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的確是不太理解。但是想必他們也有他們的理由和苦衷吧！”令妃握住乾隆的手，溫柔地道。

“令妃啊，有些事關(guān)于前朝其實是不便講與你聽。但是，朕除了你也沒有一個可以說說知心話的伴兒了。其實朕是很想立永琪為太子，朕想著這大約是他們要逃走的原因吧！朕也不知道朕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乾隆的語氣里充滿了無可奈何。令妃望著他，感動得不得了！

只不過，她終于算是完全明白了。

“臣妾明白了！五阿哥因為小燕子，不愿意做太子！”

“不單是這個，永琪還和朕說了一大通，大意就是他其實難擔大任，雖然朕聽著竟覺得有那么些道理，但是還是不能完全理解。”

“其實皇上和五阿哥都沒有錯，只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立場和更看重的東西。五阿哥從小重情重義，稟性善良。

臣妾是女人，若是代入小燕子，臣妾一定會十分感動，也十分高興。但若是代入皇上，也明白皇上的不解和不滿。想必這件事，最難的就是五阿哥了吧！”令妃娓娓道來。

“這前朝的事，更涉及立儲，臣妾應(yīng)該要避嫌，也不方便多說什么。但若只是從感情的角度出發(fā)，臣妾對五阿哥和小燕子之間的感情還是覺得無比珍貴和感動的，或許這就是五阿哥更看重的吧！”

“朕也明白！但是，總覺得哪里不是很對，但又說不上來。”

“或者，皇上可以給他們一些時間，也給自己一些時間。說不定他們?nèi)ズ贾葑∩弦魂嚕〔粦T又自己回來了呢！這以后的事誰都說不準！先不必著急做決定，是不是？”

令妃這句話顯然還是給了乾隆許多啟發(fā)。他仔細想了想，繼而笑道，“令妃你說的對！先不要那么著急做決定！說不定還有轉(zhuǎn)機！”

乾隆從延禧宮出來后又在反復(fù)思量永琪的話和令妃的話。其實，永琪說的并不是沒有道理，而令妃說的也有可能。

過去，他只是從一個君王審視臣子、父親看兒子的角度去看待永琪，除卻與小燕子有關(guān)的事，永琪自然是一個聰慧過人、溫和善良、努力上進、聽話懂事的孩子，但他的個性是不是真的適合當一個帝王，的確是未可知的。

在這個位置上，需要的不只是溫和善良、努力上進、聽話懂事。

這一日，乾隆喊了永琪、小燕子、簫劍、晴兒四人一同集齊在御書房，同時也太后也被邀請了來。畢竟這件事總是要有個結(jié)果，哪怕是暫時的。

“你們四個要去杭州的事，朕這幾日也想了好久！那日永琪也說了許多，朕不得不承認，是朕以前都沒有考慮過的。

只是，眼下朕心里其實并不是很贊成你們這樣的作法，但是如果直接說不，又不知你們幾個會鬧出什么荒唐的事來。

所以朕暫時想了一個折衷的辦法，也請老佛爺一起聽一聽。”

“皇阿瑪，什么折衷的辦法？”永琪有些迫不及待。

“朕給你們兩三年時間，你們可以先去杭州，呆上一陣，當是磨練也好，適應(yīng)也好，游山玩水也好。若是到時候，你們想回來，自然皆大歡喜。如果還是不想回來，咱們再議如何？或許我們都該給彼此一些時間去適應(yīng)，屆時可能別有天地！你們覺得如何？”

他們四個互相對視了一番，面上光彩無限。

當下，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提議。

“不知皇額娘有什么想法？”

“哀家已經(jīng)沒什么想法了，皇帝這個辦法，哀家聽著確實不錯！他們這些小年輕，容易想一出是一出，給他們一些時間也是好的。若是到時真的在杭州過得有聲有色，那哀家也是心滿意足了！”

“但是，永琪、小燕子你們也要做一些犧牲。”乾隆轉(zhuǎn)而又朝著他倆嚴肅地道。

他們抬眸對上乾隆的目光，心又不免砰砰地跳快起來。

“綿億和綿思畢竟還是皇家子孫，你們兩個都帶走，朕還是覺得不大妥當啊！朕思來想去，兩個里面你們只能帶走一個，這也是朕能做的最大讓步了！”

“皇阿瑪！我不想和樂兒、天兒分開！”小燕子一聽，鼻頭發(fā)酸，眼淚一下子就吧嗒吧嗒地滾落下來。

她委屈巴巴地朝著乾隆央求道。

“可是朕也不想和兒女分開，你們不也一定要走？”乾隆放低了語氣，反問道。

“我……”小燕子一時語塞。

“好了！朕并不是故意要為難你們！其實，你們要走，朕也很多舍不得！朕也是一個父親，也老了，你們一個個的要出走，至少留下一個孩子，也給朕留一個念想！哪怕你們不在，朕還可以看看綿億或是綿思，看到他們就像看到你們一樣！”

這一刻，并不是乾隆在命令，反而是他在央求，只是用一個沒有架子的父親的身份在央求要離家出走的子女。

小燕子只覺得心酸得不得了，心痛得不得了！看到皇阿瑪這樣懇切、無奈，甚至有些低聲下氣，淚珠一路滑下，跌碎在她的手背上。

永琪、簫劍、晴兒都關(guān)切地注視著她，只見她欲言又止，嘴唇微顫。

半晌，小燕子忍住淚，終于開口道，“好吧！皇阿瑪，我答應(yīng)你，樂兒、天兒我留下一個。”

說罷，她伏在永琪肩頭，泣不成聲。

“放心！朕的孫兒，朕一定會悉心栽培的！”乾隆的聲音也似乎在發(fā)抖。

永琪摟住小燕子的肩頭，他知道對小燕子而言，這是多么艱難的決定。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走？”乾隆又問。

“什么時候都可以吧！不過，這個我們還沒有商定！”永琪道。

“哀家倒是有個想法！在你們走之前，至少把晴兒和簫劍的婚禮辦了吧！能看著晴兒上花轎，也算了了我一樁心愿，我這心里頭也就安了！這樣你們以后出行，也方便許多。”

“這是個好主意！這簫劍和晴兒也是好事多磨，也確實該把婚事辦了！”乾隆朗聲道。

簫劍和晴兒那一刻簡直受寵若驚。

“簫劍，你的爹娘雖然不在了，但聽說你的義父義母在云南，不知道他們來不來得及趕來！”

“回皇上！要義父義母趕來北京，估計有些難。這送信的時間加趕路的時間，估計沒有四五個月可不行。況且他們年紀也大了，路上折騰身體也未必受得了。

我義父義母也是深明大義之人，不會在意這些禮數(shù)的。所以婚姻大事，我自己可以做主！”簫劍拱手，坦然地道。

晴兒在旁，見著簫劍侃侃而談，臉上一陣陣發(fā)紅，心里卻如蜜一般甜。

“好！這樣的話，朕和老佛爺就早點給你們挑個好日子，讓你們早點完婚！”

“謝皇上！謝老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