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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魔王不可渡

第二章集結

天地開辟之時,上神從鏡像中窺天地之蕭瑟,眾生之孤寂,于是將這個混沌的地方命為赫爾拉。

赫爾拉是神語中希望的意思。

為了能讓赫爾拉成為它名字那般的世外仙境,上神便派神女去用神力感化它。

聞此事神女瞬時領命,即刻便前往了混沌之地,于空中去傾盡自己的畢生神力,奇怪的是她每渡一次神力,神力一觸碰到赫爾拉上的碎石,神力便會消失殆盡。

就這樣反反復復,眼看自己的神力將消耗殆盡了,神女蹲坐在空中想了想。

怎么如此?莫不是這地上有別的高人,抵御了自己的神力?

想罷,她便用神力感知了起來,希望能找到高人并帶回神都,如此可是神都之福。

只可惜赫爾拉土地上皆是碎石,毫無人息。

神女皺了皺眉,見這般不是辦法,凝神思索下,她跳到離赫爾拉最近的云端,沒有向上神請示,獨自開啟了自己的天眼。

這下一看她才知道了赫爾拉的荒蕪之原———零碎的石塊上飄著如綢緞般的黑煙,像是亡神的戰利品,是它正在向世間邪祟強烈的的號召。

或許是被這般苦難的場景觸動到了,神女的眼角忽然落下了一滴淚,垂直落在了赫爾拉的土地上。

不知是哪里的邪祟,似乎感知到了神女的氣息,一縷黑煙襲進神女的身體里,神女忽覺一陣眩暈,腦內也漸漸響起了遙遠邪祟的痛苦的呼喊。

呼喊讓神女感到了死亡和絕望,她咬破了朱唇,忍著痛用最后的神力傾盡了赫爾拉的石頭里。

不久,神女便化作了顆顆星火,往神都升去。

那一刻,黑色的赫爾拉迎來了它的第一縷光。

神女的靈魂傳到了上神那里,面對神女的仙逝,上神悲痛萬分,他本想舍棄這個已經瀕臨絕望的地方,只是沒想到隨著神女的靈魂而來的還有神女最后的一絲思緒。

“神主,莫要為我感到悲傷,為了世間而仙逝這本就是神要做的是事情。赫爾拉并非無解之地,若有人息,赫爾拉也將勃勃生機。“

“我已將自己的神力傾注進赫爾拉,那些碎石會在十年后,或在百年后幻化成人形,雖不知是什么模樣,但是只要有一絲希望,終是可以排除萬難的。”

聽罷,上神再次鎮靜下來。他擦去了臉頰的淚水,每一天都守在鏡像前,望著赫爾拉的一切,他堅信自己能看得到神女所說的那一天。

終于,百年后,赫爾拉中央閃著亮光。

那是一個靈石!

上神在鏡像前驚喜萬分,他不顧眾人的阻擾,從神都一下就躍進了赫爾拉的中心,誰知等他到了赫爾拉,那個靈石已經幻化成了一個嬰兒的人形。

她整個身體被金色的泡泡包裹著,替她抵御著邪祟的侵蝕。

上神輕輕地抱起了嬰兒,手心聚起一團銀色的氣流,直沖神都而去。

神奇的是,那一刻上神似乎是感知到了聞所未聞的人息。

他往后看去,就在他剛離開時,赫爾拉一個個石頭皆幻化成人形。

只是不如他懷內的孩子,那些孩子皆黑煙裹身,啼哭時露出滿嘴的獠牙,點著自己胖胖的小腿,在赫爾拉四處走動。

這是神女用生命換來的生命,上神不忍心就讓這些孩子自生自滅。

于是上神擬了詔書,命神都內最厲害的武神帶圣水親臨赫爾拉,并讓武神發誓不讓赫爾拉勃勃生機,不回神都。

武神攜全家跪在神都,領了神諭。

武神一臨,便在赫爾拉降伏了數個邪祟,并用圣水滴入他們的眼內,瞬時邪祟褪去了全身的黑煙,露出了一個肉身的嬰兒。

奈何赫爾拉的邪祟之氣過重,剛剛已好的嬰兒又再次被邪祟感染了,武神的神力也看似抵御不住邪祟的強烈的侵蝕。

眼看自己和親人快支撐不住了,武神只身擋在前面,用神力造了一個圓形的透明的屏障。

就這樣赫爾拉荒蕪數十載,被邪祟折磨得滿地瘡痍的它身上終于在某一處有了棲息之地。

……

“講和……”

畢溪一邊踏著浮梯,一邊想著剛剛總堂主所說的話,直到耳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鬧聲,他這才意識到竟已經是破曉之時了,而自己也已經下了圣落院,來到了凡爾的街市上。

他剛踏下浮梯正準備往凡爾城門那里走,一陣呼喊聲撕在耳邊。

“快來啊!”

