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默認點頭掃向各處,看似隨意的嘟囔了句:“未免冷清了些”。
“是該重新裝修了,我明天就讓人去辦”,李丞痛的嘴角直抽,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這他娘的是讓他重裝整條街啊!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白璃朝著人群打了個手勢,北宸帶人過來,高段二人受寵若驚。她倒坦然,站在一旁,和顏悅色。
“這兩位就是TNT酒吧的老板,裝修的事兒回頭你找她們,等哪天開業了爺再來”。
李丞知道,說話這人是帝都北家的二公子,京圈兒有名的貝勒爺,私下又跟蘇皇親近,自然不敢和她計較。
連忙應下,留了兩人的聯系方式。
白璃掃了一眼角落里的侍應生:“這人你帶走”。
“我一定親自處置”。
他不可能把致命證人留在外頭,為此他已經損失了一個兒子斷不會再次冒險。
走前李丞特意讓人清了這一個月店里消費的賬單以示撫慰。
握著滿滿一摞兒的賠償合同老板二人喜上眉梢。
段元媛的近視眼簡直要冒出火星,哇哦!好颯的姐姐,我好喜歡怎么辦,這該死的心動。愛了愛了。
高躍蘭酸了一臉。
經此一事,北宸有些自責,白璃擦了擦手握住她緊握的拳,十指相交。
離開酒吧時兩人順手將門帶上。
兩人聽到聲響,抬起頭來:“他們好像走了耶”!
“不然呢?留下來陪你過夜啊”?高躍蘭缸里的醋早都酸到十里之外了。
段元媛拍開她不安分的手,嬌嗔道:“哎呀,你想什么呢,我是說她們會在一起嗎”?看樣子大有來頭。
“估計很難”,高躍蘭揉了揉內眼框,今天著急出來沒戴眼鏡,熬了半宿美瞳片有點兒打滑,磨人。
“那還蠻可惜的”,段元媛頓感惋惜,跪坐在她身上:“可是她們兩個真的好般配誒,北宸要真能跟她在一起那可享福了”。
“依我看就算勉強在一起以后也會分開。你沒瞧見貝勒爺在她面前很自卑嗎?
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的,連煙都不敢抽了,就她倆這樣要還能在一起那才怪了”。
高躍蘭直起身子連連搖頭,她媳婦兒磕的糖一向沾滿玻璃渣子,做夢才能甜。
段元媛無故悶氣:“嗯?有嗎?我怎么沒發現”?
“誰讓你眼里只有仙女姐姐,哪還顧得上別人”。
高躍蘭噘著嘴表情搞怪,段元媛慷慨言辭:“弱水三千,本宮只取一瓢”。
“那先讓我取了再說”,高躍蘭順勢將人撲倒。
“啊哈哈哈~,好癢,你別撓我~高躍蘭”。
這世上沒有誰生來是為了愛你,但每一次愛意的萌生都能給人帶來足夠大的勇氣。
或許,人與人相互接近的最終目的,不過是想要從對方身上獲取一部分需要的氧氣。
窗外小雨淅淅,兩人靜坐在車里,北宸心事重重:“餓不餓?帶你去吃東西”。
“一點點”。
白璃倚著車窗,玻璃折射出一張清晰的臉。
“想吃什么?我陪你”,北宸默默注視,眼底深藏寵溺。
白璃轉身感受到彼此距離拉近北宸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咔”。
看著束在胸前的安全帶,頓時松了口氣,一股失落涌上心頭,酸澀的很。
白璃收身發絲擦過她的唇峰,北宸身子一僵瞬間紅了耳朵。隨后白璃一臉淡然的坐回副駕駛,系好安全帶。
獻殷勤的機會,沒了。
“去你家吧”。
祂記得,北宸在這附近有一套高層公寓來著,她有輕微潔癖很少住酒店,至于房子基本是走到哪里買到哪兒,她統稱這些地方為。
——“家”。
“好”,北宸大腦放空,應了一句。
鼎陽公寓
實名卡,進電梯,在門口驗證指紋。
房間干凈整潔,有輕微生活痕跡,看樣子她來了不止一天。
若沒記錯,大約,從上節目組她的車就跟著了。
“方便用浴室嗎?我想洗個澡”。白璃捏看出她的不自在,需要短暫回避。
“啊?哦,可以”。北宸停了下手上的動作,看著已經裝好的冰塊兒。嘴角不住上揚。
紅酒被輕輕埋進冰里。
清晨,第一縷陽光,偷偷的從窗子探了進來,窺視著房里的一切。
散落的衣衫,凌亂的床榻,還有一個埋頭在被子里面的人臉色漲紅。
桌上,靜靜躺著兩個竹雕木盒,真絲睡衣孤零零的掛在陽臺,被風掀起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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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城
街道燈火通明,整潔明亮,偶遇大雨傾盆行人匆匆而過。
破舊的小院兒,打斗聲從窗口傳出,黑暗中的微光充滿壓抑和蕭條。
一把銹跡斑斑的鎖掛在門上,偌大的院子陷入沉寂,偌大的合歡樹稍顯凄涼,蒼白的樹干經受風霜,一旁的石頭被雨雪侵蝕。
發出慘叫的女人和呼天罵地的男人,夾雜在接二連三瑣事的中抽打。
即便只是遠遠凝視,也能感受出其中的塵囂與哀痛。
