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跟著羽墨往下走,轉頭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幅樣子明明很熟悉,第一次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于是慕貼近墻面,從頭發(fā)到眼睛再到鏡子里的半身,看著身后碎裂的墻面和印在墻上斑駁的紅蛇標志,“我叫….目一?”
“靠邊,不走靠邊!”一個體型碩大滿身掛著裝備的仿生人見慕遲遲不走,一把推攘開撞著她的肩膀擠了過去。
慕本就被突如其來的沖撞推攘的有些重心不穩(wěn),而他身上的裝備剛好勾到了身上的衣服,就這樣被硬生生拽了甩了出去。
仿生人哼笑著只用余光打量著跌坐在地上與自己體型懸殊的慕,繼續(xù)扒開身前的仿生人,直到走到最前面的一排,還不忘回頭看看站在最后一排的慕,動作夸張的拂過刮到她的裝備才收回了余光。將頭靠在椅背目不轉睛的看著場中央的環(huán)形屏,剛抬手示意,場內為數(shù)不多的漂浮小機械便飛到他面前,并在顯屏上開始顯示數(shù)字,隨著不斷點動的手指直到他點頭,那排數(shù)字隨即更新到了中央的環(huán)形顯平上,屏幕刷新的瞬間“半甲”的名字一躍擠到了前五,也驚起了不少外圍的仿生人竊竊私語。
“你叨叨的,搶了半天的票,就是最后一排的站票??”被直二扶起的慕將手環(huán)抱在胸前。原本之前頭疼混沌記憶的心情,被瞬間沖刷的干干凈凈。慕見著那個仿生人剛抬手,大屏上便多了個名字。
“前面的貴賓票是給你我這種邊緣雜工準備的嗎,你也不想想。那都是內場內定票,有票就不錯了,你沒看外面那些只能看轉播嗎,”羽墨滿臉興奮的盯著屏幕“還好!還沒開始!現(xiàn)在第一波押注!”說著羽墨接入場內輔助程序,用攢下來的里卡開始押注。
“一定要贏啊!翻倍的話能夠就能更換舊零件了,甚至還能多配一些稀有液態(tài)金屬!”羽墨小聲的嘟囔著。
“第一波押注?什么意思?他們抬手就是押注嗎?一共幾波?我抬手也能嗎?”慕的機體身高在里面確實屬于較為較小的機型,她怎么插空眼前其他仿生人的腦袋都在她眼前晃,“直二!”
“嗯?”直二還沒反應過來,慕便直接跳在他身后,讓他扛著她。因為他的印象里目一向來溫和從來不會做出過格的行為,一時間竟然除了配合她倒是不知道還能怎樣。
“你抬手?想什么呢,抬手那是前一排,他們哪用得著自己下注。他們抬手的一注就是你在公司一年多的里卡,你還抬手,手不要了?這里一共三波押注,開場、中間和……誰知道呢還會在哪,一般看他們心情決定。”羽墨并沒回頭所以繼續(xù)給慕講解著。
“沒有什么規(guī)則嗎?”慕一副‘原來這樣啊’的表情。
“規(guī)則?這里有規(guī)則?在這里要么有力氣,要么有里卡,有這兩個任何規(guī)則都是可以變通的…”羽墨一回頭見著高出一截的慕,“!!?什么情況?”
直二雖然沒說話但也是滿臉‘不知道什么情況’。
慕指揮者直二找了個她認為的好位置,“沒有規(guī)則,有力氣就好?那就好辦了。”說著開始一邊看著環(huán)形屏,一邊在手中玩著撞她的人剛剛掉落在地上的那張實體里卡。
“本來想還他的,哼,晚一些玩一會兒再還他,這種卡只要不結賬就不需要驗證什么吧。不過這一幕,怎么感覺有些….”慕恍惚的嘟囔著,但又想不起什么。隨著接入場內程序,翻看著剛剛記下來的那個仿生人的序列名字:“半甲…半甲…什么鬼名字。我看看押注的…赤業(yè)…什么鬼名字….麒維娜…夫人?夫人?誰家夫人?不過…我怎么好像…見過這個麒維娜…夫人?”