一個年幼的男聲響在凡爾的外城街道上。

“槐角!慢點!”

另一個男生跟在名叫槐角的男孩身后喊著,臉上帶著些擔憂之意。

“鎖煬!就要到了!再慢就來不及了!”槐角的聲音響在鎖煬前邊,而且越來越遠了。

聽罷,鎖煬也加快了腳步。他們跑得飛快,把街道上花婆剛擺的花籃給吹得灑落了街道一地。

“哎呦呦,慢點啊,都慢點。可別跑到最外面去了。”見孩子們跑得這么快,街邊賣花的花婆也勸道。

“又是槐角這孩子!真不守規矩!每天都要趕最早去明墻那里看日光,外邊那么危險,萬一遇到邪祟,我們都得遭殃!”

說話的是賣花婆對面的賣藥的男人,他說話帶著些怨氣,手里還不停地摘著藥草。

賣花婆最見不得別人罵孩子了,她也陰陽怪氣地說道“那總比呆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巖洞里好吧。”

她說完便往頭頂上方看去。

如樹根般的乳白色石柱沖天而去,中間的一個個巖洞像被一個神秘的動物咬過一樣,一個個露出在石柱外,這是凡爾人的住所。

每一個巖洞也都用一整塊白色的薄紗輕輕遮住了,每次人經過時,里面的樣子都會若有若無地展現在眼前。

出于禮節人們并不會往里面去看,但是就算看了其實也不會發生什么。

因為這是凡爾,赫爾拉最安全的地方。

層層環繞的石柱沿著圓形的地界繞了一圈,包裹住凡爾最有威嚴的兩個地方——凡爾皇城和七禾堂。

圍繞著石柱的則是一大片圓形的竹林,它們緊緊挨著明墻。

明墻則是凡爾的地界,是幾百年前武神用自己的靈力造成的屏障———一層透明的墻,把赫爾拉和凡爾阻隔開來。

此刻明墻外爬滿了無數條黑線般的邪祟。

這些都是最低等的邪祟。

它們從石塊中慢慢升起,像爬行動物般繞過石塊,悄無聲息地靠近明墻,用前頭的觸角一步一步地點著明墻,眨眼間,便爬滿了整個明墻,烏壓壓的一片。

從內墻里還可以聽見邪祟被明墻堵住的尖銳聲。

人們為了感謝武神的降世,又在明墻那兒立了一塊墓碑。

墓碑內是希望,墓碑外是悲涼。

同樣年久的墓碑也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人們外在的危險。

糯餅的清香從身邊飄來,畢溪隨手拿了兩個,付了錢,就穿過了長條的鬧街,來到城門那兒。

一路上他聽足了最近的八卦。

“東邊戶家的孩子這次啊聽說要進靈絮了!”

“呦!真的假的!?靈絮那可不是很多人進的!”

“那可不嘛!我和你說,我和她家有些淺淺的關系,等她家孩子進了,我問問她怎么個事!”

聊天的是兩個賣花和賣糯餅的女人,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十分繪色,聽得畢溪都想停下來好好聽聽了,他故意放慢了些腳步,打算再多些樂子。

可惜他剛放慢了腳步,就聽到和那人家有關系的女人語氣淡了下去說道“這樣的話,我家孩子說不定也能進呢……”

聽罷畢溪微長的眼睫毛動了動。

靈絮,七禾堂的學習之地,每年都會有一批孩子進入學習。

七禾堂在初秋時會進行靈力測試,一個星期后會發布入選名單,能夠進入的孩子以后只有一個去處。

那就是七禾堂。

但是這也是最好的去處。

進了七禾堂,一生不愁吃穿。

誰都想進七禾堂,但是七禾堂也不是誰都能進的。只有上等靈力的人才能進靈絮,而上等靈力的人大多也來自于神族后裔,或者是天賦異稟的人族后裔。

畢溪嚼著嘴內的糯餅,心里有點為那人家的孩子可惜。

他加快了些步伐,覺得其他堂的人應該等自己著急了。

誰知今早的八卦真的比平常來得新奇一些——鐵刀磨地地聲音從暗處傳來,畢溪右耳出奇得靈敏,他回頭看了看,便看到一個秀氣打扮的男人正把一個鐵刀往麻布里塞。

“你這是干嘛?”他身邊一個更瘦小的男人盯著他的動作問道。

裝刀的男人壓低了聲音回道“我要去黑市。”

“你瘋了?!”瘦小的男人也低聲附和。他吞了一下口水繼續說道“你去那里干什么?!你不知道那里不是你我能去的地方!都是些壯漢才去的!你去只會送死!”

