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來客棧,這名起的不錯”,華燈初上,街盡頭處,祁霽一瞥,“今夜就在這休息吧。”
“叮鈴鈴”,推門走入,門上風鈴響起。客棧像是許久未迎來客,掌柜的趴在桌上小憩,跑堂的沒有店小二,馬廄里沒有馬的喘息聲。
一切,都靜悄悄的。
“掌柜的”,祁霽喊了一聲,“住房。”
“唔”,掌柜的動了動,換了個姿勢繼續睡去。祁霽有些好奇,這里不像是做生意的地方,怎會開了家客棧呢?
“誒,客官”,急里忙慌的,一個店小二從后廚跑了出來,他躬身致歉,“咱家掌柜怠慢了,您要什么跟我說就好,掌柜的喜清靜,要是有什么不敬之處您多擔待。”
“無礙,天字上房一間”,喜清靜的人開客棧,倒是少見,可他怎么想,與我何干?
“好嘞,客官您隨我來”,店小二將抹布往肩上一搭,伸手請祁霽上樓,“天字間在三樓,客官小心臺階。”
到了三樓,店小二輕推開最里面一間的門,入目可及的是收拾齊整的桌椅,臥室被屏風隔開。
“客官,您請”,店小二站在門邊,“還有什么需要的嗎?”
“把門帶上”,祁霽走入房內,“戍時四刻送水上來。”
“得嘞”,店小二麻溜的關上門,“有需要的您叫我一聲,我馬上就來。”
“這地方,倒是稀奇”,祁霽輕抹臺面,沒有一絲灰塵,“喜清靜的人開客棧,客棧里攏共就兩人,沒有住宿沒有食客。”
祁霽在桌邊坐下,從袖中拿出一本小冊子,仔細翻閱。
樓下,店小二湊近掌柜的,悄摸問道,“寒爺,您不是說咱這客棧里不來人的嗎?”
“一邊去,別靠這么近”,易水寒一把推開了來福,“跟你說了在外面注意點,要叫掌柜的。”
“門前有陣法,來的都是有緣人啊”,易水寒正了正衣襟,“也不知道這位公子哥來京城干嘛?”
“誒,你問出來什么了?”易水寒看向來福,對方連忙搖頭擺手,“這位謹慎著呢,就要了個水,還有三刻鐘我就得給人送上去了。”
“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讓咱守著這,人都快長蘑菇了”,易水寒看看天花板,“你快去燒水,我給門主傳個信。”
說罷,來福往后廚走去,易水寒到柜臺取出紙墨,開始寫信,匯報情況。
“撲棱棱”,三樓的祁霽聽到鳥扇翅膀的聲音,抬頭看去。黑夜中,鴉青色的海天青幾不可見,跗跖處綁的白色紙條倒是顯眼,“這就耐不住了,也不知是何人開了這個客棧。”
“咚咚咚”,來福敲了敲門,“客官,您的水來了。”
“送進來吧”,祁霽抬了抬眉,將小冊子收好,佯裝望月。
“得嘞”,來福將一桶水抬進,“客官,就給您放這了。”
“好,下去吧”,祁霽放了二十余枚銅錢在桌上,便向里屋走去。
來福會心一笑,趕忙上前將其攏到手中,“謝客官,客官您洗的舒心。”
輕關上門,來福悄悄離開。
夜已深,祁霽簡單洗漱一下,躺在床上,想了想明日安排,緩緩睡去,不再理會樓下兩人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