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麗麗捂著被打的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余焱焱。
“你竟然打我?”
“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放下手,曹麗麗就沖著余焱焱張牙舞爪的抓了過去。
余焱焱抬腳就想將人踹飛,結果高估了自己的實力,別人沒飛出去,她自己倒是后退好幾步摔了個屁股墩。
“噢——”
“唔——”
一聲,卻是出自曹麗麗之口,她疼得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小腹下方,弓著腰夾緊了雙腿,疼得像是一只煮熟了的大蝦。
第二聲就是摔了屁股墩的余焱焱發出來的了,她覺得自己的屁股肯定是摔成八瓣了,疼死她了!
再抬頭,她看到的就是余垚垚站到她的面前,像從前的每一次被欺負時一樣的在保護她。
這個瞬間,余焱焱是感動的,也把這個隔了一輩子傻妹妹真的放在了心里。
只是,那個想要報一巴掌之仇的曹麗麗,這會兒還保持著熟了的大蝦動作,其實這會兒的疼痛已經緩解了很多了,只是她太尷尬了,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場面,這里可是有男知青在的!
余垚垚沒有接受到接下來該有的拳打腳踢,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疑問,似是一個大大的問號,就像是夜里水面上倒映著的月亮那布靈布靈的光,讓人想要忽視都難。
余焱焱揉著屁股站起身來,拉著余垚垚的手就回了東屋她們女知青的住處,姐妹倆上了炕就閉眼睡覺。
余垚垚乖巧的很,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余焱焱覺得她是累狠了,平時的余垚垚睡覺是不打呼嚕的,現在都響起了小呼嚕,也不知道下午再繼續,身體能不能受得了。
堂屋里的鬧劇不知道什么時候散了,閉著眼睛的她能聽見她們進來過,又出去了,然后就是鍋碗瓢盆發出來的各種聲音,因為隔著一扇門、一堵墻的關系,聲音并不是太吵,倒是叫余焱焱有種聽催眠曲的感覺。
余焱焱睡的很沉。
可睡的再沉,也擋不住身下的土炕她越來越熱啊!
不知道睡了多久,余焱焱被燙醒了。
看了一眼睡在她身旁的余垚垚,這丫頭竟然還睡的安穩,余焱焱是佩服的,也是心疼的,卻不耽誤她出去找茬。
“都有病是不是?誰家好人大夏天的燒炕?日子不過了?那就都別過了!”
說完后,她也不管吃飯的知青們怎么看她,自顧自的出去抱了柴禾,然后就開始往灶坑里填柴禾。
灶坑里的火沒滅,余焱焱吹得一臉灰的結果就是柴禾燃起來了,她一個勁兒的往坑里添柴,直到填滿了才不得不停下。
這個時候,傻眼了的幾個女知青才反應過來,立馬放下碗筷,有人拉著余焱焱,有人把灶坑里的柴禾抽出來,一個個氣的恨不能抽死余焱焱。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
馬愛紅把碗使勁往桌子上一放,筷子一扔,然后就嚴厲的盯著幾人,直到女知青們都訕訕的站住不動,仿佛犯了錯被教導主任逮到一般。
她們不動,余焱焱可動了。
她把被抽出來的柴禾再次塞進了灶坑里,然后拍拍手,滿意的出去洗臉去了。
余焱焱清楚,這么多人都在,她的想法肯定實施不了了。
可大家這個中午也全都別想安生的睡午覺了,她保證,只要那些人敢躺炕上,她就敢立馬去燒火熱炕。
她承認,她就是遷怒了,誰叫這些人剛才不管好曹麗麗的,那大家就一起受著吧!
堂屋里,男知青們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三兩口就把午飯吃完了,都不覺得燙,趕緊就拿著自己的碗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而女知青們,再次把灶坑里的柴禾抽出來后,曹麗麗幾人沖著擺架子的馬愛紅白了一眼,然后各自坐下吃飯。
馬愛紅也無奈。
之前只有四個人,平時什么都不用管,大家都安安分分的上工下工,知青點幾乎沒什么摩擦。
可自從來了新知青后,且一下子多了五個女知青,她們這里就熱鬧起來了。
尤其知青里還有一個余垚垚這樣的,平時的話題就基本都在那姐妹倆身上,雖說都是背著那姐妹倆說的,可矛盾就是從管不住嘴開始的。
看看吧,今天這一鬧過后,知青點絕對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她不過就是想要安安分分的繼續過著上工下工的日子,靜靜的等待著回城的消息,或者是不敢奢望的高考到來,也或許她也堅持不了多久就同樣放棄了,在村里找個看的過眼的同齡人湊合過日子。
說實在的,她如今都馬上三十歲的人了,屬于知青點里年紀最大的一個知青,就算真的堅持不下去要結婚,村里也沒有合適的年輕小伙子讓她挑了。
這里的人大多都是十五六七歲開始相親,十七八歲結婚的多了去了,而且村里人結婚只辦酒席,很少有去公社領證的。
知青除外。
知青們或嫁或入贅,為了保護自己以及切身利益,必須領證。
而娶了知青的小伙子、大姑娘們,也怕哪天知青能夠回城了,便拋妻棄夫,也全部都選擇領結婚證。
其實,馬愛紅這兩年一直都有觀察村里的小伙子們,最后的觀察結果就是沒有合適她的,要么是太年輕了,要么就是老婆沒了的二婚男人,還全都是帶著孩子的,她又不可能給人當后媽,哪怕男人看上去再好,再對她如何示好,她都堅守本心。
現在,她倒是有了個目標,對方是轉業在縣城的鋼鐵廠當保安隊長的兵哥哥,比她小了好幾歲,腿腳也不是太好……
“喲!某人這是又思念春天了?”
曹麗麗看著走神的馬愛紅,出言諷刺道。
馬愛紅相中了鋼鐵廠保安隊長的事情,在知青點并不是秘密,并且相中的人也不止馬愛紅一個,畢竟有城里戶口的對象太難找,這好不容易村里出現一個,那都是大家伙兒各憑本事搶的,連村里十七八的大姑娘都是愿意的,競爭那是相當激烈。
“再胡咧咧,小心我也抽你。”
馬愛紅冷冷的瞥了曹麗麗一眼,右手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