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的課程安排的很是緊張，大家?guī)缀跻矝]有太多的業(yè)余時間，每天重復(fù)著背重點、做作業(yè)、測試題等等。
每次上理科的課程是劉離最頭疼的時候，他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繞口的符號混在一起能折騰出那么復(fù)雜的關(guān)系和題目，那漫天的拋物線、滿眼的電磁感應(yīng)、滿桌的試劑搞得他暈頭轉(zhuǎn)向，縱使他百般的努力數(shù)學(xué)和理綜每次小測驗也都是及格而已。還有英語，他想不明白，自己可以跟國家承諾不出國，不學(xué)習(xí)英語怎么就不行呢。英語的分?jǐn)?shù)每次都是他算總分的時候的雞肋。這讓他的名次在班級里僅排在中等，這個中等還要感謝這命運安排的小小的激動讓他對語文產(chǎn)生濃厚的興趣換來的，他和林若的成績都很穩(wěn)定，一般他看到林若的名次時大概往下數(shù)二十人左右必定是自己的大名。
正是因為這樣，劉離經(jīng)常被包子嘲諷智商是硬傷、填飽肚子都夠嗆。
包子，這個大胖子看上去粗枝大葉的，卻是個數(shù)學(xué)狂人，每次在數(shù)學(xué)的課堂上他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若不是個子高坐在最后一排估計都能跳講臺上。他最得意的一次是在晚自習(xí)時一個同學(xué)問了數(shù)學(xué)老師一道比較難的題目，晚自的時間都過了一大半了，老師還在講臺上緊鑼密鼓地寫寫畫畫，眉頭緊鎖認(rèn)真地分析著，嘴里還不是發(fā)出絲絲吁吁的聲音，這天煞的胖子實在是忍不住了，老師，我整出來了，一邊說著一邊拿著自己的草稿紙走向講臺。一番交流之后，胖子贏了，老師認(rèn)可了，對著呢，沒毛病，包子得意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全然沒察覺到老師難掩的尷尬和頭上隱約可見的汗珠兒。
如果說這智商是硬傷的話，那么包子啊，情商絕對是內(nèi)傷……
王川，班級里的物理小王子，據(jù)他說他晚上好多次夢到愛迪生和牛頓跟自己坐在一起上課，夢到愛因斯坦居然是自己的叔叔……，他的床鋪上一個鞋盒子里有他收集的各種各樣的的磁鐵、電池、小電動馬達就一個，聽說那是他爸爸的一個朋友從大城市買的生日禮物電動剃須刀，他不顧一切地解刨了剃須刀就為了那個摯愛小馬達。
齊申，哦，每次遇到測試，他好像一般都只寫個名字然后把選擇題全部填上，有一次估計是沒錢上網(wǎng)了，他把所有大題都抄了一遍，好像還糊弄了幾分。
曉玉，我們都懷疑英語老師是她表姐，一節(jié)課提問她的次數(shù)最高紀(jì)錄是六次。當(dāng)然了，老師提問她也許是為了節(jié)省大家的時間，簡直沒有她搞不定的英語問題。我們也都懷疑她是不是混血兒，有著得天獨厚的基因和外語環(huán)境，她每次除了在英語寫作里的失分外，其他任何一處的失分都會讓她懊惱之極。當(dāng)然那些懷疑都是開玩笑。
丁寧，她的任務(wù)就是稍微學(xué)習(xí)下，隨便上個大學(xué)，弄個文憑，以后回家接父母的生意。所以她想不通，為什么現(xiàn)在不能先練練手兒……
一次學(xué)校放假的時間，上完周日上午的課，下午學(xué)生們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大都激動不已，除了劉離、齊申、丁寧。
齊申，放不放假有什么區(qū)別，還不如不放呢，那樣網(wǎng)吧的人反而更多，擠得慌而且還網(wǎng)速超級慢。
丁寧，回家？父母估計會讓她幫忙一起數(shù)錢存錢……
