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天津站已是夜色降臨,從車站出來眼前的一切讓第一次來到國內相對較大城市的他們目瞪口呆。哇,這是怎樣的繁華,到處閃爍的美不勝收霓虹、一幢幢看著聳入云天的大廈、川流不息的柏油馬路、穿著時尚前衛的男男女女。三人站成一簇背靠著背仰望這眼前的一切,好像三人在分工記憶著好在閑時能互相補充每個人對這里的印象空缺和遺漏,若是能將這一切匯成一副生動畫面盡收眼底該多好了,若是再能生動地呈現給最想講述和分享的人便更好了。
激動過后的三人拿出來之前齊申提供的地址再次核對,然后再急忙揣起來,生怕拉生意的司機訛他們是外地人。不用他們刻意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出口,經驗老道的城市老油條們從一身行頭一眼便能篤定他們是外來的打工仔。來前齊申交代過打正規的出租車,估計30多塊錢的樣子,別坐黑車,不靠譜。但他們還是想嘗試一下能省多少錢。
“三位大哥,這是要到哪個工地去啊?走趕緊的我幫你們拎行李。”一口純正的天津話這時候聽起來讓人很是好奇而又多了一分心理上的防備,這司機看上去少說也得四十歲,怎么張口就管咱們叫大哥呢?我靠真是開了眼了,他怎么就那么肯定咱要去找一個工地?他們是怎么做到的好像之前就認識似的過來就直接幫忙拎東西,一系列的疑問幾乎同時出現在三人的腦子了。
“別大哥,您先等等,我們到北辰那邊,您先給說個價兒呀,你看我們出門也都不帶多少錢的。”劉離趕忙制止著問道。
“北辰,呦那離著老了,你們也都是出門打工的吧,也不容易,這樣平時起碼得50,你們就給40吧,因為我家住那邊正好順路回家,別的車可別想這個價我‘縮’。”司機說道。還好齊申之前就說過正規出租車的價格,三人心想這大城市人真會說話,原先要是不知道的價格這番話一聽還真會以為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呢。
“不會吧大哥,俺們從河南到天津才30多,你這太貴了。”包子的話幾乎將司機氣的哆嗦一下子。
“嘿,這哥哥會說話啊,您那是千把人一起租個車來的,我這就拉你們仨,這能一樣嘛,沒這么搞價兒的我跟您‘縮’。”司機依然不甘心到手的生意黃掉繼續展現著天津人能說會道的語言天賦。
“大哥,你看,我們都是暑假出來勤工儉學的學生,實話跟您說,出門前我們問過天津這邊的朋友,打正規出租車過去的話32塊錢,您看您這畢竟不是正規車,也不能提供發票,再說了咱這東拉西扯的耽誤您生意不說,再趕上有個檢查什么的是吧,您也不容易我們也理解,20塊錢您就當幫弟弟們了,行不?”劉離說道。
“嘿,真是一個比一個會說啊,還正規出租,正規出租車一看你們這大包裹沒一個拉的我跟您‘縮’,而且晚上費用還會貴一些。我也不跟你們墨跡,25塊錢能走不能走,麻利兒的。”司機看到三人出門前確實做足了功課也不再漫天的胡亂要價。
三人見狀畢竟多少能省下,就跟著上了司機的面包車,一路上三人依然不時地望著路過的有著無比炫目燈光造型的高樓大廈,直看的司機搖頭晃腦的不以為然。一路上司機還跟他們講了來一趟天津不容易,有哪些哪些個地方一定要去玩一玩轉一轉。
等在工地門口的齊申來回踱著步子,他看了又看手機上了時間,按說該到了的,火車晚點?上了黑車被拉別處去了?嗯,應該是火車晚點,那破綠皮車晚點是家常便飯了的。
