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坐下后，也沒再耽擱，又急急地道起了原委來。
“靜慧師太，我也不和您拐彎抹角了。看著您的樣子，一定是一位有修行的德高望重的師太！所以我們也就不向您隱瞞我們的身份了。
我是五阿哥，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福爾康，也是我的妹夫。您二十年前收養過一個小女孩，后來進了宮被皇上認作了還珠格格。而這位還珠格格現在也是我的妻子，又叫小燕子！前兩年，我相信有一個男子也來找過您，問詢過小燕子的情況，那是她的哥哥，叫簫劍！今日我們前來，也就是再想向您證實這件事！”
“你們說的是小慈！”
“對，就是當年的小慈！”爾康也插話道。
“師太，聽簫劍說，您是在小燕子祭天游行的時候認出了她？”
“是啊！”老尼師微微一笑，緩緩而道。
“可小慈走丟的時候是七歲，您在祭天游行時那樣一眼，就真的能認出嗎？會不會有錯？”永琪說著說著，語氣開始略急。
“施主莫急！我知道你們肯定會覺得，老尼憑什么就那一眼就能認定說那還珠格格是小慈！”
永琪、爾康拼命點頭，急切地期盼地盯著靜慧師太。
“這么說吧！有些人雖然長大了，但是模樣卻是沒什么變化！小慈大約就屬于這一類吧！她那雙大眼睛，我相信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你們是她的親人，應該比我更有感觸吧！
雖然祭天的時候，我只是在人群里那么一眼看到她在轎子里，可她伸出頭和百姓揮手時，那臉龐、聲音和動作都和小時候的樣子一模一樣。”
靜慧師太說著停了下來，心思細膩的她還是捕捉到了爾康、永琪眼底里一絲疑惑和尷尬，于是笑著又道，“或者你們可以帶小慈來，看看她還認不認得出老尼？”
“小燕子剛生產完，近來可能沒法出門！”永琪惋惜一嘆，“師太，這慧心苑是一直在這邊嗎？”
“那倒沒有！老尼也是差不多十年前，遷到此地。原本的慧心苑，哦，就是小慈小時候呆過的那個庵堂，是在北京城里，后來那附近的地被朝廷征用了，老尼就和其他幾位師父一同搬到了這里。”
“這么說來，這個地方小燕子也并不認識！”
“師太，我倒有個想法。不知是否可行？”爾康忽而插道。
“施主請講！”
“不知師太這邊是否還保留著當年小慈的物件，既然小慈不能出門，那我們帶回去給小慈，看看她是不是還有印象？或許這也是個辦法！”
永琪眼瞼向上一抬，看向爾康，連連點頭，爾康這個主意還真不錯！
“小慈的東西老尼倒是一直保留著，就想著萬一哪日她的親人找來，或許還有些用處。”
靜慧師太的這句回答簡直讓爾康、永琪喜出望外。
“只不過咱們這個庵堂條件艱苦，所以小慈小時候也只有些日常的衣物。待我去取來，給二位瞧瞧！”
片刻后，靜慧師太從外頭進來，手里捧著個褐色的小木箱子。木箱子看著雖舊，但是仍然擦拭得十分干凈。
“里面也就是些小慈的衣物，粗布衣裳，可能也未必看得出什么！”靜慧師太邊說邊打開那木箱，一股樟木的清香撲鼻而來。
果然里面是就是一些普通百姓家的孩童衣物。要靠這些衣物能記起點什么，好像有些困難啊！
“師太，那最早您收留小燕子時，她襁褓中可有什么特殊的東西，比如掛件、書信之類？”永琪不愿放棄，想再打聽打聽，看看能有什么蛛絲馬跡可尋。
“小慈是被她奶娘抱來的。據說家中突變，一切都來不及安排，所以什么都沒有留下。這就是當時包著小慈的襁褓！”
靜慧師太說著，從衣物里翻出一條縫著紅色被面的小被子。
哐當——有一個東西順著這小被子的展開，抖落了出來。
永琪從桌上拿起那掉出來的物件，細細端詳起來。原來是一個木頭雕的小女孩，扎著兩個小辮子，手一前一后地擺著，似在小跑，臉上笑得燦爛。只不過，時間久遠，那木頭早已有些發暗發黑。
“這是什么？”永琪好奇。
靜慧師太接過木雕小女孩，塵封的記憶才豁然被打開。
“想不到還有這個，老尼倒是把這個給忘了！這是一次上街，老尼見著可愛，就買了一個回來給了小慈！那時教她背三字經，這小丫頭調皮的很，一點不肯用功，后來我就給她講了個條件，要是背的好，師父就送她一個玩具！這應該是她小時候唯一的玩具了，所以幾乎是不離手的！看，這臉，都被她摸的有些平了！”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師太的語氣變得好和藹，好慈祥！
“師太，那這個小女孩，我們可不可以帶走？或許小慈還會記得！我們給小慈看過，到時再給師太送還回來！”爾康禮貌地詢問道。
“拿去吧！若真是小慈，那也不必再送回來了，本就是小慈的！”
“多謝師太！無論小燕子是不是小慈，我們到時都會給您一個交待！如果不是，那還是得給您送回來，萬一將來真的小慈的親人來找她，這也許是重要的信物啊！”永琪也說得懇切。
鳳凰嶺的這一趟跑得還是真有收獲，不管小燕子還能不能記得，總是有一線希望！
永琪、爾康拜別靜慧師太后，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宮。回到漱芳齋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
“怎么樣？那靜慧師太怎么說？”
紫薇見到他倆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想知道答案。
“別急！這靜慧師太就像簫劍說的，就是憑小燕子祭天時的那一眼認出她的。她說小燕子就和小時候長的一模一樣。”
爾康連忙安撫，給紫薇慢慢講起他們今天白天的經過。
“這么說，完全只能靠靜慧師太的記憶了！”紫薇有些泄氣，咬著唇，往椅子里一坐。
“算是吧！只不過，我們今天還是有些收獲的！”永琪眼角微彎。
“什么收獲？你們快說啊！別吊著我胃口了！”紫薇瞳孔略張，滿眼期待。
“我們帶回來小慈小時候的一個玩具，就看小燕子還記不記得了？”爾康手背在身后，也頗為得意。
“看！”永琪拿出那個木雕，在紫薇眼前一晃。
紫薇接過，細細瞧了瞧，忽而眉心又一皺，“要是小燕子真記得，那就證明她真的是方之航的女兒！但小燕子要是不記得，也不代表她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