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昕猛然轉過頭,背后空無一人,正當疑惑是自己幻聽的時候突然迎面撞上一個人。
“啊!”溫昕捂住自己的額頭,一股淡淡的香味飄進她的鼻孔。
“抱歉。”清冷的聲音響起。
溫昕定睛一看,原來是“老熟人”,裴楠嶠。
溫昕不想過多糾纏,“沒事。”
“嶠哥哥,你怎么到這里來了,我找了你好久。”迎面走來一個身著翠青色旗袍的女子,大大的眼睛,規整的齊劉海,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甚是乖巧。
女子巧笑嫣然熟練的攀上裴楠嶠的胳膊,“這位是?”
“你……”溫昕皺眉,“你不是在醫院嗎,這么快就恢復了?”
這不就是昨天昏倒在馬路中央的女人嗎,而且……裴楠嶠當時也在場,她確認她沒看錯。
“無關緊要的人。”裴楠嶠的目光似乎透過溫昕在看別的地方,“我們走吧。”
“沒關系,不生氣,不生氣,就當他的話是個屁,放掉就好。”溫昕安慰自己,然后快步超過裴楠嶠和那個女人。
當他們離開后,矮草坪的大榕樹后面走出來兩個男人,“怎么辦?”
“沒關系,再等其他機會。”
溫昕重新回到光明之中,大家早已開始了晚宴,她卻沒了心思,胡亂吃了兩口后跟著大巴車回到了酒店。
她迫不及待的點燃蠟燭,未來很快顯現身形。
“怎么樣,我今天把蠟燭帶在身邊,你有特別的感覺嗎?”
未來搖搖頭。
“沒關系,沒關系,好歹我知道了點燃的蠟燭在哪,你就在哪里。”溫昕頹廢的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搜索著恢復記憶的方法,“可以進行心理治療,催眠療法……”
溫昕抬頭看向未來,給一只阿飄做催眠,心理治療師恐怕覺得需要治療的人是她吧。
“不行不行,帶失憶者去熟悉常去的地方或者經歷相同的事情……”她要是知道也就不會用度娘了。
“未來,你看我。”
未來正在認真閱讀溫昕隨手買來的書籍《活著》,聞言乖巧的轉頭。
溫昕嘗試用手機拍下他的容貌,“果然,還是不可行。”手機相機根本顯示不了他的存在。
“這蠟燭里究竟加了什么啊,怎么著只有我能看見你,還只能用肉眼識別你?”溫昕頹廢的扔下手機。
“《晉書·溫嶠傳》:至牛渚礬,水深不可測,世云其下多怪物丶溫順遂毀犀角而照之。須臾,見水族覆火,奇形異狀,或乘馬車著赤衣者。”未來口若懸河。
“什么意思?”
“晉代溫嶠坐船返回武昌,行至牛渚磯,忽然聽到從江底傳出來的音樂聲,而江水深不可測。當地人傳說水下有許多怪物,溫嶠好奇地燃起犀角做的火把去照。不一會兒,就看見有水怪來撲火,它們長得奇形怪狀,有的駕著馬車,穿紅色衣,戴紅頭巾。我想蠟燭里應該加了犀牛角。”
“你怎么知道?”
“我……”是啊,他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既然出現在酒店里,你說這酒店有沒有你的入住紀錄呢?”
“這么多人,你要怎么找?”
“肯定是從2002年酒店初建成開始啊。”溫昕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你會不會點別的東西?”
“什么?”
“你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那肯定得隨點buff啊,比如什么鬼打墻啊,鬼遮眼啊,上人身啊……我需要你去打探軍情,你幫我負責吸引前臺小姐姐的注意力,把監控調轉個方向,我來找入住紀錄。”
溫昕隱約看到未來的嘴角在抽搐著。
“辦不到。”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讓我怎么辦,我再過十幾天就要離開汐朝了,我總不能把你帶到羅津市去吧。”
“羅津市?”
“怎么,你有印象?”
“我好像在羅津市讀大學。”未來努力回憶著,“可是我為什么會來汐朝?”
話雖這么說,但溫昕一向刀子嘴豆腐心,第二天一早還是將蠟燭揣在背包里出門。天氣一如既往的糟糕,天空如同被墨水浸染,壓抑而沉重。
“各位旅客朋友們,現在參觀的是煥越王朝的舊址,現在大家所看到了是經過了汐朝市政府和裴家共同出資修繕以后的樣貌……”小魏滔滔不絕的介紹著,盡管天幕之下依舊小于朦朧,但也絲毫沒有影響他的熱情。
溫昕想著反正也沒頭緒,正好帶未來看看汐朝的景點,說不定能幫助他恢復一點記憶。
煥越王朝的宮殿矗立在城中高處,宮殿的墻壁上可見各種精美的壁畫,雖然色彩已經褪去一些,但其細膩的線條依舊展示著曾經的輝煌瞬間。宮殿的右后方是處偏僻的小門樓,大門緊閉,溫昕看小魏沒注意到她,于是悄悄溜出隊伍,躲在門樓的屋檐下點燃了香薰。
“幸好下雨打著傘,還能擋著些,怎么樣,熟悉這里嗎?這里是煥越王朝舊址……”
未來迷茫的眨著眼睛。
“不是電視劇里都這么演的嗎,男主角失憶了,女主帶他故地重游,游著游著記憶就恢復了。”溫昕沒好氣的蹲在門檻上,不小心踩到了一條千足蟲,“咦,為什么汐朝到處都是蟲子啊?煥越王朝的神物是一條蟲子,司母戊鼎上居然都刻著渦蟲,就連這古城墻的壁畫都是渦蟲,我這是掉到蟲窩了嗎?”
溫昕嫌棄將千足蟲的尸體踢到遠處任由雨水沖走。
“你說什么?”
“啊,我說到處都是蟲子啊?”溫昕難得看見未來這樣清明的眼神。
“不是,是什么蟲子?”
“渦?不是叫渦蟲嗎,小魏導游和我說的。”
“渦蟲……渦……”未來痛苦的皺緊眉頭。
“嘎吱——”一聲沉重且刺耳的開門聲響起,輕輕拂起一陣風,香薰陡然熄滅。
溫昕剛想起身回頭看,身后猛然伸出一只手按住她的嘴巴,另外一只手摟住她的腰肢將她拖進幽暗的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