直到一輛面包車緩緩停在面前,齊申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三人這才急忙走上前去:“哎呦喂,我的祖宗們那,老子剛才是真后悔應承你們來天津啊,可給我擔心壞了,以為你們走丟了呢。”
“你對哥們兒這么沒信心?知道我們坐的車多少錢么?25哥們,順道車,比你說的便宜吧。”包子引以為豪地說道。
“切,順道車?要是順道車我跟你姓兒,順道車別說25,就是10塊錢也拉。”齊申一邊說一邊幫他們抬著裝著被子的包裹往工地走去。聽齊申這么一說,三人面面相覷,看來這要學習的還很多哈。
“你們沒吃飯吧?我特意讓伙房留了四個人的飯。”
“不用麻煩了,我們帶著方便面呢,估計都還有個兩三包。”劉離說。
“啥玩意?麻煩?我說你們要這心思,干脆,明兒買票回家得了,這就是咱自己家好吧?”齊申對劉離這無意間的一句麻煩很是在意。也許是真的無意,但肯定是潛意識里的詞語和感覺,也是三人共同的感覺,畢竟是來討口飯吃的。
四個人到伙房吃飯,只見齊申鬼鬼祟祟的往外望了望,貓下身子胳膊使勁兒往里夠著,從伙房平時切菜、和面的大板子下面拉出來兩瓶啤酒:“嘿嘿,白天我讓做飯師傅買菜時偷偷給我備的,我老爸不在,就這兩瓶,意思下得了。”
“我暈,齊申,你的所為所為總是能刷新我們的想象,我們對酒沒興趣的。”王川說。
“沒興趣,那是因為你們不經常喝,來來來,趕緊的,吃完喝完睡覺干活。”齊申一邊催促一邊擺弄這幾個伙房的碗。
每人一小盆蛋炒飯,每人半碗啤酒,這頓飯看上去別有一番的景兒。對于三人做好吃苦受累充足的心理準備來說這第一頓飯就有酒有蛋的,倒是多少有點小愜意。
吃過飯,齊申帶著他們往住處走去一路慢慢走來,彩鋼房的外面零零散散睡著不少工人,一個個頭頂前面點著蚊香,遠觀甚是驚悚。這時一個操著老家口音的人氣急敗壞地拍打這胖子說道:“您咬一口趕緊走吧,你嗡嗡嗡,嗡嗡嗡的干啥,哎呀煩死了。”齊申他們帶到已經安排好的一個彩鋼房里,這里就住他們四個,本就炎熱的天氣再進到這里面更是悶熱的很,難怪工人們寧愿在室外喂蚊子。還好這工隊的太子爺有個唯一特別的待遇——電風扇。
一邊是一天奔襲千里的三人,一邊是干了一天活兒的齊申,本已經很是疲憊,但是在收拾完行頭躺下后依然還是聊著各種話題,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
“哎,齊申,我用下你手機,快快……”劉離這才想到還沒給家里報個平安。
“呀,對對對,趕緊的,長話短說,挨個打,已經不早了再晚家里非瘋了不行。”包子王川也都呼地一下坐了起來。
待三人依次給家里報完平安,劉離又跟齊申說介不介意用他手機跟林若發個信息。“你看,我就說么,這都要上大學了,差不多了啊,都別抻著了,該挑明了啊,一句話的事嘛。”齊申一邊給劉離遞著手機一邊說。
之后劉離笨拙地使用著齊申的手機認真地發著短信:林若,我是劉離,已安全到達天津,用齊申的手機給你發信息報個平安,一切都好。在之后的內容劉離寫寫刪刪最終還是沒有寫上發了出去。
等劉離發完信息后包子直勾勾地盯著說道:“我也想給曉玉發個。”
“給他,給他,麻溜兒的。”齊申對劉離說。
接過手機的包子,愣愣地看著手機,齊申問:“你倒是趕緊發呀,不會用?”
“不是,我剛想起來,曉玉沒手機。”
“滾………………”其余三人異口同聲地對著包子咆哮著。
此時齊申的手機叮鈴地響了一下,齊申趕忙要過來手機一邊說:“是短信,趕緊給我。”
齊申打開信息一看,是林若發來的——嗯,收到了,白天干活注意安全,晚上看看書打打牌,別出去瘋玩,人生地不熟。哦,對,他們也是啊!
