會吧……我們也……也喝了這的酒水了……”旁邊的小道童聽到后害怕的想扣嗓子眼兒吐出來。
“你天山派竟然敢公然下毒毒害仙道同門啊?”黃袍道長質(zhì)問道。
剛說完又有更多的弟子開始捂著腹部倒了下去,整個大殿中哀嚎聲不斷,這時還沒有中毒的人想逃出大殿,被店門口的陰差攔住了去路。
“你們天山派到底要干什么?我們這些門派平日來也沒有得罪你們吧?”一個弟子捂著腹部疼痛難忍,咬牙切齒的問道。
“你們是沒有得罪過我們,不過我需要你們的命有很大用處……就借我一用吧……”紗帳內(nèi)的老者緩緩說道。
說著這位老者從紗帳內(nèi)緩緩走出,飛雪和時軒見到這位掌門的真面容愣在了當(dāng)場,這人滿頭白發(fā)滿臉的皺紋,但是依稀能看出那張熟悉的臉龐,就是那個百年前天山派的岳掌門。
“怎……怎么是他……這不可能是他啊……”飛雪見到震驚得連連后退。
“我也記得他的那張臉………當(dāng)年在三清大殿上,就是他帶著玄機(jī)派來逼咱們的……”時軒見到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張臉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雖然現(xiàn)在他蒼老了不少,黑發(fā)變成了白發(fā),但是這張臉我不會忘記的……”
“對……就是他沒錯……他一個凡人是怎么做到活了五百多年的……”
“難道是吃了我們的那顆長生丹……但是就算是長生丹凡人吃了也最多多活個一百年而已……怎得能活得這么久……”飛雪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你看他那個樣子,滿臉的邪氣,準(zhǔn)是用那顆長生丹練了什么邪功才這樣的……”時軒看著岳掌門的臉說道。
說罷岳掌門慢慢走了下來,看著大家痛苦的哀嚎著,這時飛雪走了上去攔在了岳掌門身前。
“岳掌門……好久不見啊…”飛雪看著岳掌門笑著說道。
岳掌門見到飛雪和時軒也是一愣,仔細(xì)的看了這兩人,“想不到老朽這幾百年之后出關(guān),還能再看到故人啊……”
“我也想不到……這幾百年之后還能看到仇家好端端的站在眼前。”
“那現(xiàn)在是不是該叫你一生秦掌門啊……早就聽說三清山葛掌門仙逝,來了一位秦掌門繼任,年少有為,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上了一派掌門,恭喜恭喜啊……”岳掌門假惺惺的說著。
“豈敢跟岳掌門比呢,這活了幾百年了,也修煉了幾百年了……這邪門術(shù)法也不是我們年輕人可以比的吧……”飛雪笑著說道。
“過獎了過獎了……這還要感謝貴派的長生丹啊……不然我也活不了這么久……”
“你這好生無恥!當(dāng)年帶著幾派來陷害我們?nèi)迳剑F(xiàn)在光明正大的承認(rèn)了?”飛雪怒罵道。
“現(xiàn)在對我來說也沒有威脅了……我為什么不承認(rèn)…我不止要承認(rèn),我還要?dú)⒐饽銈儭f來你們?nèi)迳揭猜斆靼 谷粵]有喝我們準(zhǔn)備的酒……不過不礙事兒,你們幾個還不能構(gòu)成威脅……影響不了我們的計劃………”岳掌門笑著說道。
“哦?是嗎?不過你想讓我們死也死個明白吧?我想知道百年前你們怎么殺死的胡掌門……”飛雪笑著看向他。
“哦……你說那件事啊……哎……看在你是百年前的故人我就跟你講講吧,我這百年也是寂寞,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難得遇到你們,甚是歡喜啊………”岳掌門說著嘆了口氣。
飛雪笑著在身邊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靜靜的聽著他到底要說什么。
“那時我們天山派、玄機(jī)派和百花谷都想爭奪你們的那顆長生丹,在拿到丹藥之后便在山下大打出手,一片混亂,就在我們?nèi)舜虻貌豢砷_交之際,玄機(jī)派的馮掌門突然失手殺死了胡掌門,用內(nèi)力震碎了他的筋骨,明顯是救不回來了……那些百花谷的弟子見狀肯定不能忍啊,我們便跟他們說把這筆賬記在三清山的頭上,上山討要說法去,那時你們?nèi)迳絼輪瘟Ρ】隙ú皇俏覀儗κ郑饝?yīng)到時定有他們的好處,然后就發(fā)生了后來三清殿上的那一幕……”岳掌門說到此處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那之后呢?你們是不是利用完百花谷的弟子之后就殺了他們?”飛雪追問道。
“是啊……等事情結(jié)束下山之后我和玄機(jī)派便結(jié)果了那些百花谷的弟子,然后再派我派弟子去百花谷傳信,就說你們?nèi)迳降娜藲⒌摹畈幻睿俊痹勒崎T笑著說道。
“妙啊……太妙了……那你和玄機(jī)派掌門是怎么分那顆長身丹的,他想必不會拱手相讓啊……”
“你說得沒錯……當(dāng)時的我和馮掌門如果硬要爭得你死我活的話肯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面,所以我倆就商量了干脆把這長生丹一分為二,我倆一同食用,這樣兩人都不虧……”
“那馮掌門現(xiàn)在………”
“他呀……他現(xiàn)在自是早早歸了西……那長生丹也就讓他多活了五十年而已……”岳掌門想到這里笑出了聲。
“那你怎么……活到了這個歲數(shù)……難道是因為……土地神?”
