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大門外,眾官員的馬車排了一路,等待著自家下朝的大人。
“公子!”半夏站在馬車側(cè),看到祁霽興奮的揮了揮手,春裝樸素,臉頰上的紅暈是衣裳最好的點綴。
祁霽朝半夏方向瞥了一眼,剛準(zhǔn)備示意,蘇步升開口叫住了祁霽,“左相請留步。”
“蘇相有何事,請講”,祁霽心中煩躁,面上不顯,放慢了腳步,側(cè)頭看向蘇步升。
“祁相空降左相,定是與司老先生關(guān)系極好了”,蘇步升微瞇了瞇眼,想從祁霽口中套些話來,“不知司老先生現(xiàn)在在何方游歷,我等也好寄信慰問?!?/p>
狡猾的老東西,祁霽暗罵,卻依舊一副淡定的模樣,“蘇相,此話怎講,諸位資歷均比在下深,相比與司老先生也私交頗深吧。”
“祁相說笑了”,蘇步升笑笑,“看祁相急著回府,老夫就不叨擾了?!?/p>
“蘇相也回府陪陪妻子吧”,祁霽微微拱手,“在下就不叨嘮了。”說罷,信步走向半夏,柔弱的手微微搭在半夏手臂上,似是借著力上了馬車。微風(fēng)拂過,祁霽身上淡淡的香味滑過半夏的鼻尖,不由得,半夏紅了臉,“公子可真是貌美啊。”
“今日事情完成的如何”,祁霽半癱在軟靠上,挽起半夏一縷頭發(fā),眼眸帶著笑意看向正在沏茶的半夏,問到。
“回公子的話,半夏今日上市場挑選了一番,留下了些伶俐的孩子,菘藍在府中習(xí)武看管“,半夏一邊說著,一邊將滾燙的茶水倒入杯中,瓷器流光溢彩,滾水入內(nèi),霎時泛起花紋,汝瓷與玲瓏瓷的結(jié)合在素雅中不乏大氣。
“公子請品”,半夏將瓷杯遞向祁霽,笑著開口,熱氣蒸騰,少女臉上泛起紅暈,面色雖還帶著蠟黃,但瞇起的眼神傾訴著心安。
祁霽接過茶杯,細(xì)細(xì)品嘗,味蕾被茶葉獨有的青澀包裹,咽下后嘴中余留著淡淡的清甜。放下茶盞,祁霽看著沸水中翻騰的茶葉,“半夏,可曾學(xué)過泡茶?這技術(shù),說是宮中的女官,也不為過。”
“公子說笑了,半夏以前身份低,學(xué)不得這些,只是小姐們學(xué)禮儀時多看了兩眼,”半夏垂下了頭,回憶著前些年在府上的日子,她這種因饑荒被賣進來的姑娘,價錢低,好使勁,自是比不上家生奴,挨打挨罵是常有的事。偷著學(xué)點,也只是為了日后贖出府有個去處。
“哦,那現(xiàn)在有機會了可要多學(xué)些,攢點立身之本,”祁霽一手撐著窗柩,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余光撇過半夏,便知其心中所想。
“謝公子恩賜,”半夏微微抬頭,看向祁霽,少年發(fā)絲飛揚,陽光為他鍍上了一層金邊,眼眸半睜,嘴角含笑。就算是不正的坐姿也無法掩蓋那一抹神性,半夏看直了眼,暗念著要將一切奉獻給拯救自己的神明。
不多時,馬車到了左相府前,車夫穩(wěn)穩(wěn)停下馬車,鋪好腳踏,半夏才緩過神來,挽起車簾,扶著祁霽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