齊申一臉壞笑地把手機遞給劉離,劉離接過手機認真地看著每一個文字里透露的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是的,好在把手機還給齊申之后自己還能在腦子里重復。
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四人被外面的嘈雜給吵醒了,昨天一天的疲憊而且又聊到那么晚才睡,四個人的眼睛都好像粘了膠水一樣難以睜開,但是對于新環境和新身份劉離包子和王川都還是掙扎著起身了,看著外面天已大亮,包子對著齊申喊道:“齊申,看眼手機幾點了,八點了嗎,外面好像好多人了”。
齊申在身旁摸索著手機拿到眼前半睜著一只眼喃喃地說道:“五點一刻,我半起,還有十五分鐘,別打擾我”。五點,對于六點上工的工地來說確實已經都起床準備吃飯了,炎熱的夏季炙熱的太陽,只有早些上工才能在太陽最毒的時候早些下工,反正一天十個小時的工作量是不會變的。
工地上在哪里洗漱?廁所在哪兒?吃飯大概需要多長時間?要不要排隊?為了穩妥起見,劉離、包子、王川都打起精神起床簡單收拾著,以免給齊申拖后腿讓他在老爸那里說不起話。
三人收拾停當后齊申也懶洋洋地起來了,一起拿著備好的飯盆兒到伙房準備吃早飯。伙房周圍已密密麻麻地蹲著好多工人在吃飯,只見他們的飯盆里都盛著大半盆粥,每人手里都拿著三四個夾著咸菜的饅頭。是啊,在當時大多數工地具體干活的工人們的伙食也就這些,繁重的體力活本該需要更多一些油腥來支撐,所以只好用一個個瓷實的大白饅頭來支撐,以保證他們能堅持五個小時繁重的施工作業。工人們一邊呼嚕著飯盆里的粥一邊都盯著這三個新來的跟齊申年紀相仿同樣稚嫩的小伙子,眼神里透著他們對這些毛頭小子能力的疑問,這些小家伙們一天能出多少活?
“哎,楊工,這仨我同學,昨晚過來的,都干小工雜活兒就行,你一會看著給安排了啊。”齊申對一個坐在帳篷里一個板凳上看上去相對利索干練的中年師傅說道,這是工地上帶班的領導,雖說不是什么大領導也不是什么專業的技術人員,但是可別小看這個位置。每一天的施工面安排、每一個工人的施工區段安排、每一天的出勤人數和完成的工程量匯報,甚至跟清包工的業主總包單位、監理單位、甲方等多方的溝通、協調,故而受點白眼兒和批評也是家常便飯的事情,若不是個老成干練的人還真應付不來。任何一個建設項目各種的土建、鋼筋模板砼、水電安裝、裝飾裝修等等具體的作業其實歸根結底還真是由這些人實際安排、指揮給干出來的,所謂的一些個總包、監理、甲方的管理人員無非也就是提供個技術數據、做些質量進度要求、把控下大方向而已。
“聽說你們要來我還真早就想好了,小申兒啊,咱不是每天都正式上工前臨時把當天用的水泥運到要抹灰的單元房間么,今天你當個小帶班兒啊,去甲方的倉庫把水泥往每一個房間里運,我一會兒就跟甲方打招呼,認準樓號,工地上抹灰的三個班組呢,別給別人做嫁妝了。”帶班的說道。
“哦,行!”齊申嘴上說著行心里卻在想,一袋子水泥五十公斤,等施工電梯慢的要死、往上扛累得要死,這是要考驗新人的節奏啊。