“誒喲……你連土地神都查到了……不簡單啊……”岳掌門吃驚的說道。
“那是自然……你們宮殿的客房墻壁中的暗閣里……供奉的都是土地神……”
“不簡單……不簡單啊……你說得沒錯……我當(dāng)年也只是多活了五十年,可是我不甘心啊,就在馮掌門仙逝之后,我也覺得身體快要撐不住了,就在這時,我一個徒弟在懷山鎮(zhèn)抓到了一只蛇妖……從他的口中知道了土地神的存在,他為了活命,把土地神的事情都告訴了我們……”
“所以你們就開始供養(yǎng)土地神給他提供凡人的陽氣,害得你們這天山派方圓百里變成了人間煉獄……”飛雪氣憤的看著他。
“這也不能怪我啊……我不給他供養(yǎng)……我就活不成了啊……我不可能放棄這長生的日子不過去豐都送死啊……你說對不對……”岳掌門說著面部逐漸扭曲起來。
“所以你們把我們這些仙門弟子召集過來是想吸我們的功力…還是想把我們賣給豐都的陰差交換什么啊?”飛雪看著大殿里的陰差說道。
“你很聰明……這些仙門弟子的陽氣確實(shí)比普通人的要強(qiáng)上百倍,可以助我練功,但是我的目的不是這個……我的目的像你說的一樣,把他們賣給陰差……”
“哦?賣給陰差你能得到什么好處啊?我猜猜看啊……金錢嗎?想必你這天山派金碧輝煌的樣子不像缺錢的……那還是想換取壽數(shù)吧?也不對啊,你供養(yǎng)者土地神,他不是可以給你壽命嗎?”飛雪疑惑的看著他。
“你說得沒錯……土地神是可以給我長生,但是他需要我們隨時給他供養(yǎng)凡人的陽氣,但是這方圓百里的凡人都已經(jīng)屠殺殆盡了,找個人你知道多難嗎……所以我干脆和陰差合作,給他們想要的人,他們給我在生死簿上加壽數(shù)……豈不美哉!”岳掌門說著大笑了幾聲。
“你想得倒是周全啊……把我們賣給他們,你這以后也就不愁給土地神的供養(yǎng)也不愁會死了……佩服佩服……”說著飛雪拍了幾下手說道。
“閑話呢就說到這里了,秦掌門還想掙扎嗎?我這陰差這么多,你一屆凡人可對付不了這么多吧?”岳掌門說著指了指大殿上的陰差。
飛雪見狀也沒有害怕,繼續(xù)坐著喝著茶,并沒有起來的意思,“如果真是這么多陰差道也害怕……但是他們不一定是真的啊……”
說著提著燈的那些陰差脫下?lián)踝∧樀暮谏峙郏冻鰜碚婷婺浚瓉矶际侨迳降牡茏觽儯藭r岳掌門看到傻了眼,趕忙站起來后腿了幾步。
“你……你們……我的陰差呢?你們把他們?”
“放心……你那些陰差我早已燒表文上報九重天了,仙使知道這事兒之后非常氣憤,已經(jīng)去豐都嚴(yán)查了……我想……你是等不到他們了……不對……你可以下去見他們……”飛雪走過去笑著說道。
“你居然早有準(zhǔn)備……你既然上報了九重天……那我也自是活不成了……不如拼個魚死網(wǎng)破吧!”說著掏出一把拂塵就要動手。
這時大殿里剛剛哀嚎不止的弟子們也默默的站了起來。
“你們………你們怎么沒事了?你們沒有中毒?”岳掌門見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開始慌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們確實(shí)沒有中毒……幸好秦掌門提早讓我們警惕你們,才做了今日的這個局,不然我們現(xiàn)在早就身處豐都城了!”黃袍道長站起來說道。
“是啊……你們天山派還自詡名門正派,居然殘害同門和陰差做交易!簡直天理難容!”其他弟子附和著。
飛雪見狀走到岳掌門身旁,“現(xiàn)在該我來問你了,你還想掙扎反抗嗎?你們天山派這幾個弟子,又沒有陰差來幫忙,恐怕不行啊……”
“我……我……我只求……饒我一命……我知道土地神的原神藏在哪里!我說出這個可以饒了我嗎?”岳掌門此時才知道害怕,馬上向飛雪求饒。
“你現(xiàn)在最好馬上說出土地神的原神藏在哪里,不然你只會死得更慘!”飛雪揪住他的衣領(lǐng)說道。
“我說出來可以……你必須答應(yīng)饒我不死!不然我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這里!讓你們永遠(yuǎn)找不到土地神!”
“那好……你說吧,我饒你不死……”飛雪聽后只能先答應(yīng)他的要求。
“你……你說話算話?”岳掌門懷疑著說道。
“我說話就算話,這么多掌門在這看著呢……快說……別讓我沒有耐心……”
“好……好……我說……土地神的原神……就在豐都城里面!”
飛雪聽后把岳掌門摔到了一邊兒,“你騙人,土地神怎么可能自投羅網(wǎng)跑到豐都城那種地方去,而且他和陰差的關(guān)系并不好啊!”
“你想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你都不懂嗎?他藏在那個地方受人香火,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岳掌門顫抖著說道。
“你只是想把我們騙去豐都城對不對?”
“信不信由你……反正就連豐都城的陰差都不知道他在那里……他躲藏在豐都城的弱水里面……路過的陰差們必定發(fā)現(xiàn)不了他……”
“周師兄,你先把他帶回三清山處置,等我回來如果發(fā)現(xiàn)你說謊,你死定了……”飛雪讓周堯把岳掌門綁起來送回了三清山。
飛雪和時軒告別了其他門派的掌門,兩人便迅速啟程前往豐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