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一月份,全城停課。國家也處于水深火熱中,同學們便在家里聽網課,于是到了四月初大家回來上課之后兩個月,就迎來了中考。大家基礎都還不錯,所以全班同學都考得很好,于是大家就回去過假期了,畢竟是小縣城,疫情的魔爪并沒有伸到這個小縣城。江西和楊煥芊回了老家,她們兩家挨得近,相隔半個小時,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村,回家坐車都要五個多小時,而馬念初家比較近,坐兩個小時車就到了。整個假期受疫情影響,大家不能出去打暑假工,都各自呆在家里面。不過疫情的形勢倒是不那么嚴峻了。所以進入高中的大家比別人提前來上學是在所難免的了。所以大家在八月中旬就急匆匆來到了熟悉的高中。
就這樣顏川木和江西就在一年兵荒馬亂中匆匆認識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江西心中潛滋暗長,相識不久,但是敏感如江西,她總是在不經意中發現許多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不過她也難免不發現,他與她實在太相似,于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對自己那種對他的特殊情感。雖然不強烈,但是她明白,他和別的男生在自己心中的不同。
同年12月16號這天,梅竺縣下了初雪,江西他們的座位是不更換的,只是會左右的調,為了讓視角得到轉換。這次正好輪到江西她們這一組坐窗子邊,這天當江西她們上完早上第三節課才發現下雪了,而且積了厚厚一層。到了中午,雪已經積的很厚了,小縣城雖然位于南方,但是可能因為遠離城市,而且海拔高于3800的它自是每年都下雪,不過今年下的格外的厚。午休大家都是在教室里寫作業,順便趴在桌子上休息,吃完飯大家都在往窗外觀雪,此時雪還是不停,大家怕感冒都不敢出去玩雪,等著雪小一點了再去。馬念初:小西,你看柏林山上都是雪呢,江西看到柏林山變成了曲折的白色線條。江西回頭就看見少年也在望著窗外若有所思,她在心中想,什么眼睛是看起來又純凈又渾濁的呢,他的眼珠很黑又感覺深不見底。于是最尷尬的事是他看入迷了,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發現與他對視,就這一眼,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樣。她立馬躲閃,卻是躲不了那種蔓延至心底的灼熱。也是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好像從來不敢對視她的眼睛。
有些東西好像就是早就注定下了,就好像江西喜歡上顏川木,毫無預兆而又來勢兇猛。她甚至不敢直視自己的心,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告誡自己這不是喜歡,但是在真心面前,這一切掩飾都仿佛成了最拙劣的把戲。這一年高一,再過兩個月就是她十七歲生日。她其實也不太明白這是不是喜歡,不過他的目光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往往就是下意識地往它存在的地方看。這也成為了她一個人的秘密,包括馬念初,她也沒告訴,她固執的以為只要他藏得夠深,任何人都發現不了,包括顏川木。可是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繁忙的高中生活讓日子也變得飛快流逝,高二就這樣子到了,高一期末結束這一天,封老師請大家去安清湖邊燒烤。是自己買的食材,顏川木總是刻意避開與江西一起,這導致江西就以為他是討厭自己的。本來說讓會開電動車的江西去買食材,不過顏川木會,然后他又比較穩妥,所以就派遣去買了。當時江西心里想,明明他們兩個可以一起去的。暗戀一個人最致命的弱點就是常常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單方面的胡思亂想。江西本來就敏感脆弱,于是她往往最是注意到一些細節。等到把菜和肉之類的買回來,他們坐在湖邊用自來水處理著菜葉,男生殺雞。封老師還把音箱拿過來,想來是讓大家歡舞的意思了。后來不知唱了多少支歌,跳了多少曲舞,火堆熄了多少次,總之那天大家在枯燥無味的高中生活之余是最快樂的一天。
江西擁有一雙大眼睛,但是不像別人一樣水靈,倒是有些死寂般。所以她的眼睛你永遠別想從中讀懂什么,喜怒哀樂都表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