吃過飯,大家都拎著各自的工具奔工地上去了,齊申帶著三人便準備去運水泥。來到倉庫,一個個干勁十足,最大個頭的包子更是摩拳擦掌,下手一拎便改變了他對眼前這看上去體積并不大的一袋水泥的看法,包子是四個人中個子最大也是力氣最大的都感覺吃力,死沉死沉的。
“切,我跟你說,我平時跟人抬都費勁,這玩意啊真的是死沉,你抱一個一百多斤的人估計感覺不沉,但這玩意一層的粉末,這關鍵啊就在于不能怕弄臟衣服,或者兩個人抬是最好了.”齊申說著這幾天在工地鍛煉而得到的經驗。反正也是破爛的衣服,天氣也熱晚上有沖洗地方,包子干脆將水泥緊貼在身上抱著,別說還真是感覺輕松不少,但是要走上一段距離還是堅持不住的,還是要扛在肩頭的。
四個人兩兩抬著一袋水泥往施工的樓號電梯口走去,到了電梯下面簇擁著各種工種的工人們在等著運送各種各樣的材料,等了好些時候電梯才來到一層,而且塞得滿滿的走走停停。往樓上運完一趟這少說也二十來分鐘,這個速度一天下來無論什么樣的老板真是能管口飯吃就算仁慈的了。
“這樣啊,齊申,活兒不是這么個干法兒,你看這工地上來來回回那么多推著小推車的,咱這有沒有?沒有的話讓楊工給借倆,不用,借一個就行,一個一趟也能運三袋來。還有就是咱分下工,我和王川俺倆用推車往電梯口運,包子你等在電梯下面一來看著點二來等電梯下來就往電梯里搬,齊申你身上不是有煙么,我看開電梯那師傅嘴里的煙就不停,你呢就一直跟著電梯,只要沒煙了你就給他遞,叔叔大爺的啥好聽叫啥,你多往下看著點包子,一旦給你擺手就麻煩電梯下來一趟,往上走到需要放水泥的樓層你拖到入口就行,咱先弄上去,之后再歸置,你們看咋樣?”劉離巴巴地說了一大堆,雖然看上去有點認真的過分,不過聽上去倒應該是能提高效率的好辦法。
“這個麻煩呦,我自己扛上去給他。”包子撲棱著腦袋。
“呵,能耐的你,剛才扛著走都費勁,這垂直運輸是要乘以一個H的兄弟,不過你要是想減肥的話,可以嘗試一下”王川提醒著包子不要胡鬧。
“行,按劉離說的來,靠譜靠譜,我這就找楊工借個小推車去……哎不對,還叫大爺,我可提醒你們啊,在天津這就是看到秦始皇武則天你們也得叫大哥大姐,差點忘記告訴你們了,切記啊!”跑出幾步的齊申又回頭叮囑著這對于他們來說稀奇古怪的風俗。
借到小推車后,按著劉離之前說好的風風火火干了起來,果然事半功倍。尤其是開電梯的師傅可是起了關鍵性的作用。
“小兄弟你哪人?”電梯師傅在齊申幾番話茬、遞煙之后主動跟他聊了起來。
“哦,大哥,我邯城人,山北最南頭,跟河南搭界兒。”
“別叫大哥,熟了咱就不能亂輩分,叫大叔,啊孩子,明白人兒。你們下面運多少了?差不多我專門給你跑一趟。”
“專門跑一趟,人家其他人干嗎?”
“沒事,就‘縮’上面有領導著急了催水泥呢,他們知道嘛。”一旁的齊申一邊憋著笑一邊在心里默默地佩服這劉離這個平時看上去挺老實的狡猾分子。
中午吃飯的檔口兒,工地帶班兒老楊湊到四個年輕人旁邊:“怎么樣小伙子們?干了多少了?”