裝刀的男人睨了他一眼,淡淡得回了聲“可是我聽說這次魔王會有大寶貝!而且啊……他本人也會參加。”

“哼,魔王?誰在乎這個魔物?再說了,魔王的大寶貝也沒有什么厲害的。”瘦小的男人聽罷不屑一顧道。

“怎么?難道你不想知道魔王長啥樣?”裝刀的男人反駁著。

隨之八卦在瘦小的男人的搖頭下戛然而止。

魔王會參加?

在眾多的對話中畢溪只聽到了這五個字。

畢溪勾了勾嘴角,他也很好奇這個將赫爾拉再次變得和平如初,不按常理出牌的魔王長什么樣子。

明墻內。

“嘖。”

一個金色碎發的少年蹲坐在明墻內,望著邪祟一臉嫌棄地說著。他穿著一身繡滿了綠色曼陀羅花的交領長衣,風吹得衣擺長擺倒向一邊,只是那長衣看起來十分端莊或者說是異常得規矩。

少年身上也背著和畢溪一模一樣的,用艾草纏繞著的渡杖。

“這種東西還真是越來越猖狂了。”

“總堂主怎么還不能下令把它們都鏟除殆盡?”

“就是!”金發少年旁附和著一個甜美的女聲。

“或許堂主自有決斷。”

畢溪清亮的男聲在他們說完后逐漸靠近明墻。

聽罷金發少年回頭看向畢溪,嘴里哼了一聲,調侃道“呦,這不是我們七禾堂大名鼎鼎的畢溪副堂主嗎?神的孩子怎么這次和我們這種跑腿的一起了?”

蒼術的調侃十分帶刺,旁邊跟著他一起的女孩也一并笑了起來。

畢溪并沒有理會他的譏諷,他數了下遠近立于他身邊的人以及他自己。

五個人。很好。

真是連一堂的一般人數都沒有達到呢。

畢溪在心中不禁苦笑了下,總堂主著實有些高看我了。

畢溪自從入了靈絮后,同齡的人各各天賦異稟,除了他啥也不是。因為自己是神族后裔又是皇族二皇子,他靠著這兩層關系步步飛升進了七禾堂,但是呢,進了之后他更啥也不是了。

明明自己的理想是醫師來著。

畢溪摸了摸鼻尖,大喊不妙啊這次。

……

不過多虧了神族這層血脈,畢溪天生就能感知萬物的靈氣,他忽然發覺有些奇怪。

明明是五個人,怎么會有這么大的靈氣?

他掃了一眼金發的少年和他身旁的少女,內心想這兩人肯定不是,再看了看自己,也在內心搖了搖頭。

于是他定睛看了下站立在凡爾城門兩側的兩個人后,他這才意識到了為什么這次人數安排地這么少了,以及這么強的靈氣是從哪里來的了。

城門旁那兩個人可不是一般人吶。

七禾堂里有個說法,三曲其實只有三個人,三堂主荊芥,還有兩位副堂主南星和文元。

為什么呢?

因為南星和文元有著一人可以抵一個曲的能力。

七禾堂內各個副堂主之間都各司其職,很少來往,畢溪雖然沒見過文元和南星,但是憑這靈力他多半猜到了幾分!

他不自覺往強者那兒望著。

要這么厲害至少得百年修為吧。畢溪這么想著,他不自覺看向了自己背上的渡杖。

見畢溪看著自己和文元出神,南星也和畢溪對著看,直到文元走到了畢溪面前說著“畢副堂主,什么時候可以動身?”后南星才往凡爾城門那兒走去。

畢溪見來人長得十分凌厲,深藍色的微卷發再加上微揚的吊梢眼,心想確實是很會收拾邪祟的樣子。

“現在就走。”

畢溪也沒有過多猶豫,先打頭穿過了明墻。

剛穿過時,總堂主那幽然的聲音再次在畢溪腦內響起“這次你還有一個秘密任務。”

“以圣水為禮,渡化魔王。”

奧絡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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