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文在電話里問,“是否嚴重?”
向陽說,“住幾天院就會好,不過以后可能要動手術,看她還管不管吃麻辣,只有醫生說的有用。”
靜文說,“留在京城照顧好她。”
向陽笑說,“好了她又會趕我走,靜文,現在的孩子是我們寵壞了,不能說,不能罵,脾氣比我的脾氣還大。我總是在想,要是我們老了沒錢,怎么辦?你說,能指望她嗎?現在我才想到,為什么八九十歲的老人都寧肯獨居。”
靜文笑說,“你怎么也學會了憂愁。”
“我的媽呀!你不八卦,嘴會發癢嗎?”佳佳在房里叫著向陽。
向陽一邊應著一邊笑說,“兔崽子還管起我來,我先掛了,我馬上去收拾她。靜文,我生一個淘氣包,都沒法治,你更會生,還生出三個淘氣包。”
靜文只是微微一笑后,就掛了向陽的電話。但她心里暖陽陽的,覺得向陽一家雖然喜歡伴嘴,但家庭里充滿和諧氣氛,
掛了向陽電話后,靜文也在深思:老了沒錢怎么辦?有病了會不會三個兒女推來推去,有利用價值時就會爭來爭去,他們會變嗎?
她的大女兒斯文她倒不擔心,性格和外貌都像她。
她的小女斯琴難說,斯琴越來越像鄭源家人的性格,自私,小氣,有狠心,以前她最擔心斯琴的性格像鄭家人。
鄭家人把她當作蠢婆,鄭凱中性,似乎更像她,所以她每次用打比喻的方式去教斯琴,斯琴似乎有些煩她了。
都說她教子有方,三個大學生。在她領賞稱贊時,覺得基因也很關鍵,一個優秀的孩子,跟其因、家庭和成長環境有關系。
太多數的人看優秀人的標準,只從她有出息就是好孩子。
在靜文眼里看,優秀的孩子是不記仇,懂感恩,樂于奉獻。有才能沒有好品質也不行,所以靜文聽到別人夸她孩子時,她只是微微一笑。
她覺得改變了斯琴的本性,她才算成功的父母,斯琴太像鄭源了,她也苦惱過。
獨自呆想一會的靜文,被門外的敲門聲驚過神來。快步走出去開門。
凱德世家尋了三天不見三毛浪,只好報了警,但他相信三毛浪不會走丟的,只是有點不放心她,也不可能一直各走各的吧?
他一定要得到三毛浪的原諒,再帶著她回去見她的父母。
當晚,鄭凱就給靜文打了電話,在電話里說出了他就是凱德世家,而且謊請了一個學期的病假,現在在尼泊爾,以及他和三毛浪的所有事。
靜文腦袋嗡嗡作響,她想不到一直畏畏縮縮的兒子,竟然當起了騙子,而且是個高明的騙子。
靜文真有些六神無主了,一是擔心三毛浪不能出事,三毛浪把她的電話和微信都拉進了黑名單,這幾天也沒直播了。她肯定了三毛浪怪她母子連手騙她。
她不小心撞在她家大廳的桌子角上,她撫著腰上的疼痛,按摩了一會疼處后,想起大女兒的孩子還在鄰居家。剛才她大女兒斯文要她去她家照看孩子,她婆婆病了,她跟著救護車走了。她正準備去,突然接到鄭凱的來電。
靜文在電話里安排好鄭凱后,立刻拔打了斯琴的電話,斯琴一接通電話,靜文就以命令的口氣說,“斯琴,你馬上去姐姐家,把小雨接回家,你姐去醫院伺候小雨奶奶去了,我現在有重要的事要去辦。”
斯琴在電話里生氣地說,“姐也是,管那么多事干嗎?姐夫的媽讓姐夫去伺候。”
靜文悲哀地嘆著,“你真是鄭源的女兒啊!我真后悔白疼了你二十多年。”
斯琴也不甘示弱,“小雨奶奶那么對待姐姐,我們憑什么要對她好。”
靜文輕柔地叫著,“女兒啊,人要吃得虧,舍得奉獻,別跟你爸一樣總去算計別人,生怕自己吃虧,我真失敗,沒把你教好。”
斯琴也悲哀地叫著,“我的媽呀,你受得了斯負,千萬別想讓你女兒也忍辱負重一輩子。我才沒有姐姐那么笨,叫姐夫去伺候他媽,他只心疼她兒子,從來不把姐姐當人看,要不是你攔著,我早就勸他們離了。”
“別說了,快去姐姐家幫忙,如果你不去,別回來見我了。”靜文生氣的掛斷電話。
因為斯琴正在她堂姐家里做客,掛了斯琴電話后,靜文不由得一陣寒心。
自從斯琴懂事起,她就一直在教育她要大氣,要忍耐。現在她真正體會到了“本性難改”這幾個字。
她又想起鄭凱騙了三毛浪的事,她真后悔跟鄭源生了兒女,確切地說是,生了狼崽子,只怕她們以后只學會咬傷人,或是吃人。
更讓靜文后悔的是,斯琴最厭煩她提舅舅們的恩情。要不是靜文的兄弟姐妹幫助,斯琴三姐弟就沒有今天,更談不上讀大學,恐怕連高中都不能上。
那年,靜文一病下來,她的兄弟姐妹每人一萬二萬湊來,鄭源沒開口向他們借。靜文總想著等孩子們賺了錢再去報答他們。
看來斯琴這種性格,別想她報恩,她不記仇就千感萬謝了,她怎么這么像鄭源?靜文不只一次在心里問自己。
靜文在胡思亂想中忙著收拾衣服,她馬上要通過派出所找到三毛浪的親人。只有登門道歉才夠誠意,她又在手機上預約了出租車,十點鐘要趕到高鐵站。
好在靜文還沒趕到三毛浪家時,鄭凱通過警察,找到了睡在大樹上的三毛浪。警狗聽到樹上的輕微鼾聲,抬頭望向睡在大樹上的三毛浪。這幾天她喜歡觀賞急得像熱上的螞蟻的鄭凱,鄭凱像個小女孩似的,不停地祈福著,她覺得男人們迷信,真是可笑。
劉靜文索性去三毛浪家登門拜訪她父母,也不讓三毛浪知道。通過派出所找到三毛浪家的地址。才得知她爸是副鎮長,她媽在本市開了三家超市。
站在三毛浪家別墅前的劉靜文,不禁驚呼起來:我的媽呀,這么富裕家的女兒,也能吃這么大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