劉離，他不是很想家，他更為放假不能跟林若一起侃侃而談而悶悶不樂。
宿舍里，包子在興奮地哼著小曲，收拾著自己要往家里帶的臟衣服，還特意地把兩張140多分的數(shù)學(xué)測試卷放床鋪上用手?jǐn)偭擞謹(jǐn)偅B的橫平豎直平平展展，放到一個課本里夾好，他說到家讓他娘給糊墻上白灰粉刷層脫落后的土黃色窟窿。
王川則忙著把自己的磁鐵、馬達包好鎖在自己的柜子里，然后簡單收拾著準(zhǔn)備回家。
齊申，百無聊賴地半依在自己床上等著晚上的時候好去網(wǎng)吧包夜，那樣過癮還便宜。
劉離，坐在齊申的旁邊呆呆地愣著神兒。“你怎么不收拾啊？你不會不回家吧？那跟我一起去網(wǎng)吧包夜？我請你，怎么樣？”齊申推了劉離一把期待地看著他。
“我……，還沒想好。”是啊，雖然不是很想家，但是他也想回去看看姥姥和娘，也需要回家補充點生活費，回家，他跟林若同路。雖然這些年不時的會去姥姥家看姥姥，但奇怪的人吶，他卻一次也沒碰上過那個小時候被自己欺負(fù)過如今讓自己眼前一亮、一想到就心里暖暖的林若。“回不回還要想？你真是個疙瘩蛋，解不開，沒勁。”齊申一邊鼓搗著滴滴地按著自己的BB機一邊說道。
“回吧，回，晚一會兒回。”劉離暗暗地想著，順手提起暖壺出去打水，他打算把要洗的衣服都洗好晾在宿舍，這樣回家不僅不用小姨惦記著給他洗衣服，他還可以幫著干些農(nóng)活什么的。
從宿舍到熱水房的路上會經(jīng)過林若的宿舍，他既盼望著看到，又怕遇見，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現(xiàn)在洗衣服是不是真的為了回家節(jié)省時間，他一邊低著頭慢慢走著一邊心里翻騰著。
“劉離……”
劉離抬頭，就在女生宿舍的門口，也幾乎就在自己的旁邊，林若在一個小木蘭摩托后面用細(xì)細(xì)的繩子綁著固定一個小小的包裹。林若的身邊一個比自己高出半頭的男生手扶著木蘭車把，上身豎條的襯衣袖口輕輕挽起，下身穿著色澤純正褲縫筆直非常有質(zhì)感的褲子，腳上一雙黑色暗亮的皮鞋，劉離一時間又楞了神兒，不知道說什么。
林若大方地介紹道：“于濤，我同村的同學(xué)，大咱一級，怎么樣帥吧？初中時就聽說追他的女生一抓一大把，哈哈。”“哎，于濤，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們班的怪才劉離，李杜在世、妙筆生花。一二三四聲不會發(fā)、聲母韻母搞不懂寫作卻能語驚四座、力貫蒼穹。你說哪說理去。”
于濤大方地問劉離好，劉離尷尬地回應(yīng)著，手里死死緊捏著暖壺的提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哎，劉離，這會你打什么熱水啊？洗頭嗎？是不是家里給你定過娃娃親，回家要捯飭精神點啊？哈哈。”林若挖苦著劉離。
“啊，沒有，我，我把該洗的衣服都洗洗，省的來回帶著了不是，那你們路上小心啊，我打水去……”說完，沒等林若回應(yīng)劉離就迅速走開了，他感覺好像是中午吃的什么不合適，心口堵的厲害，不斷地調(diào)整著呼吸，長長地吁著，一次又一次……
劉離打開水龍頭，盯著水流發(fā)愣，直到熱水呼呼地冒出暖壺……
劉離來到宿舍，包子、王川都已經(jīng)出發(fā)了，只有齊申在蒙頭大睡。他輕輕地坐在包子的床上若有所思。唉，算了，還是不洗了吧，不想洗了，早點回家，反正也不能攆得上木蘭。
劉離胡亂收拾一下，就背著包匆匆地向?qū)W校車棚走去，大部分的同學(xué)都回家了，車棚里本來密密麻麻的自行車這時也剩的零零散散幾十輛而已，這也倒是省了找了。劉離走到自己的自行車跟前，這是家里最好的自行車，沒什么毛病，關(guān)鍵是車閘好使，路遠(yuǎn)道長，他只有騎這個自行車家里才放心。不由地跟剛才林若朋友的木蘭摩托做著比對，臉上露出無奈的酸酸的僵硬的笑。
