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過父親了,那三公主名存實亡,況且,皇帝之前可是直接賜死她的,送到妖界跟賜死沒區別。”江芙“唔”了聲,“現在皇帝死了,天助我也。趁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忙著辦理皇喪,立馬派人把她抓回來,不然到時候想抓人就難了。”
“還有,必須多派人手看著皇宮,防備她求助,到時候鬧大了于我們不利。”
“探子說她早就筑基了,唉,那挖她的靈根定要費好大一番功夫。”
“可是……若是三公主死了,萬一被查到呢,我覺得府上那個已經可以了。”江綸猶豫了一下道。
“哎呀你煩不煩,畏手畏腳的。之前二公主那次不也沒查出來什么嗎。”江芙不耐。
江綸被趕回府,惆悵地走回庭院,卻在路上看見了什么,停滯了一下。
那假山后面,似乎閃過了什么?
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發現假山那后面的墻似乎被鑿了個洞,他覺得奇怪,什么時候多了個狗洞,一轉頭,卻對上了一灰撲撲的小臉。
“是你!”江綸驚訝,正想喊人,結果喉嚨突然一痛,“呃……”。
倒下的身體被拖遠。
——
竹清軒主殿。
聶寒蟬坐在椅子上撐著個腦袋,盯著桌上蜷縮著的蛇。
“盯著我干什么。”文曲掀開了眼皮。
“醒了?”聶寒蟬敲了敲桌子。
“喲,這是到哪兒了,還活著呢。”文曲陰陽怪氣地道。
“……你吃錯藥了?”聶寒蟬不明所以。
“哼。”文曲甩了甩尾巴,“當時我嗅到一股珰珰獸的味道,你知道珰珰獸嗎?哦,你大抵不知道。”
“珰珰獸極為罕見,是靈獸,喜食蛇,有可以識別人靈根的能力,一般找它的都是邪修。說了這些,其實我想說的是那個江芙,身上有一股珰珰獸的血脈,應當是天生的。她跟你一路,肯定是看上你了。”
“當時她還矯揉造作,我都要吐了,太惡心蛇了。”
“原來如此。”聶寒蟬低頭思索一番。
“那她應當不會就此罷休。”
“所以你就祈禱你皇兄護得住你吧。”
聶寒蟬輕笑一聲。“怎么提起他來了。”
聶寒蟬突然一頓,眼神一厲。“來了。”她抓起文曲,站了起來。
——
“殿下。”瑯竹敲了敲門,沒得到回應。
“奇怪,殿下何時離開的?”她推開房門,里面空無一人。
——
“文曲,你這瞬移符倒是挺好用的啊。不過……”聶寒蟬俯視著這大片山林,“是不是傳送得遠了點兒?”
“逃命要緊的嘛。”文曲吐了吐蛇信子。
“那這符風險挺大。”聶寒蟬又掏了掏乾坤袋,“早知道就多拿幾張逃命符了。”摸了半天,終于找出來張瞬移符。
“有就不錯了,總共就沒幾張,放了這么久,都潮了,有效果就謝天謝地了。”
“感覺你主人挺全能的啊。”
“不不不。”文曲直搖頭,“他是名冷酷的劍修,洞府里的東西都是他打劫搞來的,你知道,劍修都挺窮的,哪兒來的錢買材料。”
“啊。”聶寒蟬小小地震驚了一下。仙人竟然,會這樣的嗎。
“不過那些界書都是他靠機緣傳承自己得到的。話說,你在里邊兒學了這么久,應該能帶我過好生活吧?”
“……不好說。”
現實她沒錢,一窮二白,修為低下。沒錢買劍、藥鼎、藥材、符紙,沒足夠的靈力畫陣,只能掐點小法訣。
“所以我才打算去仙門修行,勤加修煉,希望能帶你過上好生活吧。”
聶寒蟬甩了甩這張符箓,“你說,這次會傳送到哪兒呢。”
文曲眨了眨眼,“不知道,隨緣吧。”話剛落,文曲感到身子一僵。
“我……!”
