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鐘，靜文收拾完家里，鎖上家門，乘電梯來到袁媛的家門前，敲開袁媛的房門，袁媛正抱著孫子玩乒乓球，靜文跟她說想去璦婗家玩。袁媛也是爽快人，忙叫著，“超超，讓劉奶奶抱抱。”
靜文伸手去要抱他，蔣超撲倒她懷里，靜文也抱過他幾次了，他們有時候一起去買萊，有時候一起去逛街。
袁媛換上了一件綠色的風衣，她穿風衣不好看。靜文今天又是穿著一身黑色的牛仔服裝。牛仔服裝更苗條了她的身材，支撐了她像被風吹走的身架。
換好衣服后，靜文抱著超超走出袁媛房間，袁媛鎖好門，跟在靜文后面。
她們乘電梯來到45樓，瑗婗正在廚房里洗手，門沒關，她們的房間格局一樣。
不過她靠床前擺了一張高桌子，高桌子上放著筆記本電腦，電腦里正在播放著金志文的歌曲《最浪漫的事》，桌子上還支架著一個話筒。她們這些老女人不理解這些用具是干什么的。
床雖窄，但整齊干凈，而且床上用品都是高檔的，這點靜文看得出來，老墻上貼了許多張歌星的照片。
姚瑗婗跑出來，抱過靜文懷里的孩子，袁媛孫子不認生，用小手撓著她的長卷發。她從桌上拿起兩塊巧克力，放到他的小手上，然后招呼她倆坐下。
袁媛笑說，“我家蔣超最喜歡美女，他不喜歡老人抱。”
靜文笑說，“怪不得我第一次抱他，那么反感我抱。”
姚璦婗親了一下他的小臉蛋，沒想到小家伙用小嘴往瑗婗臉上一親，然后沖她甜甜一笑，璦婗往他額頭上親一下。
袁媛忍不住笑問，“你兒女讀高中還是在讀大學？”
此時姚璦婗的笑容消失了，不再嗲聲嗲氣，丹鳳眼里充滿優慮，慢悠悠地，“我兒子不認我了，他讀高一時，他爸酒醉時，我發現他爸跟女人的曖昧微信，我倆大吵之后，我就跑到BJ來了。他爸跟他說，我跟人私奔了，那時他住校，不清楚我們的事，我也不會告訴他。只是說我想去掙他的學費，我一年回一次，他避開我不與我相見，電話也換了，我哥都沒要到他的電話。前年，他考取大學，我特意跑回家，他還吼我，把我推出門外。算了，兒子也沒指望了，只有指望樂抖抖了。”丹鳳眼里眨動著淚花。
她把孩子放到袁媛懷里，然后轉身，面朝電腦，笑說，“兩位姐姐，請你們來做我的觀眾。”
兩位老女人還不理解她嘴里的觀眾，和樂抖抖是什么意思。
她點開電腦屏幕上的樂抖抖平臺，點開她的直播間，點開陳亦迅主唱的《孤勇者》。
一邊啍唱，一邊把她的手機拿給靜文，點開手機屏幕上的樂抖抖平臺，點開她的直播間。
兩位老大姐驚呼，“怎么能看到你坐在里面唱歌？”
璦婗教靜文在她的手機上戳屏幕，袁媛懷里的孫子湊過去，用小手往屏幕戳。
袁媛笑問，“這是干什么？”
璦婗停止歌唱，邊笑邊叫嚷著，“親愛的家人們，吹拉彈唱傳正能量，歡迎家人們來捧場，請上點關注下點贊，主播帶你去下單。多刷禮物站一榜，主播幫你喊關注，粉絲聽主播分附，帶你走上發財路。有緣來到直播間，大家一起來賺錢，你幫我來我幫他，大家一起樂哈哈，和諧一起像一家，來到樂抖抖平臺，就不怕沒錢花。直播間的粉絲們，希望你們能喜歡上我的姐們。”
念完了她告訴了兩位老大姐，她在開唱歌直播，而且以后要她們關注她，有空幫她點免費贊贊。
袁媛笑說，“我帶孫子都可以幫你賺錢，又不要花我們的錢，我們有的是時間。”
璦婗退開自己的直播間，回到樂抖抖平臺，點開一個老奶奶的直播間說，“袁二姐，劉大姐，你們瞧瞧，這位奶奶多大了？”她們兩人同時說九十多歲。
璦婗沖她倆莞爾一笑，說，“在樂抖抖平臺上，越老越抵價，不需要顏值，不需要文化，不需要才藝，只要你有時間，閑人聊天也能賺錢。”她把一些正在閑聊的直播間打開給她們看。
看了這么多直播，袁媛似乎明白了樂抖抖是幫人發財的，幫人圓夢的。
而靜文似乎對什么都不相信，她只相信文字能解決困難，文字能解她的憂愁。不管璦婗把樂抖抖平臺講得多么神奇，動搖不了她這顆要寫出經典之作的決心。
帥氣的外賣員拎著八個飯盒一個大碗，走進來，璦婗用微信付完款后，他便走了，璦婗立刻關了直播準備吃飯。
袁媛和靜文起身要走，她右手拉著靜文，左手拉著袁媛坐到桌前。袁媛的孫子蔣超卻爬上了桌，左手撐著桌面，右手要去抓飯盒。
袁媛忙抱緊他，璦婗先打開湯碗，湯碗里有兩只鴿子，有四根熱狗，許多顆板栗。
璦婗從桌上牙簽盒里拿出牙簽，插了一根熱狗拿給蔣超，小家伙拿著熱狗坐在桌子上吃。袁媛要抱他下去，他一邊吃熱狗，一邊扒開袁媛，璦婗說讓他坐在桌上吃。
看著小家伙吃得這么有味，璦婗右手輕輕掐了一下他右邊小臉，然后笑問，“超寶貝，好吃嗎？”
小家伙只顧著吃，可能這根熱狗是他生平最好吃的，他兩口就吃完了第一根。
袁媛借機把蔣超抱下桌子，蔣超又湊到桌子邊去，伸手想去抓湯碗，弄得幾個大人大笑起來。
袁媛的哈笑聲響出了出租屋，璦婗清脆的笑聲輕撫著靜文的耳膜。
璦婗一邊笑，一邊從快遞包里拿出一個小碗，一個小勺子，舀了兩根熱狗，四顆板栗。
然后戴上一次性手套，把鴿子肉撕到小碗里，邊撕邊拿塊鴿子肉塞進蔣超嘴里。
靜文靜靜地看著璦婗嫻熟的動作那么優美，笑容那么甜美。但她就是有種不喜歡她的心態，她自己也說不清，到底為什么不喜歡璦婗。
瑗婗把鴿子肉撕完后，把小碗端到袁媛手里，袁媛孫子從袁媛懷里蹦出來，站到地上，然后接過袁媛手中的小碗和小勺子，自己找張矮凳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