劉離騎著車子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馬路上，那個時候路上的車并不多，不然走神兒可就太危險了呢，不過也不乏呼嘯而過的農(nóng)用車和摩托車。
三十多里的路劉離騎了近兩個小時，他的腦子里全是林若和那個帥氣男生的畫面，他們是不是青梅竹馬？他們會不會是林若嘴里的玩笑娃娃親呢？將來的他們會不會在一起廝守一生？他們是不是只是特別友好的鄰居？劉離的心里五味雜陳，雖然他們看上去各方面都是那么的般配。劉離轉(zhuǎn)入鄉(xiāng)間小道的時候停了下來，對自己很不滿意地拍拍腦袋，劉離啊劉離，你這是走火入魔了嗎？還入的那么突然？無論什么情況你會在高中逾越那一條紅線么？你有那個勇氣嗎？最現(xiàn)實最本質(zhì)的問題是……配嗎？
劉離使勁兒地?fù)淅庵X袋，好像要把腦子里亂亂的思緒甩晃出來……
劉離在天色漸暗的時候來到了二鳳的家里，“娘，娘？我放假回來了，先拐這兒住一晚。”劉離剛一進門就喊道。“哎呦，球兒啊，你可算到家了，趕緊給你娘回個電話去，都打兩次了，家里聽說今天放假，鄰村的孩子都到家了，都正擔(dān)心你呢，你怎么這時候才回來啊？”二鳳說道。
“哦，你給我家回個電話吧娘，我餓了，有吃的沒？我先吃一口墊吧墊吧。”
“行行，你看，就是，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瘦了，明顯瘦了，還是家里吃得飽吧，我跟你說啊，這條件不好歸不好，吃不了好的咱吃賴的，可別管咋說，一定要填飽肚子啊。”二鳳心疼地看著球兒。
劉離最在炕邊吃著剛炒好的饅頭，還打了倆雞蛋，劉離猜想，這估計是娘接到家里的電話知道他放假才預(yù)備上的。
“喂……啊，三鳳吧？到了，到家了啊，別接濟了啊，他拐這兒住一晚明兒個就回家了，嗯，放心吧，也挺大個小伙子了。嗯，你打第一個電話我就猜他可能先拐這兒來，打倆雞蛋炒了點饅頭，正吃呢。這不我趕緊給你回個電話，嗯，瘦了，唉……哪兒能跟家里一樣呀。嗯，行……”二鳳及時地給三鳳回著電話，以免她擔(dān)心。
劉離這時好像想起什么，嘴里塞了一嘴的饅頭，嗚嗚隆隆的說道：“對了，跟家里說，我明天先去姥姥那兒然后回去。”
“啊對，球兒讓跟你說啊，明兒個他先到咱娘家然后才回去啊。”二鳳聽到及時補充著。
劉離越來越接近姥姥的村子時，心跳又突突地快了起來，這是怎么了自己，他甚至都有些遮遮掩掩想把自己蒙上才敢進村。他極力地回憶著林若小時候下學(xué)回家的方向，沒有，沒有一點點印象，只記得跟自己不同路而已，他一邊想著一邊飛速地蹬著車子，想著閃電般地閃進姥姥家里。
劉離到姥姥家，輕輕的開門，盡量少整出些動靜，他捻手捻腳地向西院走著。他想給姥姥一個驚喜，目光能看到西院景象的那一刻，劉離沒了興致，鼻子竄著一股酸勁兒，滿臉皺紋的姥姥坐在西院兒里，兩手杵在拐杖上，頭一顛一顛地打著盹兒，看上去好沒精神。院里的皂角樹還是那么忠誠地日日夜夜陪著姥姥，它簡直就是一個無聲的生命呢！唉～皂角樹啊皂角樹，您要是能開口拉家常兒該多好啊！
劉離輕輕走到姥姥跟前兒，在保證萬無一失的情況下，把姥姥的拐杖猛的一下動了動，嚇的姥姥猛的清醒。定睛一瞅，姥姥是掄起拐杖就要揍的架勢，你這個孬種，哈哈，你咋來了？沒上學(xué)？放假了？
劉離一整天都在姥姥的身邊不停地聊著、說著，他很珍惜能陪在姥姥身邊的每一分一秒。姥姥的日漸衰老的形態(tài)、耄耋之年的精神氣一日不如一日，這在劉離的心里時刻有著難以言明的擔(dān)心和恐懼，他恐懼著再回來時會再也看不到姥姥，他擔(dān)心姥姥在有生之年不能享受一天他的福。他的福，是的，是他的精神里一直都在期盼著的一種形態(tài)，一種能讓自己心里覺得孝順過姥姥的一種客觀的作為。那便是——能用自己的能力掙錢后給姥姥買好多她愛吃的糕點。這算是幼稚嗎，還是算作一種心靈的崇高？