文曲只感覺身子一輕,蛇便飛走了。
“文曲!”聶寒蟬轉身,看著文曲飛走落在了遠處,一個紫黑色衣袍的長發男子的手上。
那男子“咦”了一聲,“騰蛇?”
文曲正打著顫,心想吾命休矣。
燕玨勾了勾唇。出了趟門還給那群老頭兒帶點兒禮物。他捏了捏文曲的頭,“怎么這個死樣子,幼年騰蛇?”
文曲大氣不敢出。不,你認錯了,我只是一條烏梢蛇。
聶寒蟬著急地向那棵樹趕過去。她施了個疾風訣,閃身降落。
“這位道友。”
燕玨掀起眼皮,打量著面前的灰衣女子。
“別亂認道友。”
“?”聶寒蟬一噎。
“聶大蟲,救我啊!”文曲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燕玨挑了挑眉,“你這條騰蛇,倒是天賦異稟。”他們妖族幼期連靈智都不全,更別提開口說話了。
“你認識她?”燕玨看向文曲,“人妖殊途,趕緊道別。”
“啊,”文曲傻了,這是要斬立決嗎,嗚嗚。
“閣下,我們并無惡意,可否放他一條生路。我們只是路過此地,很快便離開。”聶寒蟬感覺壓力山大,面前這個男的,渾身上下都寫著“我不好惹”。她已
“……”燕玨看了眼她,沒說話,直接轉身。
“閣下抓走我朋友是為何,還請告知。”聶寒蟬咬牙。
“人妖殊途。”
“?”聶寒蟬不懂,但大為震撼。
“閣下可否高抬貴手。無緣無故……”
燕玨舉著文曲,抬了抬手。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察覺男子要離開,聶寒蟬急了,這人有病嗎。她掐訣,直接一個風刃甩了出去。
燕玨根本不想理這人,但她真的有點煩。他揮手打散了這道風刃,“就這,你在挑釁我?”
他抬手甩出一道更強烈的風刃,直直刺向聶寒蟬。
“嘭!”
聶寒蟬甩出一道符箓,堪堪擊破了這道風刃。
燕玨倒是驚訝,隨即搖了搖頭,“這么好的符紙,還是留著吧。”他不想多做停留,但聶寒蟬始終不肯罷休。
“還請閣下——高抬貴手!”
聶寒蟬又抽出三張,注入靈力,對著燕玨甩出三道符紙。
文曲感動得眼淚汪汪,“聶大蟲,你就是我唯一的姐!打死這個紫眼男!”
燕玨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他本就看在這條蛇的份兒上沒下重手,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三張符紙刺來,燕玨一揮袖,便將三張符紙的靈力化解。他將三張符紙抓住,點了點頭,“收下了,品質不錯。”燕玨抬頭,“那便送你一程吧。”
他抬手凝聚妖力,一襲紅光迅速擴大朝聶寒蟬飛去。
“轟!”
蟬蟬被創飛了。
“聶大蟲!”文曲瞪直了眼,“聶大蟲,是我害了你啊,你走好啊!”文曲哭嚎著,“黃泉路上等我啊!”
“閉嘴。”燕玨皺了皺眉,“死不了。”
“啊,”那它倒是不用擔心了。聶大蟲煉體后挺抗揍的,既然死不了那問題不大。
“走了。”
“什么,輪到我了!?”文曲一驚。
“……”燕玨看了眼文曲,“帶你回你族內享福,蠢東西。”
——
“嚇死了還以為是什么,竟然是個人。”
“誒,你看她,是不是很眼熟啊,小姐要找的人。”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咋從天上掉下來了。”
“不知道,帶回去交差吧。倒是省事兒。”
一身狼狽的聶寒蟬心累了。
倒霉催的,這兩個一定是江芙派來的。真是禍不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