“那不是正常嗎,紅屋區(qū)誰不知道紅館夫人,一查就知道。”直二打趣道。
“不是,我是說,我是說…我好像面對面的見過,還借過她的…她的…衣服?”慕皺著眉仔細的回想著。
“你能見過紅館夫人??你曠工那幾天去的??你都沒出過這個鎮(zhèn)子,你見過紅館夫人?目一!編,也得現(xiàn)實點兒行嗎,你怎么不說你還被邀請去過紅館呢。你回來一趟之后怎么….”直二實在忍不住,但又找不到合適的詞。
“沒去過嗎?”慕似乎被他這么一問,那副懸在建筑上的鐘似乎更加清晰。
“快快!快開始了!快開始了!”羽墨看著屏幕直播里赤業(yè)一角踢飛艙門,緊張感瞬間拉滿。
環(huán)屏上押注的數(shù)字依然在飆漲,格斗場中控室的解說仿生人紅蛇-161操控著擴音機械機應聲而出。
“歡迎大家今天準時光臨蛇市,想必大家應該已經知道格斗雙方的身份!一位是在紅屋區(qū)敗率僅為5%,這樣的單人戰(zhàn)敗率!幾乎僅次于上一屆的紅館代理人!在格斗場!那把紅色鐮刀下,我還沒見過幾個,”161在自己的勃頸向側面一抹,“腦袋還能留在身體上的。”環(huán)屏跟著解說配合著極為夸張的畫面,周遭的仿生人也應聲起哄。161駕輕就熟的等待起哄聲漸隱后繼續(xù):“而另一位,則是紅屋區(qū)歷屆里最為神秘的一屆代理人!沒有人知道他過去的任何格斗數(shù)據(jù)!沒有!他似乎也沒像公眾展示過任何…..”161的語氣忽然停頓了些許,“戰(zhàn)力。”
“這位背靠著總部和菱鏡的‘夫人’,我們就知道,他有一群,”161的手在空中比劃了半天,忽然夾雜了一些玩味的感覺,“一群….‘正規(guī)軍’,鎮(zhèn)壓了一些,”161的話再次停頓了下來,手比劃的更為快速,并且環(huán)視了一圈格斗場外圍的這些仿生人“一些…鐵皮垃圾…”161的手終于停了下來,然后用耐人尋味的表情說出最后兩個字,“而已。”
話落,全場內座的仿生人掀起了一陣陣的哄笑聲,161看著押注赤業(yè)幾乎斷檔的數(shù)字條,不禁低著頭跟著哄笑起來。
“162!把畫面切到主會場!還有60秒,我們就將見證這一場紅屋區(qū)最具歷史性的對決!這一場到底是紅館夫人生涯的‘斷崖’!還是押注最高的赤業(yè)的巔峰!還是…還是….”161看著紅館夫人迅速上漲的賭注,他一時間懷疑的竟是系統(tǒng)故障,于是切換頻道對內急切的呵斥:“什么情況!”
在一旁的操作員163:“剛剛….剛剛有一位什么賣家‘什么鬼名字’,就在剛剛下注了…下注了紅館夫人。而且單人下注的金額…僅次于第一名。”
161環(huán)視一圈內場位,這些內場的所有仿生人他都門清,哪里冒出來一個叫‘什么鬼名字’的仿生人。不出所料全場也被這極短時間內攀升到第二名的名字,搞得瞬間啞然,不知道是哪個內場的仿生人下的這么大注。
“什么鬼名字?這誰起的什么鬼名字?”直二扛著慕插空看著大屏幕吐槽著。
“這個名字這么難聽嗎?”慕一臉覺得還好的樣子:“不比他那個半甲的鬼名字好聽嗎?我覺得還行,還行。”
眼見著161啞火,要切到直播,慕終于忍不住在后面伸著手喊到:“誒!誒!等一下?你不覺得得給第二名加把椅子嗎?”
“嗯?”161望著全場最‘凸出’的這個外圈仿生人,此時的臉上寫滿了疑惑,他甚至不相信他自己的耳朵。
慕生怕他聽不見,再次重復了一遍:“椅子!就那個!”
“你不是說!在這里只要有里卡!什么都有嗎?”慕小聲的問著羽墨。
羽墨和直二自覺自己明明是個仿生人,怎么大腦還會忽然嗡的一聲,他倆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怎么在全場注視下,就真的湊到了前排。
應慕的需求,她就坐在那個叫半甲的下一個順位。
此時不僅僅是161,就連羽墨和直二都懷疑他們認識這么久的“目一”是不是瞞著他們有什么身份。畢竟看著上面的面額,這可不是一般的數(shù)字。于是不僅僅是161沒敢繼續(xù)問,前半段羽墨和直二也懸著沒敢問。沒敢的原因是,‘是’和‘不是’弄不好今天這場就看不成了,尤其是羽墨和直二還默默的下了注,要是被清出去那就是血本無歸,所以兩個在慕的身后愣是一聲沒吭,這樣至少能看一會兒。實在不行,等回本了趕緊拽著她溜。
而慕就這樣混在了前排,坐在半甲旁邊時,還不忘抖了抖剛剛被絆倒的地方。坐在旁邊的半甲,看著那個排行也因為從沒見過這個仿生人,一時間收斂了些剛剛的蔑視感。
當然,半甲和161面對這樣的生面孔,自然不會坐等,立即分派手下的人去查實對方的身份。
而此時的慕望著大屏上多按了幾個數(shù)位的數(shù)字,想的倒是簡單,旁邊這個鬼名字壓誰,她就不壓誰,反正是他的錢,又不心疼。
望著屏幕里倒數(shù)結束,燈光驟暗,環(huán)屏以及地面上的全息快速接過紅館傳來的直播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