“沒細數,大概二百來袋吧”劉離說。
“二百袋?哦……”楊帶班兒心里嘀咕著,要按說跟公司上其他工人比起來若要安排四個人運二百袋水泥應該不算啥,可是施工電梯很耽誤事的,看來這些小伙子們并不像自己原本想象的那么不堪。接著便開始安排他們下午的工作:“那這樣啊,下午就不要再運了,你們每人跟倆師傅打下手兒啊,唉,你們邊吃邊聽我說啊……”
吃完飯回到彩鋼房里,一股幾乎能用手碰觸到的熱浪裹滿每個人的身子,一粒粒汗珠兒像是被身子內在的壓力擠出來一樣,一瞬間全身便都汗流浹背,已經開到最大檔位的電風扇雖然像在呼呼地低聲怒吼,但跟這鐵皮的大蒸籠里的溫度比起來顯得很是無能為力。
“我的天,這怎么可能睡得著呀。”包子一邊扯著自己的衣服擦汗一邊說。
“傻子中午才在這里睡呢,走走,都灌點水跟我走。”齊申讓大家都用飯盆接滿涼水一起跟著他往工地上走。
走進大樓,一股明顯的清涼撲面而來,跟室外的炙烤對比起來這里簡直就是另外一個季節。“太好了,齊申沒白在工地待啊,否則咱今天不脫水起碼也不能休息。”王川興奮地說道。
他們慢慢地往樓上爬去,樓內大大小小各個角落零零散散地躺滿了各種工人,大同小異地都是旁邊放著一盆涼水、頭下枕著一小塊工地上隨處都能尋到的泡沫板、隨便用個什么紙片蓋住臉或者用胳膊壓住眼睛以遮擋室外強烈的光線。在較低的幾層里幾乎沒什么好位置能躺了,越往上走人越稀少,因為疲憊的工人們誰也不想把中午難得的休息時間浪費在爬樓上。四個年輕人不想被打擾,一口氣爬到八層,這里徹底的一個人也沒有,便都找個相對舒適的地兒頭下放上泡沫板躺下了。還未安裝窗扇的高處偶爾一股股微風吹來很快就把他們爬樓時出的汗給蒸發了,不一會兒便都睡熟了。
下午的工作,和灰除泥拎料桶,四個人每人供應兩個大師傅的用料,雖然比上午的活并不輕松但少了些緊張,偶爾得空兒幾個人還能湊一起抽支煙、侃會天兒。
一天的活兒干下來能很明顯的看出四個年輕人少了些平時的互相挖苦和打鬧,雖說除了齊申其他三人也都是農民家的孩子,平時也都不少幫家里干些累活兒重活兒,可是說一千道一萬,那畢竟是在家里,一是不會持續這么長時間不間斷的勞動,二是如果累了沒人規定你必須干多少,更關鍵的是有疼愛的人在身邊。
晚上的時候包子提議道抱著被子去樓里睡覺,涼快。齊申則說若想是明天早上迅速變胖就去吧,言外之意便是工地上那幾乎可以用團來形容的蚊子,黑乎乎一團團,疲憊的工人一旦躺下一般都會睡得很死,第二天一醒來便是渾身上下的包。其實,昨晚在工地的簡易房里除了蚊帳里的齊申個個都被蚊子問候的不輕,更別說晚上在不采取任何措施的情況下去正在施工的樓里睡覺了,蚊香在空曠的環境里的作用畢竟甚微。然而,昨晚被蚊子叮怕了的王川則提出敢不敢去樓頂試試,那里風大而且高度起碼在100米以上,應該是沒蚊子的。為了晚上睡個安穩覺最后大家還是再一次鼓鼓勁兒抱著睡覺的行頭托著疲憊的身子準備去爬30的樓頂。果然,還好,付出得到了回報。樓頂有大自然贈送的微風,相比較下面這里也更為安靜,還能遠遠地看看近區域內的夜景,更重要的是,確實沒有蚊子打擾。這一夜他們個個睡得無比踏實,或者說累得連夢都沒有力氣去做,只是感覺一閉眼,再一睜眼天就亮了,然后就是感動渾身上下沒有一處關節不疼痛的。
這只是第一天,之后的兩個月就要這樣日復一日地重復,只要能適應、習慣,便也無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