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老見萬魔氣得冒煙兒,笑道:“怎么,還真認主了?”
“快收收你的魔氣,你宿主要變成煤球了。”
只見一旁的聶寒蟬已經看不出來人影,一大坨黑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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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寒蟬從床上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喲,醒的挺快啊。”
“師傅。”
“說說吧。”藥老走進來坐椅子上,裝作若無其事地道:“發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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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藥老從仙鶴上下來,老遠便看見聶寒蟬埋在藥田里拔草。
“你這也太勤快了,飯都還沒吃就干活。”藥老走近遞了個饅頭過去。
聶寒蟬手在衣服上揩了揩,接了過去啃了起來。
“出了這檔子事兒,這群修士也是吃干飯的。”兩人坐在藥田一旁的石凳上,藥老將食物擺在了上面。
聶寒蟬啃著饅頭,“他們怎么說?“
藥老一頓,面不改色地瞎編,道:“那個江芙是宗門大長老的弟子,咱們人微言輕,空口無憑,戒律堂的以為我有意挑釁,把我趕出來了。”
“……”
“唉。”
“唉。”
兩人同時嘆了口氣。
“徒兒啊,你有沒有覺得咱們有點窩囊啊。”
“...有嗎,“聶寒蟬突然就沉默了。
“有啊!”藥老一拍桌子,“太窩囊了!”
“徒兒,有句話說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藥老眼神突然有狠厲一閃而過,
“我必殺之。”
這轉變措不及防,聶寒蟬饅頭都不嚼了。
“?”
“報仇的最好方式不就是手刃仇人嗎,“藥老瞥了眼聶寒蟬,“咋,你還想繼續窩囊不成?”
聶寒蟬垂下眼,“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如此被動。”
“就是慫。”藥老銳評。
她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本陳舊泛黑的黃色小冊子,上邊兒還列有幾個字——倒反天罡訣。
藥老將小冊子推了過來,“這里頭的東西,你好生看看。“
“這機會難得,不然,你一輩子也報不了仇了。”
藥老站起身來,“好好想想吧。”說罷,便離開了。
聶寒蟬拿起了這小冊子。
“人若犯我...我必殺之。”
她打開這本冊子,仔細翻閱。突然,在翻過下一頁時,一把通體黑色的匕首掉在了石桌上,發出清脆的哐當聲。
聶寒蟬拿起它,翻轉著瞧了瞧,有種熟悉的感覺。
只見匕首上刻有奇怪的紋路,手柄上只刻有兩字——天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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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老坐在石凳上喝了壺茶,悠哉悠哉地看著美景。
“我待會兒要下山離開一陣,你自便啊。”
“好。”聶寒蟬的聲音從藥田里傳來。
再次從藥田里出來,周遭安靜得不像話,聶寒蟬逐漸放緩了腳步。
腳下生風,聶寒蟬被法陣鎖定,一個微小的五行陣冒了出來。
她面色冷漠,袖中落出匕首握在手上。
不聲不響間,聶寒蟬便被傳送走。
下一瞬,藥老便出現在這兒。
“好精妙的傳送陣。”
“還有,沒過幾天又來,是對自己都多自信。”藥老不屑地道:“要不是有我,早就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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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處,江芙正在守株待兔。
“你不是說就只需要這心頭血嗎,怎么還不成功。”
“少主稍安勿躁,只需要這一次......”
“沒用的東西。”江芙撇了撇嘴。
“……”
斗篷男欲言又止,忍不住道:”誰是廢物自己心里清楚,整天就想些旁門左道,有這么好的靈根給你機會也抓不住。”要不是你家好處給得多,我至于費心費力琢磨這些晦澀難懂的歪門邪道嗎。
“這次速戰速決。”
“萬一又像上次被察覺了怎么辦?”江芙有些擔憂。
“所以我們只有最后一次機會了。這次被發現,以后就算了。”斗篷男隨口道。
“算了?怎么能算了,你給我想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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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寒蟬感受到場景的轉換,將匕首反握在手中。左手攤開,舉起匕首劃了一刀,鮮血立馬涌出。
倒反天罡訣有一個好處,就是沒有靈力,可以直接用鮮血替代。至于為什么會這么神奇,聶寒蟬也不知道。
刀柄布滿各種紋路,鮮血注入其中,逐漸被染成黑色。聶寒蟬雙手握住匕首,鮮血淋漓。
此時狀況外還在爭吵的兩人,那斗篷男突然停住,“總感覺......”不對勁。
聶寒蟬死死盯著慢慢吸收血液的匕首,等它開始冒黑氣的時候,猛地雙手握住手柄迅速俯沖,伴隨鏗鏘一聲,匕首插入了陣法中,使地面裂開了一條縫。
“定。”
“轉。”
聶寒蟬念著口訣,旋轉匕首。隨著匕首周邊的黑霧越來越多,一聲刺耳的錚鳴,手中的匕首隨著聶寒蟬的動作,逐漸顯露出了它的真身。
是一把純黑色的、棱角鋒利,彌漫著一股不祥之氣的長劍。
“倒反天罡。”
斗篷男猛地轉頭,“這......”
“這是怎么回事,你干了什么!“江芙眼看出了岔子,無能狂怒。
“關我什么事,你是瞎嗎?這次真栽了!”
只見陣法逐漸被黑霧填充,形成了一個實心的黑色屏障,籠罩在陣法上。
紅光迅速黯淡,法陣紋路不斷變換,陣法逐漸被黑氣替代,聶寒蟬繼續念訣。
“定,轉,倒反天罡
物歸原主,小人祭天
殺!”
陌生的陣法遵從宿主的命令,從中抽出黑色荊棘,張牙舞爪著伸出了屏障。
“啊!這是什么鬼東西!?”江芙轉頭打算跑,卻發現那斗篷男已經遁地逃跑了。
江芙差點破口大罵,卻是冷汗直下。
能讓已經因為布陣而靈力消耗完的法師拼命也要逃跑,這究竟是什么!
她第一反應是迅速逃跑,卻發現黑色荊棘一直以不相上下的速度追著她。要知道她可是穿著速度型法衣,而且她甩出了各種攻擊性法寶也無法擺脫這東西。
最終等待她的是死亡,江芙被荊棘穿透胸膛,接著被拉進了黑色屏障中。
隨著一聲慘叫,她被撕成血霧。這幾抹血色在黑色中顯得分外不起眼。但從中,一株裹著金色光芒的白色筋脈狀的東西被黑霧推向了聶寒蟬。那是......天靈根。它一接觸到聶寒蟬,便迫不及待地進入了她的身體。
聶寒蟬難受得感覺靈魂都要撕裂,但又迅速緩和。這讓她覺得是靈根在嘗試適應她,久違的溫床,屬于它真正宿主的丹田。對于帶給了宿主不適,它感到有點愧疚。它在嘗試說抱歉。
還未結束呢。還有幾根伸出去的荊棘,它們刺入土壤中,不停地追尋,最終沖出土壤,一齊刺穿了狼狽逃跑的斗篷男,將他殘忍地撕碎,便迅速收回,隱入黑霧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