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在《論持久戰》第497頁里對運動戰、游擊戰、陣地戰中論述了戰爭目的和相關的理論。也描述了抗日戰爭敵我雙方的作戰特點。這時候的1934年,粟裕部隊失聯在閩浙贛的深山中。
“國軍浙江軍事首領黃紹竑開始派大軍,去追擊粟裕的游擊隊,結果打了一仗又一仗之后,黃紹竑被打得退出軍界。黃紹竑說:“我10多年來參與軍事,其實不過是在軍界打打雜,本人更擅長政治民生。”粟裕打走了黃紹竑之后,他辛苦建立的一小片游擊根據地,又擴大了一倍。粟裕在艱難的環境當中,獲得了群眾的支持之后,便開始建立游擊基點,意思就是以村莊為依托,一個村莊一個基點,每個基點相隔十幾公里的路程。基點初步成網絡之后,粟裕自會向外發展,在根據地初步形成之后,再讓根據地的基點,變得越來越密集。所以說,粟裕在短時間內建成根據地,例如打著打著打累了,晚上隨時可以轉入基點,休整幾天恢復精力。粟裕的隊伍,從四百多人,發展到一千五百多人;再加上地方的游擊隊武裝,同樣也有一千多人。”
“可浙江畢竟是蔣介石的老家,蔣介石之前忙于應付兩廣事變,結果擺平了兩廣事變之后,立刻開始著手對付粟裕的游擊隊。1936年9月,蔣介石認為,你們紅軍主力都被我打走了,游擊隊更不足為慮,身為浙江人豈能不顧老家的安危?粟裕在回憶錄里說:“新一輪的壓力測試又要開始了。”
關于這一時期有多艱難,陳毅曾經寫下那首絕命詩說:“斷頭今日意如何?創業艱難百戰多。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南國烽煙正十年,此頭須向國門懸……后死諸君多努力,捷報飛來當紙錢……”粟裕和敵人開始決戰,可打著打著,敵人突然撤兵,他于是出去搜集報紙,這時候才知道,是因為出現了西安事變。粟裕沒有電臺,無法跟外界聯系,只能一直搜集報紙;可沒過幾天,敵人又打來了。原來是,蔣介石跟北邊講和,對南邊卻痛下殺手,說白了就是跟陜北的毛澤東,搞國共合作;但是蔣介石不承認南方游擊隊的地位,于是下令“清剿”。粟裕面對敵人“聯北不連南”的局面,只能率領南方游擊隊,和國民黨展開苦戰。
這三年是粟裕將軍最難的三年。抗戰爆發了,報紙上寫著“國共合作”,而粟裕將軍卻整日被圍剿。敵人展開了拉網式的推進,粟裕便只能讓部隊化整為零。剛開始的時候,是幾十個人組成小組,可打著打著只能幾個人,來組成戰斗小組。粟裕指揮部隊,猶如是打太極一樣,跟敵人在山里周旋,他的回憶錄里這樣描述:你轉過來、我轉過去、你拿下我的山頭、我就去你的后方……他一直在抓敵人的漏洞,可是長此以往的話,難免跟敵人迎面相撞,也就是臉碰臉鼻子對鼻子的遭遇戰。
幾百人打幾十萬人,其中的艱險可想而知,粟裕的隊伍必須每一次,都如同烏云里的閃電,出現的時候飄忽不定,一旦出現便是雷霆一戰。在如此艱難的時期,粟裕的地圖天賦,在此時得到了發揮,因為對地形研究得透徹,所以每次跟敵人不期而遇的時候,往往能利用岔路,跟國民黨的部隊周旋。到了夜里,太大的村子不能住宿,因為大村莊路太多,無法警戒;即使是小村莊,也很少有合適的。最佳的休息地點,便是荒野當中的小村莊,只有十幾戶人家的那種;所以宿營之后,一旦遭遇敵情,便可第一時間撤離。部隊當中的每一個人,都必須一專多能才可以,就連繪制地圖的繪圖員,都要兼任衛生員,更要隨時隨地提槍打仗。很多次,粟裕在深夜里被敵人兩面包圍,他立刻帶領部隊從中間悄悄撤走;以至于兩邊的敵人相互開槍,粟裕將其稱之為鬼打鬼。
最危險的是,四面八方都是敵人,粟裕他們撤走的時候,又被一條深深的山溝攔住。要知道浙江地區多山,粟裕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讓所有人摘了帽子當扇子扇風,因為游擊隊的軍裝,和保安團的軍裝,只有帽子不一樣。
粟裕的游擊隊,是紅五星八角帽,國民黨的保安團是青天白日徽;再說了天氣這么熱,擼起袖口和褲腿,難道不正常嗎?所以粟裕帶著人,大搖大擺的,從敵人的包圍圈當中闖了出來,粟裕說:“如果當時,只要有一個人膽小,我們就會全軍覆沒。”面對敵人重重包圍,而且敵人又在追求速勝,所以越來越多的國民黨軍隊,開始圍攻粟裕的南方游擊隊。有一次在深夜,在粟裕熟悉的龍泉河南邊,敵人開過來一輛汽車,拉滿了軍需物資。于是有一支游擊分隊,想要拿下這一車的物資,到手的肥肉豈能溜走?于是分隊長說,大家去打獵!可誰知,才剛剛開槍,后方就沖上來數不清的敵人,這游擊分隊非但沒有拿到獵物,自己反而成了獵物。