冰冷的空氣讓人感到沉悶窒息,惶惶不安。
薄弱的日光透過灰蒙蒙的窗戶灑進屋里,昏黃的燈泡在另一側投影,形成淡淡的幽暗氛圍。
屋里的空氣仿佛凍結,緊繃的神經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地上的溫度像凍土般讓人不忍觸摸。
屋內悶熱,潮濕,混雜著汗液和尼古丁的味道很是刺鼻。
男人低沉粗重的喘息聲和女人的哽咽聲摻雜,粗糙的紙屑團著扔的滿地都是,門后煙蒂和瓜子殼堆在一起。
史家龍坐在破舊的床上,粗糲的手指夾著半截卷煙吞云吐霧,滿是血絲的眼帶著些許疲憊,那不可忽視的暴戾,令人毛骨悚然。
在他身后,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女人緊貼著墻角縮成一團,滿臉驚恐,瑟瑟發抖。
暗黃的臉上還帶幾分以往的美麗清秀,瘦弱的身軀此時正不停地抽搐,她緊緊握著因為長期缺乏營養而顯得異常消瘦的小手,眼中帶著靜如死潭的絕望。
身心疲憊不堪。
角落燃燒的小燭臺正冒著黑煙,燈泡閃爍著昏黃,仿佛在默默訴說著它“親眼”所見的一切。
滋滋的電流聲充斥耳膜,機械化的聲音自動播放。
“搜索目標”。
“報告,系統001號鎖定本次目標”!
“宿主身體受損嚴重,是否選擇系統修復”?
“警告!警告!宿主已被寄生,請求脫離”!
“允許脫離,請宿主自行選擇回溯日期后進入,倒計時十秒”。
“10,9,8,7...,由于宿主無法及時回復,系統默認首次載入地點為藍星”。
夏晴昏昏沉沉的睡死過去,滿載疤痕燙傷的手臂無力垂下,靈魂漸漸脫離升空,帶著解脫。
血腥氣在空氣中蔓延,染到男人身上。史家龍摸了把屁股沾了滿手的血,帶著幾分惋惜和怨怒又拿衣服狠狠甩了幾下。
“起來!別TM給老子裝死”,他忘了,夏晴的耳膜早被他戳破還灌了蠟油。
她朝史家龍奮力沖去卻在最后一刻被系統召回空間。系統已提前屏蔽,違規鏡頭有所保留。
“誰”?
夏晴捂著喉嚨嘗試開口。
眼前懸浮屏亮起,一只機械貍花貓現身其中。
“恭喜宿主獲得新生,001號系統為您服務,本次任務目的地藍星,請具體輸入載入時間”。
夏晴神情恍惚,摸了摸自己耳朵一臉不可置信。
“真的,任何時間,都可以嗎”?
“抱歉,您擁有的回溯權限僅包含,宿主出生之日及死亡時間之內”。
001回復不帶一絲感情,調出她所有數據資料投影,顯示圖文信息。
“我要回到十二年前的八月十五日十二時五十一分”,夏晴緊盯著屏幕,指出具體時間,那一天也是爸媽的死亡時間。
是噩夢的開始。
貍貓001:“訴求申請通過,需要宿主按照要求簽下靈魂契約,并,確保執行24小時全程直播”。
“我同意”。
夏晴滿口應下,她已經太久沒有回家了如果能回到當初她一定會聽媽媽的話。
貍貓001:“注意!系統正在錄入,即將為您轉接,觀眾手機端已接入”。
“宿主須知,系統只能帶您回到預設時間,不能幫助宿主更改歷史或人物記憶”。
“請宿主不要干預他人命運,否則主系統將強行召回并毀滅您的靈魂”。
“另外,契約一旦簽訂條約無法更改,祝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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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隨著鏡頭轉換時間來到2012年,8月15日。
滿臉疲態的霍秀梅正氣的頭腦發昏,舉著拖鞋抽打孩子,怒罵:“我讓你偷東西!讓你不學好!你非要氣死我啊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兒心”!
“我沒有,嗚嗚”,十二歲的夏晴頂著滿腹委屈小聲抽泣,稚嫩青澀的臉龐自帶天真,很難讓人聯想到她今后的結局。
霍秀梅看了眼鐘表的時間,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你給我回屋兒好好兒反省反省,待會兒跟我親自上門道歉”。
“啪嗒”一聲,門被重重關上。嚇得夏晴一哆嗦,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才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回來了。
慌亂中,夏晴抬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時鐘,12:51分。
她瘋一樣的沖出門去追趕。
——“媽”!
“媽”!
尖銳的哭喊聲在樓道里回蕩,隔壁的門緊閉著,有人透過貓眼偷偷觀察。
四鄰開門張望:“你媽咋了”?
“哎?上哪兒去啊?這孩子怎么跟丟了魂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