孩子，陪伴是最直接最好的孝道了，可惜年青的人兒不解生命的深邃。
天色漸晚時，劉離辭別了看似欲開口留他一晚的姥姥，騎著自行車走在回家的路上，越走越黑，不要緊，他反而喜歡那種黑，或者說對黑有著獨特的情感。黑夜，給他的感覺首先不是害怕、恐懼，而是靜，安靜能讓他的思緒變得流暢、身心愉悅不燥。
雖已是漸黑的天色，耕地里不乏個別忙活過頭的鄉(xiāng)親在快快的地收拾著農(nóng)具發(fā)出叮當(dāng)?shù)呐鲎猜暎谀强帐幍奶斓亻g，那算不得噪音反而悅耳。
他慢慢地騎行在并不寬敞的土路一側(cè)，這樣的小土路若是個生人騎自行車會感到異常的顛簸。劉離則沿著鄉(xiāng)親們每日下地碾出來的相對光滑的路邊兒又熟悉地躲避著每一處小溝兒小坎兒，坐在車座子上的屁股不時地踮起減弱著顛簸。道路兩側(cè)高大的樹木黑森森的卻在黑暗中顯得那么整齊，像閱兵式上器宇軒昂、英姿卓越的共和國衛(wèi)士。
他在心里琢磨著，高中生活必定是緊張的三年，除了偶爾的幾天假期，業(yè)余幾乎沒有什么時間，那么，最快能怎么辦呢。高三，高考，嗯，是的，一旦高考結(jié)束就出去打工掙錢，好給姥姥用自己的錢買上一堆東西。嗯，他確實是那么在意，用自己的錢給姥姥買上好多東西。人生，在每一個不同的階段對各種事物的看法會有不同的高度和認(rèn)知。眼下，劉離覺得這是人生中第一件大事，是那么地迫不及待而又必須靜心等待。
臨近家住的村子，星星點點的燈光，劉離意識到家里肯定又著急擔(dān)心了吧，會不會給姥姥家打電話，那樣的話姥姥也會跟著擔(dān)心，自己在路上墨跡的時間著實不短了。于是，加快了騎車的速度，路，想慢就那么長，不能慢時很快就到村邊。村口，越來越清晰，一個搖搖晃晃的手電，一個黑影在來回踱著……
“是球兒吧，是，球兒，咋這么晚才回啊，這怕你姥擔(dān)心，沒敢打電話問，再不回來可要打電話”
“沒事，這條路我都壓爛了，哪里有溝兒哪里有坎兒，閉著眼睛都能拐彎兒，丟不了。”
“走趕緊回家，你姐自己在家呢，也不知道惦不惦記往鍋里下米，就知道看電視，對了，你這幾天假啊，不能明天就走吧，昨下午今兒一天，這都過去一天半了。”
“明兒不走，后兒走。”
林若假期幾天里，看看喜歡的書籍，幫助媽媽收拾下家務(wù)。林父，一個在鄉(xiāng)鎮(zhèn)棉紡站工作的主任科員，有些文化，為人老實忠厚，教育子女多主張循序善誘、日常熏陶，父母的行為對孩子人生、性格具有著最直接和最深刻的影響。林母，善良、勤勞、在有條不紊地操持著家務(wù)的同時地里所有的農(nóng)活也都打理的不落后于任何一個地道的農(nóng)民家庭，林父只有在澆地、收麥、收秋一些緊要的時候幫忙忙活。家庭文化氛圍濃厚更不失溫馨和甜蜜。
晚飯過后，林父帶著眼鏡坐在一個老式沙發(fā)上看著前幾日的報紙，時不時回應(yīng)一下林母嘮叨的家長里短。林若湊到父親跟前聊著自己在新的學(xué)校所發(fā)生的一切新鮮事兒。舍友們是如何的稀奇古怪，老師們都有著怎么樣的講課習(xí)慣，哪一家的飯菜好吃，生活上有哪些不適應(yīng)諸如此類等等。
林父打斷問道：“你個小丫頭片子跟我這嘮叨來嘮叨去的，就是沒我想聽的內(nèi)容，沒有階段性測試？以前在中學(xué)一直名列一二的才女如今還能繼續(xù)往日風(fēng)采么？嗯？”
“哎呀，哪壺不開提哪壺，高中的數(shù)學(xué)物理真的太難了太費腦子了，不過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卻只是保持在前十，哎一顆熾熱滾燙的想給您長臉的心那，若不是文科成績給我撐著恐怕前十都待不住了，也就語文暫時還能扒著尖兒，以后能不能就要看那位仁兄的嘍。”
“嗯？語文？不會吧最后的陣地呢丫頭。”
