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很耀眼,坐在電腦前的靜文,點開小說網站尋找一篇小說來看。
她的眼睛越看越模糊,只好退出小說網站,點開番茄免費小說,在熱榜里找到《我的女房客》。小說開頭就朗讀一個女人喝醉了,不知被誰睡了。
靜文忙關了男聲朗讀,嘴里卻叨著:扯蛋,套路,誤導青少年,現在社會怎么啦?
她起身走出出租屋,順手鎖了門,乘電梯來到袁媛家門口,敲開了袁媛的家門。袁媛拉開門就笑說,“我想邀你來我家玩,又怕你沒時間。”
坐在地上玩挖掘機的超超忙站起來,跑到靜文身旁,左手拿著挖掘機,右手抓著靜文的褲子,拉她走進家里。
袁媛笑說,“我都忘了把你請進家。”
超超拉著靜文走到他的玩具前,地上擺了坦克,飛機,高射炮,還有許多大小不同的娃娃,這些都是璦婗買給他的。
超超拉靜文坐在地上陪他玩,袁媛忙拉靜文坐在凳子上。靜文依著超超,陪他一起坐在地上,超超把坦克拿給靜文玩,自己開著挖掘機往磁磚上挖。
靜文一邊陪超超玩,一邊心想:孩童的世界里真純真。
她不由得回想到小時候的自己,她母親給她做個新書包,她抱著睡了幾個晚上,怕被姐姐們爭去。
袁媛拉起靜文,靜文才回過神來,她倆一起到廚房忙碌起來,超超一個人輪流玩著他的玩具。
夕陽落在了袁媛家的窗玻璃門上,靜文才想起要回家做晚飯。
她怕袁媛挽留她,等袁媛走進房間,她在大廳里跟袁媛說一聲回家,與超超道聲再見,忙拉出袁媛家門隨手關上門,跑進電梯間。
袁媛也懂靜文,知道追出去也沒用,又返回廚房繼續忙碌著她家的晚飯。
一晃半個月了,靜文吃完晚飯,洗了澡后,半躺在床上,忍不住點開向陽的直播間。
兩個星期都沒光顧向陽的直播間,想看看她瘋到什么程度,沒想到有那么多粉絲,陪著向陽瘋。
靜文右手舉起手機,欣賞著直播間的向陽,向陽唱歌進步的很快。
一首《兒行千里》的歌曲打破了月夜下的寧靜,唱得向陽淚流滿面,唱出了母子情深。
雖然她五音不全,但感動了直播間的所有粉絲,同時也感動了靜文,她一邊幫向陽點贊,一邊回想兒女的離別。
此刻,易峰空曠的工地上,正是她練歌的最佳境地。
向陽一身建筑工人著裝,更蠃得了粉絲的青睞,她聲稱是工地上做飯阿姨。謊說為女兒在大都市買房子,才來樂抖抖里創業,她相信在樂抖抖里,能賺到女兒的房子錢。
靜文不想聽她滿嘴胡言,更不想她為了取悅粉絲,出賣了自己的真實。
向陽在直播間里,每唱完一首歌后,又去跟粉絲互動,粉絲喜歡什么話題,她就談什么話題,但粉絲罵她,她不會與粉絲對罵,她呵呵一笑了之。
靜文幫向陽點贊一個小時候后,又點開璦婗的直播幫她點贊半個小時,還要刷點小禮物,以示還璦婗的情。
因為她吃了璦婗那么多次飯和食品,就鄭源那張黑臉,她也不敢把客人請到家里來。
靜文退出璦婗的直播間后,樂抖抖平臺上跳出,萍鄉秋收廣場上,一個年輕美女推著攝影架,一邊走,一邊招呼著廣場上五十六歲的老人,見到每位老人都在問:大叔,你家有兒女要相親嗎?阿姨,你家有兒女要相親嗎?左手拿著一疊厚厚的相親資料遞給他們看,架子上的牌子寫著,“紅娘七姐免費相親”八個字。
中年胖女人笑問,“真免費嗎?哪你賺什么?紅娘七姐回答說,她賺樂抖抖平臺的錢,賺粉絲,直播帶貨。
有些老人不懂得,懷著看熱鬧的心態跟著她,有些老人就著免費相親四字,把兒女的信息給了她。她也幫她們的兒女們物色了對象。
其中有個中年男人說,他女兒在婦幼保健院工作,想找個公務員。紅娘七姐給他女兒物色一個教初中的老師。但中年男人有點為難,說他女兒會罵他,也不會來相親,三十三的女兒都不慌,倒慌了父母。這幾年他們一次次為她找對象,她一次次找理由推脫,后來煩了,不許父母為她相親,
紅娘七姐說,“我安排男孩與她偶遇,她遇到她心動的男孩,她一定會主動去追求。她沒遇到心動的男孩,當然說不嫁。”
中年男人聽七姐這么說,也只得聽紅娘七姐的安排。
中年男人走后,幾個中年女人圍向她,把她們兒女的信息給了紅娘七姐。其中有個中年婦女認識紅娘七姐,她笑向七姐,“你自己都是單身。”
七姐笑說,“我有過婚史,更能教育她們怎樣經營婚姻。”
靜文在公屏上打上字:美女,有在深圳打工的女孩嗎?
紅娘笑說,“有個95年的護士,有個96年在深圳銀行當會計的。”
靜文立刻跟鄭凱選擇了護士,在她的擇偶概念里,希望兒女比配偶更優秀。護士是專科畢業,在深圳只有八千元一個月。
靜文倒不想兒媳做全職太太,只要有份低薪工作也好,這樣他們有各自的世界,沒有更多的空間想煩心事。
紅娘七姐很快回復了靜文,女孩說城里沒房的不考慮,紅娘并叮囑靜文,以后鄉村自建房別提。當時靜文看到護士女孩信息里沒說要先買房,靜文還高興了一會兒。
靜文掛斷紅娘電話后,重重地側躺在床上,眼角溢出了淚水,三十歲的兒子沒錢買房子,沒錢娶媳婦。
她又轉個身,仰躺在床上,狠瞪著低頭看手機走進來的鄭源。鄭源也沒想到今天的靜文沒裝睡,他抬頭望了一眼床上的靜文,轉身想走出房間
靜文猛地坐起來,下床快步走上去,抓住鄭源的衣服,“我不是瘟神。”
鄭源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是禍害,你一來,我就災禍連連,有多遠滾多遠。”
然后把靜文推倒在地上,靜文爬起來,繼續抓住他,“兒子的婚事你總該管管吧?”
鄭源甩開她,“我供到他十八歲就沒義務了。”
靜文哈笑起來,笑后說,“老子五十多歲幾個女人,兒子三十多歲沒錢娶老婆!你要記住你今天的話啊!”
靜文也想到今天是多此一舉,但她想要鄭源記住他的言行和義務。
看著鄭源滿臉笑容看著手機里的微信短語,她只想朝著鄭源后背上咬一口。
這一夜靜文又會失眠,這輩子為錢不知失眠過多少個夜晚。愁學費,愁生活費,愁面子禮錢,愁醫藥費,一輩子愁個不停,淚流個不止。
她有時也怨天,怨后又自我安慰一番,這是上天給才子的考驗。
鄭源見靜文呆坐在床上,甩手走出房間,重重關上家門,拋下一句:蠢婆只會發呆,想錢自己去賺。
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鐘,遠處五指不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