分隊急忙撤到粟裕身邊,粟裕得知此事之后,便意識到自己的南方游擊隊暴露了,接下來浙江的國民黨部隊,都會在附近集結。粟裕原本就處在艱難的時期,這時候浙江又降下暴雨,南方游擊隊在撤離的時候,被一條小溪攔住了前路。因為山洪暴發,小溪又深又寬,粟裕他們根本無法泅渡;因為天黑,無法找到合適的渡口,所以就順著小溪一直走。天亮之后,還在河邊困著呢,敵人追上來之后,粟裕殲滅了十幾個人的保安隊,隨后掉頭南下,敵人自然往南去追。殊不知粟裕南下是計謀,突然又北上回到了那條小溪邊,總算是找到了一條小船,所以分隊紛紛跳上船。可這時回頭一看,敵人已經追了上來,子彈好似下雨一般,朝著小船打來。”
“粟裕回憶錄里面說:“敵軍窮追不舍,而且越積越多,怎么甩也甩不掉,那真是緊張極了,困了極了。過河之后怎么辦?眼前都是荊棘叢,浙江地區的山林,跟以前蘇區的山林不一樣,每一根樹藤上,都有幾十個尖刺兒。粟裕他們的游擊隊,根本就沒有時間考慮,也沒有時間去想荊棘叢的傷害,他帶著人就鉆了進去,那感覺像是鉆進了“針窩”里,渾身上下劇痛,好似被一百只馬蜂同時蟄在身上。”
“爬荊棘雖然不好受,但總比被人追上強得多吧?結果敵人撲上來之后,咦?人怎么沒了?敵人開始到處搜,一邊搜還一邊喊:“我看到了,我看到你了!趕快出來!粟裕心說,你們如果真要是看到我了,你直接開槍瞄準不就得了嗎?瞎叫什么呀?誰不知道你們這是在虛張聲勢?粟裕五米外,他眼睜睜看著敵人,從面前走過,他掏出毛瑟槍,隨時準備戰斗,心中暗暗想著,打死一個夠本,打死兩個還能賺一個!反觀對面的敵人,因為游擊隊在暗處,而他們一直在明處,搜索時就不敢那么大膽,加上天降大雨,終于支持不住紛紛的收兵回營。”
“游擊隊還不能停,粟裕必須帶著大家,繼續為自己尋找生路;隨著暴雨逐漸減弱,粟裕走了十幾公里之后,又遇上了一條激流的小溪。游擊隊都會游泳,三位水性好的先下去,后面的隨即跟上;泅渡之后,一路上每隔七八公里,就會遇到一次敵人。由此可見,在敵人的心臟地帶大鬧天宮,該有多么的困難?后來,粟裕講述這段歷史的時候,說:“我們使出渾身解數,繞的繞、兜的兜、沖的沖、一天一夜加起來走了九十多公里;若非命懸一線的話,焉能發揮出這么強大的意志力?”
“來到浙南,因為放眼望去都是山區,夜晚宿營的時候,不一定有正好合適的小村莊在等著你,沒有村莊就得住在山里。有一次,粟裕帶著南方游擊隊,在半山腰宿營,周圍布置了道道警戒;可敵軍都是本地人,對附近的地形地貌非常熟悉,粟裕能打善跑,可終究是在敵人的大本營。敵人居然繞過哨兵,一直爬到了山頂,緊接著便開始居高臨下的,對粟裕展開射擊,子彈好似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洪水。”
“粟裕急忙率部往山下走,山下有一條寬闊的大江,部隊根本久沒有思考的時間,紛紛泅渡過江……結果粟裕下水之后,認為自己水性極好,認為自己身體素質極好,畢竟是自幼習武之人。然而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這條江差點兒就把粟裕給收了……因為粟裕剛剛下水,一頭就扎進了一個大漩渦,南方的這種旋渦非常可怕。粟裕被裹挾其中,旋渦一直轉,他也只能跟著一起旋轉,感覺轉了足足五六圈,粟裕劃水卻怎么也游不出來。粟裕第一時間想到,跟此時的困難相比,之前那些尖銳的荊棘叢,又算得上什么呢?他緊接著又想起小時候,父母說過的那句話:水火無情!!按照粟裕回憶錄里的說法:“那時候的感覺是緊張極了,困難極了;在碰到江水的旋渦之后,可就不僅僅是困難和緊張了,而是危險極了。”
“因為粟裕劃水游泳出不來,說時遲那時快,幾圈之后就下了水底,再往下的話就會碰到石塊。危急關頭,傘柄突然探了進來,粟裕慌亂當中抓住傘柄,三個人使勁地往外拖,才算把粟裕從閻王殿當中,又給強行拽了出來。原來是,救粟裕的這三個人,剛好腳下踩著一塊大石頭,所以才能營救粟裕,當真是千鈞一發,這才順利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