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倩茜的手指微微張開,伸向自己的身體,但透過光卻什么也抓不住,良久,她才坦然接受。
“我,真的死了”。
黃瑤穿好衣物,讀取她的全部劇情:“七日內(nèi),保你魂魄不散,我會讓你親眼看到他的下場”。
“你能...替我照顧好媽媽嗎?她身體不好,我不想讓她操心”。
靳倩茜幾經(jīng)失落傷感后,仍全力用理智割舍,媽媽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人。
臥室一角,擺放著她們的親子照,媽媽長發(fā)盤肩,眼神深邃,透著慈愛。
對比眼前,曾經(jīng)新鮮熱辣的容顏,如今在照片里已然失去生氣。
黃瑤的手微微一頓,憑她這些年的任務(wù)經(jīng)驗,大概率是要讓原主失望了。
母親是孩子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線,但如果倒戈相向,——那就真的太痛了。
入夜,荒廢的教室彌漫著一股陰森氣息,仿佛有什么東西潛伏在暗處,伺機爆發(fā)。
這里曾經(jīng)人流如水,而此刻卻靜得讓人毛骨悚然。
墻上的鐘表指針不停地轉(zhuǎn)動著,發(fā)出嘎嘎的聲音,在凌晨時分顯得尤為恐怖。
破舊的桌椅散亂在地上,塵土飛揚。
兩邊的窗戶都被砸了個大洞,月光透過洞口照射下來,黑板上的大字模糊可見:“自殺是解脫嗎”?
夏晴握住白色的粉筆頭,鏗鏘有力地在那句話下面,刻下答案,“不是”!
“為什么”?
一個低沉的女音,在身后突然出現(xiàn),她耗盡最后一絲力氣,眼中沒有任何渴望,只是懸在那里,發(fā)絲飄蕩如風(fēng)中落葉。
據(jù)說她是被老師性騷擾后選擇當(dāng)眾自殺,那個老師如今也已離世,而她的魂魄還在這里游蕩。
“殺了他,才是解脫的開始”,黃瑤轉(zhuǎn)身直視,與她近在咫尺。在那寂靜無聲的夜晚,她將自己一次又一次絞死在那根寒冰般的繩索上,重復(fù)著生前的行為。
“他已經(jīng)死了,可我找不到他”,莫承鈺垂著頭,繩子在下頜處扭曲著,原本清澈而明亮的眼眸,此時像是失去了所有光彩。
“他沒死”。
“他在哪兒”?
黃瑤這話對她無疑是最大的打擊,莫承鈺猛然抬頭,眼中泣血,盡管窗外滿天繁星依舊明亮,卻更照得她身影單薄。
魂體軟軟地懸在那里,面色蒼白,嘴唇緊閉,仿佛這樣便能守護自己不被撕裂的尊嚴。
教室外,荒蕪一片,一條綠草叢叢的小路通向遠處。路旁的樹木長得老高,幾度遮住來自天空的視線。
越往里走,恐怖的氣息越發(fā)便越濃烈,令人窒息。
無盡的暮色將校園籠罩,肆無忌憚的寒風(fēng)更是徹骨。
這是一個被歲月遺忘的世角落,她們的痛也曾成為老師們茶余飯后談?wù)摰脑掝}。
可眼下,所有的一切都被塵封在時間的長河里,只剩她被束縛,等待,孤立無援。
從那些樓房里傳出來的動靜讓人迷惑,風(fēng)中垂落的燈籠,昏黃的光暈染著窗。
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寂寥和孤獨就像是一張大網(wǎng),悄無聲息的,吞噬所有的人和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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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窗戶灑進,照亮整個教室。女子高校的學(xué)生們穿著統(tǒng)一校服,在教室里相互交流著,整理書包,準備接下來的體育課。
隨著操場上的哨聲響起,女學(xué)生們紛紛走出教室,來到操場上。
鋪設(shè)整齊的草坪,周圍設(shè)置了標準的籃球架,還有多個排球網(wǎng)和網(wǎng)球場。
一名身穿運動裝的體育老師站在操場中間,和講解著今天的課程安排。
學(xué)生們分成了小組,進行籃球訓(xùn)練,或是練習(xí)排球個別在練習(xí)跑步。
有人站在跳高墊上,深呼吸,然后猛地一躍,整個人像一只小鳥一樣飛過橫桿。
跳高是體育課中的一個重要課程,學(xué)生們需要掌握正確的跳高技巧,以便在比賽中取得好成績。
籃球場上,女學(xué)生們正在練習(xí)投籃和防守。
她們傳球嫻熟,配合默契,投籃準確,防守嚴密。
排球場上,女學(xué)生們正在練習(xí)發(fā)球和接。她們身體素質(zhì)好,手眼協(xié)調(diào),發(fā)球有力,接球準確。
這種娛樂休閑方式也是女學(xué)生們最喜歡的運動之一。
在操場上,她們永遠充滿活力和激情,相互交流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民國時期的上海女子高校,不僅注重知識傳授,也同樣注重學(xué)生身體素質(zhì)的培養(yǎng)。
烈日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照射在辦公室的角落里。
