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吉祥!”
爾泰和簫劍也上前下跪行禮。
“簫劍、爾泰,朕也要謝謝你們!尤其是簫劍,實在是有勇有謀,若不是你,恐怕鄂敏、永琪、爾康他們都沒這么順利!朕不知道要怎么感謝你!”
“皇上,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沒有那么偉大,只是一心想要救出我的生死之交而已。”簫劍拱手自謙。
“聽說你也受了傷?”
“一點小傷不足掛齒!”
“皇上,你可不能漏了我!我這次也是有功勞的”
這時一個活潑的聲音從后面響起。
只見塞婭拉著小燕子從后頭的一輛馬車上下來。
乾隆先是微微一愣,而后朗笑道,“不錯,不錯!聽說你這小公主和小燕子是一起參與了救人行動,都是巾幗不讓須眉啊!到時候都有賞!”
小燕子這才上前,輕輕道了一聲“皇阿瑪”,眼神是頗為復雜。
“好了!就不要在這城門外傻站著了,都隨朕進城去!今晚宮里設宴,為眾位大清的英雄們接風洗塵!”
乾隆霸氣地把手一揮,眾人齊齊地隨他進城去了。
小燕子和永琪回府時,可把明月、彩霞他們幾個激動壞了。六人一齊跪在院子里朝著天地磕頭。
“格格!五阿哥!謝天謝地,你們終于回來了!”明月急急地抓著小燕子,眼里濕濕的。
“這打仗一定受了許多苦!好在老天爺保佑!”彩霞也跟著道。
“多謝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保佑!保佑咱們格格和五阿哥都平安回來了!”小鄧子又像以前一般念念有詞。
六人就這么簇擁著永琪和小燕子回了房,又是幫忙端水換洗,又是送上各種點心小食,把他們倆一時弄得眼花繚亂。
五月榴花照眼明。
這時節,白日里已經頗為炎熱,不過傍晚時分倒是涼風習習。紫禁城里頭的歡迎夜宴早已備好。
此刻,所有人都是盛裝出席。
乾隆坐在中間,笑得幾乎合不攏嘴。
雖說和緬人的戰爭其實才剛剛拉開序幕,往后的幾年這座帝國為這場連綿多年的戰役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但這都是后話了。
眼前的勝利還是讓乾隆心里是暢快無比。他舉著酒杯,向著座下的眾人連敬了三杯酒。
“這場勝利里有你們在座每一位勇士的功勞,朕都重重有賞!”
太后見到永琪、爾康能回來,心里也是樂開了花。只不過一想到永琪這次是吃盡了苦頭,她又再次心疼起來。
“永琪!現在身上的傷可都好了?還有什么不舒服沒有?爾康,你呢?也一切都好吧!”
“謝老佛爺關心!永琪身上的傷都已經好了!”
“回老佛爺,我都是些輕傷,早就無礙了!”爾康也答得云淡風輕。
“這就好!這一日沒見到你們回來,這哀家心里頭就不踏實!今天看到你們兩個能這么健健康康地出現在哀家面前,哀家這心里的大石頭啊,也算落地了!”
太后說了一大通,繼而又悠悠轉頭,朝著乾隆笑道,“皇帝,這永琪、爾康、爾泰真是這年輕小輩里數一數二的人才,你心里可要有數啊!”
“那是!皇額娘,朕心里明白!朕正好乘此機會有事要宣布!”乾隆點頭朗笑,隨后轉頭又對著所有人,大聲地道,“這次能把緬人趕回去,鄂敏作為主帥,當居首功,朕打算封鄂敏為一等勇毅侯!”
鄂敏誠惶誠恐,立馬站出來謝恩。
“額駙福爾康,貝子福爾泰都功不可沒,一同進封為貝勒。至于五阿哥,作為皇子,此次九死一生,立下戰功,實在值得嘉獎,朕打算封為親王,賜封號為‘榮’!”
這一連串的進封,來的太快,讓眾人都震驚不已。
尤其是永琪這突如其來的親王,有如從天而降的驚雷,一時炸開了鍋,連永琪自己都不敢相信,只是瞪大了眼睛,呆在那邊。
小燕子也完全懵了,她雖不清楚乾隆的真正的用意,但還是明白親王封號的份量,只覺得心頭好似有千斤重。
爾康、爾泰、永琪在一陣錯愕之后,也急急謝恩。
“簫劍,朕不會漏了你!你的賞賜,朕會記著!”
