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擦試昏沉欲睡的路燈,同時也點醒了靜文的夢境,靜文坐在床上,撥弄著樂抖抖的視頻。
老戰(zhàn)友的直播閃現(xiàn)在屏幕上,靜文眼前一亮,進入她的直播間。她忙著跟老戰(zhàn)友點贊,在公屏上打上一行字:老奶奶,你不要唱歌了,你只要叫嚷著:鬼子來了,試演地道戰(zhàn)。
叫老戰(zhàn)友的老奶奶,穿著一身破舊衣服,衣褲上打了十幾個補釘,背上背著一個包裹,頭上扎著頭巾,活像一個穿過槍林彈雨的女共產(chǎn)黨員,臉上也臟兮兮的。
老戰(zhàn)友老奶奶笑說,“你們別笑我,我們農(nóng)村老人沒買社保,想到樂抖抖里來賺點養(yǎng)老錢,你們怎么快樂,我就怎么做,我每天改賽道,試演共產(chǎn)黨員。
靜文在公屏上回復:把你的直播背景改成戰(zhàn)場,你改唱戰(zhàn)歌,也許人氣更高,有你那么豪氣,一定能唱好戰(zhàn)斗歌,我每天早上五點來做你的觀眾。
老戰(zhàn)友老奶奶忙著道謝,靜文感慨著,樂抖抖平臺上,真是無奇不有。
璋云出院后,黃梅陪著璋云在偉豪家里住了半個月,
妙玉卻拍打著兒子說,“真無能,還要人伺候。”
只一歲多的兒子,怎么能聽懂“真無用”幾個字,
璋云坐在床上,把頭低到紅條被子上。
黃梅一臉怒氣,幾次想沖開房間,璋云一次次提醒她,不要讓兒子為難,嘴里不停地念著:忍!忍!
可黃梅忍不了,第二天天剛亮,一邊收拾行禮一邊罵罵咧咧,“要不是兒子三請四拜,我才不想回來討嫌。”
她真做的出,你朱璋云能忍,我黃梅爆肚了。她把璋云甩給了兒子偉豪。
偉豪以為黃梅生他爸的氣,他只好哄著老婆。
其實璋云也不要伺候,他只是身體弱,還不能經(jīng)受旅途勞累。他也不想聽到媳婦指槡罵桅了,這下還不是偉豪跑前跑后。
坐在火車上的黃梅,把一肚子苦水倒給向陽,向陽一邊直播與粉絲閑聊,一邊戴著耳機傾聽黃梅的哭訴。
黃梅把委屈一倒,心里舒暢多了,她也不好總占用向陽的時間,傾訴完了就掛斷了電話。
向陽也隨后關了自己的直播間,仰面靠在沙發(fā)上,右手拿著手機,不停地劃動樂抖抖里的視頻,一則視頻樂了她。
兩個萍鄉(xiāng)婦女在飯店里打架,美女店老板娘一邊勸架一邊叫嚷著,“金子小姐姐,別打了,你的黑粉又會黑你,當好你的網(wǎng)紅,別管黑粉怎么罵你。”
肥胖的女人壓著瘦高的女人。
向陽還不知道誰是金子小姐姐,她忙點開金子小姐姐的頭像,才知道胖的叫金子小姐姐,是萍鄉(xiāng)網(wǎng)紅,擁有十幾萬粉叢。與她打架的叫龍中鳳,金子小姐姐嘴里罵出的名字。
原來她們是在爭一個男人,勸架的是珠寶行女老板娘。
向陽忙看了她的作品,有她跟歌廳做宣傳的視頻,有跟珠寶行做流量推流的視頻,有她在果園里賣水果的視頻,有萍鄉(xiāng)旅游景點的視頻。
雖然今天的她很狼狽,又矮又胖,但視頻里的她很霸氣。戴著墨鏡,穿著名牌,一副女總裁的派頭,后面還跟著幾個帥氣的保安,讓萍鄉(xiāng)的粉絲一睹名人風范。
退出金子小姐姐的主頁,向陽有些激動得坐不住,她穿上衣服,鎖上家門,決定去珠寶行打探金子小姐姐的聯(lián)系方式。
“老婆,公司要裁員,你說我怎么辦?”偉豪輕聲地問。
妙玉立刻沉著一張臉,輕柔地說,“你真是你爸的種,這么多人怎么就裁下你。”
偉豪笑說,“我的出生地錯了,先裁外地,再裁本地,不過公司還有個條件,只有二萬五一個月,準備裁下的有兩個名額,還要考慮,老總說,我們都是精英,不愁找不到工作,只怪他自己無能,養(yǎng)活不了這么多員工了,說以后他的事業(yè)發(fā)展壯大了,再把我們找回來。”偉豪慢吞吞地說。
妙玉還是不悅地說,“恐怕別的單業(yè)連二萬五都拿不到,軟件這行本來就少,但他們都欺老,每年大批大學生加入,把你們這些老革命流放到社會上,明天你買兩條煙給老板,爭取留下你。”
偉豪自信地說,“老板明示了我。我就大膽去迎戰(zhàn)。”
此時的向陽戴著草帽,背著一架竹子做的風車,嘴里唱著,“怎么快活怎么過,不管別人怎么說,樂抖抖給我快樂,我就得放手一博,把年輕人甩下山坡坡。”
靜文在公屏上叫嚷著:我的媽呀,有本事就背起真風車,讓你家李易峰刮目相看。
向陽樂呵呵地說,“他已經(jīng)刮目相看了,拜倒在我的破襯衫下,他說樂抖抖不拼才,不拼富,拼的是技藝。誰瘋得逼真,誰就贏得最高人氣,不管你賣瘋還是賣丑,還是賣慘,還是賣瘋,只有求奇,新。”
靜文在公屏上回復:喲呵,老手了。
向陽笑說,“我家易峰說,別玩過了火啊,不火,怎么能讓這么多人獲得快樂。”
靜文回復:你繼續(xù)煽火吧,反正易峰會熄火。
靜文呆望著向陽直播間滾動的評語,心中感慨著:她向陽確實命好,不管她怎么任性,易峰都由著她。就是挨她巴掌,易峰也是樂哈哈笑迎著她。兩個沒心沒肺的,樂哈哈在一起,穩(wěn)固了家庭的和諧。不過兩人像小夫妻一樣,鬧過后又向?qū)Ψ降狼福秃萌绯酢?/p>
向陽真應驗了那句歌詞,怎么快活怎么過。
靜文不由得在心里輕問:我怎么快樂不起來,向陽怎么感染不了我,我為什么不去爭取快樂。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只知道一味的忍耐,承受,讓思想麻木不仁。
“喂,又在呆想什么?書呆子!”向陽在直播間叫嚷著。
靜文在公屏上打上字:我羨慕你的快樂,我真不陪你快樂了,我去我的歡樂世界找快樂。
向陽笑說,“我確實少你一個不為少,你怕時間悄悄溜走,我視歡樂為幸福,黃梅視金錢如命。你去忙你的吧!”
靜文在向陽公屏上打一波“加油加油”后退出向陽的直播間,回到自己的電腦里,修改自己未寫完的小說。
她現(xiàn)在以寫短篇小說為主,改寫官場的現(xiàn)實小說,農(nóng)村家庭劇讀者群太小了。小說的年齡段限在十六歲至四十歲之間更好。
靜文不止一次面對自己的小說沉思過,今天的她又把自己寫的小說研究過一遍后才起身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