寧云潔坐在辦公桌前,翻看著學(xué)生們的作業(yè),時不時地抬頭望窗外,思緒飄散在這間小小的辦公室內(nèi)。
突然,黃瑤感到一陣不尋常的氣息撲面而來,緊接著,一股熾熱、濕潤的氣息,伴隨著急促的呼吸聲,襲向她的胸口。
低頭,只見喻至言那張熟悉的臉,正離她咫尺之遙,他的眼神中帶著一股難以名狀的灼熱。
身體本能地想要逃離,卻被他緊緊抓住手腕,不由自主地顫抖。
“靳倩茜,過來看看你這道題”,他聲音低沉,充滿誘惑,似乎在試圖說服。
黃瑤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反感,但同時又感到莫名慶幸,幸好是她。
喻至言將人拉近后,手向下摩挲,讓人感到一陣惡心。
黃瑤憶起這具身體那時的,恐懼和無助,靳倩茜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只能無力地任由他擺布,心中的恐懼和無助感愈發(fā)強烈。只能等待著,祈求著,讓這一切——盡快結(jié)束。
鏡頭持續(xù)游走在男老師身上,捕捉到他細微的表情,和氣息變化,引得嚴正等人一陣惡寒,關(guān)閉視線。
(很真實的代入被害視角,但凡換個男的在跟他們講這種事兒那可就未必了)
當(dāng)身下迎來一股熱意,黃瑤知道,是時候了,扯住小半截褲子掙扎著跑向?qū)幵茲崳骸皩幚蠋煟骼蠋熕圬撐?..”。
少女無助的吶喊聲很快就通過窗口傳播到隔壁,臨近的幾個老師紛紛趕來。
喻至言指尖上還沾著血,根本來不及藏匿,他自詡多年旋渦從未失手,卻沒想到一向隱忍不發(fā)的靳倩茜,今天突然像變了人似的,竟然當(dāng)眾自爆。
“你...”,寧云潔當(dāng)場錯愕,不可置信,被那抹鮮紅的血刺痛心扉。
黃瑤跪在地上放聲大哭,要破此局,必先不要“臉”,“老師,他強迫我懷了他的孩子,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求你幫幫我...,我爸爸要是知道了,他會打死我的...嗚嗚嗚”。
門窗接連被幾人關(guān)閉,強烈的道德譴責(zé)和語言之勢泛濫,使得喻至言目光轉(zhuǎn)向憤恨。
寧云潔伏在桌上掉眼淚,就在今天上午,她也才剛查出懷孕,他們結(jié)婚這才不到三個月啊,怎么就會...
“倩茜同學(xué),這事兒我們會和校長說清楚的,晚些讓你媽媽來接你回家好不好啦”?
倪文娣試圖上前勸慰,只希望她不要聲張,畢竟涉及到全校師生的臉面,而她作為校長夫人,自然要盡到這個責(zé)任和義務(wù)。
黃瑤小心翼翼的顫抖著點了點頭,倪文娣遞了個眼色,一直守在門后胥志瓊才開門放她出去。
門外,有人在樓梯口把風(fēng),她人還沒動就有人不忘再次警告:“直接回家等學(xué)校通知,可不要到處亂跑”。
“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你是沒法做人的,至于孩子我們再想想辦法,你在家安心等著,聽清楚了嗎”?!
聶玲鳳拍了拍桌板,一臉嚴厲。
“聽...,聽清楚了——謝謝聶老師”,黃瑤委屈的應(yīng)下,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將膽小懦弱又自卑的原主心性磨了個十成十。
直到她沖出去老遠,倪文娣才發(fā)下話來:“跟著她,打聽清楚了,免得她發(fā)瘋”。
胥志瓊聞聲而動,守在樓梯口的應(yīng)同之,掐滅煙尖,吐氣寧神。
佘利容搖頭嗔笑,整理桌面,順便遞了張紙給他:“諾,擦擦吧,好兒好兒想想該怎么處理這筆爛賬”!
這夫妻倆也是真夠有意思的,這才親熱幾天就按耐不住。
喻至言面色一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手上是怎么沾上血的,怎么隔著褲子也能?不應(yīng)該啊...
在他懷疑自我的功夫,黃瑤已經(jīng)哭著跑回到了家,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見那狼狽模樣兒。
有人關(guān)心,有人譏諷。
“歐呦~,這又是怎么啦?不是去學(xué)校上課了嘛?怎么哭成這個樣子啦”?
“誰知道呢?成天哭哭啼啼的自個兒也不嫌晦氣,跟她那個媽一樣,等她爸回來有她好受的...”。
胥志瓊跟到巷口,拉了兩個小孩兒打聽:“你們有誰知道剛剛那個女孩子,家里是做什么的啊~?誰說的多,我就把這支鋼筆送給他”。
他極力引誘有所圖謀。
“我知道”。
“我知道”!兩人爭搶著,將靳倩茜的家底兒抖了個干凈,體弱多病媽,加上,喝酒犯混的爸,這條胡同沒人不知道,她如今還能上得起學(xué),全指著她那個當(dāng)?shù)刂鞯暮嵗褷敗?/p>
沒人知道,黃瑤剛進屋就隱身從衛(wèi)生間后窗翻了出去,直奔郵局遞信兒,動作麻溜兒得很。
這個時代唯一能讓大眾知曉的便捷方式,便是報紙。
電臺一般人闖不進去,別想著能搶喇叭滿世界嚷嚷,不定能把自己抹黑成啥樣兒。
她是要把這事兒鬧大引起社會輿論好就此脫離換個身份,不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