“對了爸，我給你看樣?xùn)|西啊”林若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跑回自己的房間。
不知何時，他幾乎是憑著自己的記憶把劉離入學(xué)以來的作文都寫在自己的日記本上，他特意掐好了幾個頁碼并要求父親不許翻看其他的內(nèi)容，只看掐好的幾頁……
“嗯，不錯，這是你高中寫的幾篇作文？有長進呀。”
“哪兒啊，這是我們班一個同學(xué)的，每次作文課他的文章都是老師推薦的范文，我是憑著自己的語言功底和記憶寫下的，多少會有些許偏差。”
“嗯，知道山外有山了吧，哈哈，都是小學(xué)和初中中老師給你捧的，以后要更努力嘍”。
“誰說不是呢，那個男生看上去好像長期吃不飽的樣子甚至有點土土的，一到作文課就好像打了雞血似的，每次都是力挽狂瀾……”。
“小若，不能以貌取人。”
“哦，沒有了，我只是在給您形容他真實的形象而已，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探討學(xué)習(xí)方面的經(jīng)驗?zāi)兀指艘粯庸殴郑麟x失所。”
“啊？咱們地區(qū)還有復(fù)姓？”
“哈哈，劉離，我們宿舍的曉玉說人家流離失所。”
不長的假期很快就到了，大多數(shù)同學(xué)都還沒在家里待夠，吃過午飯的劉離就開始匆匆地收拾著自己去學(xué)校要帶的東西，裝進自己來回拿東西的黑色小提包內(nèi)。三鳳早在他放假回來之前就炒好了一大罐頭瓶的雞蛋醬再三囑咐著千萬不要忘記帶，因為那是她認(rèn)為孩子在學(xué)校唯一能算作添頭兒的東西，學(xué)習(xí)的緊張和正長身體的年紀(jì)，大多數(shù)并不富裕的家庭都會這樣做，也只能這樣做。雞蛋醬，放些辣椒，適當(dāng)?shù)亩喾乓恍}，這樣會使事物不易壞能儲存的更久一些，好讓孩子們在學(xué)校正常的一日三餐之外多要上幾個饅頭晚上吃。
“球兒，這個月還帶30夠嗎？看你上個月都沒花完，這次再帶上30，咱吃不了好的，但一定要吃飽，啊，這次別省著。”
“呃……”他在回憶著上次林若請自己吃飯花了大概能有5、6元的樣子。
“帶50，就帶50，別擔(dān)心家里，窮家富路，家里永遠(yuǎn)不缺口吃的，你爹的工資供奶奶醫(yī)藥費足夠，你姐這不也在村東頭人家木板兒廠子干雜活兒，時光一天比一天好，你畢業(yè)了就更好了。”球兒的一絲淺淺的遲疑讓三鳳立刻改變主意給孩子多帶一些錢，雖然她心里有著一絲疑惑，上個月30沒花完，這次再帶上30孩子卻有點遲疑。她心里深深地相著自己的孩子，孩子肯定有自己的用處，只是不想說出來，雖然小時候荒唐淘氣，但隨著年齡的一天天長大，孩子很懂事，那每一幕體恤家里情況的行為她深深記在心里并愧疚著。
從家里到學(xué)校騎車兩個小時足夠了，大多數(shù)同學(xué)估計還會在家里待上半晌，再在家里飽飽地吃上一頓早一些的晚飯再出發(fā)。球兒不顧三鳳同樣的勸說，就這樣吃過午飯就早早地出發(fā)奔學(xué)校去了，或許他是想能早一些到學(xué)校，避開人多的擁擠。
早早到達學(xué)校的劉離打掃著宿舍的衛(wèi)生，整理著大家前幾天因回家的迫切而弄的亂亂的宿舍。收拾停當(dāng)后他又領(lǐng)著宿舍每個人的熱水壺去到熱水房打滿水。忙完了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后，他隨意拿了一本課本坐在靠近地下室那一窄溜兒窗戶的位置翻看著，心里并不安靜。他只想著要做點什么，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能做什么。他心里是想能馬上看到林若，但怎么辦，自己去制造不經(jīng)意的遇見嗎？宿舍門口來回走？自己會不會很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