原來乾隆一切早已有安排,太后聽了之后,滿意一笑,“也希望你們幾個能早日成為皇帝的左膀右臂,為皇帝分憂!尤其是永琪,你可是皇子啊!”
說罷,太后又對著永琪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把永琪看得心里一陣發毛。
小燕子坐在永琪身邊,雖然覺得太后說話好像有些怪怪的,而剛剛這一切都好像怪怪的。但她一時也無法細想,尤其是太后后面說的一番話很快轉移了她的注意力,讓她感動得稀里哇啦,完全卸下防備。
太后舉起酒杯,終于朝著簫劍和小燕子,真誠地道來,“簫劍!小燕子!這次永琪他們能得救,哀家知道也是離不開你們兄妹倆。
尤其是簫劍,你的文治武功、才華人品確實都沒得說。這杯酒是哀家敬你們兄妹倆,希望之前的種種誤會,我們都徹底解開了!”
“老佛爺,能得到您的理解,簫劍還是感到萬分榮幸和感動!這一杯酒我就干了!”簫劍站起身,對著老佛爺一飲而盡。
“謝謝老佛爺!那我也干了!”
小燕子隨后也一飲而盡。
紫薇、爾康、爾泰見到太后能終于放下成見,欣慰一笑,由衷地為小燕子和簫劍感到高興。
當然,更高興的就是晴兒了。
如此說來,她和簫劍之間的所有的障礙可以算是真正的消除了。
“老佛爺,今天能聽到您這番話,對我和小燕子來說都是莫大的安慰!”永琪乘著這其樂融融的氛圍,忽然起身,“有一個請求,不知老佛爺能不能看在我這次死里逃生的份上,就答應呢?”
“哦?什么請求?”老佛爺倒是有些好奇,永琪有什么請求。
“不知我們能不能把綿億和綿思帶回府呢?”
永琪的話一出,小燕子、紫薇都有些詫然地望向他,不過轉而又都嫣然一笑。
這始終也是小燕子的心結之一。
太后一下子有些遲疑,未能馬上答話。
晴兒見勢,立馬接口,“老佛爺,這五阿哥立了這么大的功勞,這點小小的要求您還不能答應他嗎?更何況皇上不是都已經查清了嗎?您本來擔心的問題,現在都不存在啦!”
思量了片刻,太后終于松了口,“這孩子也慢慢大了,也是應該跟著阿瑪、額娘才好!慢點哀家讓奶娘、嬤嬤把綿億、綿思的東西都準備好!等過幾日你們來慈寧宮接他們吧!”
“謝老佛爺!”永琪激動萬分。
小燕子也早已淚花盈眶,久久不能平靜。
紫薇抓著她的手臂,興奮地道,“我就說,老佛爺一定會把樂兒、天兒還給你的!小燕子,你終于苦盡甘來了!”
簫劍飲下一杯酒,有一種前塵往事都放下的自在。
抬眸的瞬間,正巧看到晴兒在不遠處舉著酒杯,朝他微一點頭。他微微一笑,一個眼神的交會,他便又飲了一杯。
這半年多來,晴兒的眼神,常常在他的腦海中閃閃爍爍,猶如此刻,他一抬頭滿眼的星辰一般。他越來越覺得師父所說的塵緣未了是何意。
他和晴兒,也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相遇,又跌落在塵世的兩個角落。這一世,他們各自在人間摸索,終于在某年某月某一日重逢。所以這樣深刻的緣分,他能做的就是珍惜、珍惜再珍惜!
這一夜,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種很不真實的歡悅中。臺上是載歌載舞,臺下是觥籌交錯。
除了鄂敏外,永琪、爾康和爾泰絕對是今日的主角!他們這桌不停地有人前來向他們敬酒,祝詞連篇。連著小燕子、紫薇、塞婭也要一同應對往來的一批批祝酒的官員們,讓她們應接不暇。
乾隆今日透漏的訊息,只要是個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燕子看著眼前的人,一位又一位,臉上堆著同樣標準的笑,說著同樣標準的話,舉著同樣角度的手臂,卻好像完全分不清誰是誰。
她說不上來這有什么不對勁,但心里卻偏偏有些不對勁,只覺得耳邊的聲音嘈嘈雜雜,飄飄忽忽。
而她,卻好像只是一個旁觀者,站在這一群人的中間,所有眼前的熱鬧卻好像與她并無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