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山林處,古老府邸隱匿在蔥郁樹木,府邸四周森林茂密,溪流清澈,一片生機盎然。
悠虞卿正沉沉睡著,臉頰貼在木質桌面上。清風穿過半掩的窗扉,拂動著合著的書籍,書頁沙沙作響。
書頁翻動,停在畫著蛇紋棺的插畫那頁。插畫上的蛇紋棺,蛇形雕刻眾多,蜿蜒曲折,紋路細致流暢。棺蓋上蛇頭活靈活現,眼睛亮得像寶石。棺周圍有淡淡的霧氣,朦朧又神秘。
蛇形雕刻眼睛像鑲紅寶,閃著詭異光,鱗片細密。湊近看蛇紋,精致地交織纏繞,是復雜又和諧的圖案,黑色線條在紙上沉穩又生動,單調能幻出光影。
不知何時,書頁氣息越來越濃,最后竟成蛇紋棺浮現的畫面。棺蓋像是被無形大手挪開,里面一片幽深黑暗。接著,一陣波動,一條青紋蛇慢慢爬出,它扭動著身軀探索著這個世界。
看到沉睡悠虞卿就順著臂膀爬了上去,聞到奇異香味不知來源。悠虞卿輕輕哼一聲,身體動了動,換個姿勢接著睡。
青紋蛇沒退縮尋找香味源頭,沿著悠虞卿腿慢慢爬,嗅覺敏銳捕捉著味道,到大腿時香味變淡,從小腿重新往上爬。繞過膝蓋,順著腿游到悠虞卿的頸部,舌頭觸碰她的肌膚。
打了個寒戰皺起眉頭。這時小蛇找到更濃烈的香氣源頭,順著衣領滑入。悠虞卿驚醒,感到皮膚涼意和舔舐感驚慌失措尖叫起來,伸手撈出青紋蛇。
看到是青紋蛇又羞又駭,瞪大雙眼盯著它,心跳得厲害,臉頰泛紅。為何它顯很平靜,趴在她手上無辜眨著眼睛。
悠虞卿努力鎮定,把青紋蛇放到桌上,眼睛緊緊盯著它說:“你怎么這樣啊?亂爬到我身上,沒禮貌,還不經過我同意就鉆進我衣服里,我是女孩子,這樣很不好?!?/p>
青紋蛇像是聽懂了,羞愧低下頭,悠虞卿有些詫異:“你能聽懂我的話?”
青紋蛇吐了吐信子,悠虞卿面色凝重,沉聲道:“你從何而來?”言罷,悠虞卿緩緩走向書本,拿起書后,目光凝視著棺材底部的蛇影,若有所思道:“此書之中,似藏有諸多秘密?!?/p>
悠虞卿見青紋蛇如此溫順,心中恐懼稍減,對其生出濃厚興趣。
悠虞卿俯身湊近,低聲問道:“那自何處而來?緣何在此?”
青紋蛇昂首,信子輕吐,悠虞卿閉目靜思片刻,忽地驚愕道:“你說自書中而出?尚有同伴?”此蛇竟出自書中,那書中究竟隱匿著何種神秘世界?其同伴又具何等能力或目的?
青紋蛇頷首,游至書旁。悠虞卿取書,翻至蛇紋棺插圖那頁。
她輕聲呢喃:“觀此書,似藏諸多隱秘。”她端詳蛇紋棺,棺蓋上有奇異符號圖案,“此乃何物?仿若古文字,又似咒語,實難明了?!?/p>
二皇子弓筱竹王府,陽光穿過雕花窗欞灑落。般若巢倪與月琉璃正相對而坐,談笑風生,忽覺手臂一陣刺癢,她垂目觀望,光滑細膩手臂覆上一層銀白色蛇鱗,于陽光下閃爍著神秘冷光。
月琉璃驚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道:“巢倪,你的手臂何意?何以有蛇鱗?”
卷起袖子,倒抽一口冷氣,“這蛇鱗不僅在手臂上,還在不斷向上蔓延,我的臉似乎也開始出現了。”瞳孔化為狹長的豎瞳,舌尖亦變得尖銳修長,蛇靈丹陡然失控,“月琉璃,你速速離開。我的蛇靈丹失控了,不曉得還會發生何事。你替我守住房間,莫要讓神衹進入,可好?”
“巢倪,我可為你做些什么呢?”
“你只需守住門口即可。切記,無論里面發生何事,切不可進入。”即將無法控制變回白紋蟒。
月琉璃雖懼怕蛇類也難以拒絕,只得走出房間,立于門外。
月琉璃雙手結印,施展法術激活房間守護結界,口中念念有詞:“以我之能,筑起護盾?!笔种泄饷㈣玻绶毙前銛U散開來,轉瞬間房間便被透明護盾籠罩。
做完這些,剛合上房門,便傳來嘶嘶之聲,巨蟒開始游動,其身軀粗壯有力,每游動一下與地面摩擦的聲響,房間內的飾品散落一地。
屋內傳出沙啞刺耳的低吼,月琉璃幾乎緊貼門縫,欲知里面狀況,指甲深深嵌入木頭中,卻仍看不真切。過了一陣,聲音逐漸變小,直至安靜下來。一股溫暖的力量注入巨蟒眉心,巨蟒龐大的身軀緩緩收縮,變回神形。
她睜眼便望見孺雛靄。
孺雛靄乃是聽從龐舟謙的建議而來。
龐舟謙沿著長廊走著來到一處寢宮,看到一個女子守在那兒起了壞心思,語氣不覺難受,反倒舒適的調侃:“姑娘,你為什么守在這兒呢?這寢宮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或者寶物呀?”
月琉璃聽到聲音,猛地轉身,盯著龐舟謙,雙手抱胸:“我在守護朋友,與你無關,不要多管閑事?!?/p>
更來了興趣,往前湊了湊追問:“哦?朋友?是哪位朋友讓你這么費心守護呢?”
一閃身,擋在他身前:“止步!這是閨房,閑者免進。”
“姑娘何必這么固執呢?讓我進去看看嘛,說不定我能幫忙呢?!鄙舷麓蛄恐铝鹆А?/p>
“琉璃,讓他進來吧?!?/p>
月琉璃無奈地撤去結界,經過龐舟謙身邊時陰冷氣息圍繞,他卻像沒受影響推門進了屋。
一進屋就聽到巢倪嘻嘻哈哈的聲音:“龐舟謙呀,你咋還跟以前一樣,月琉璃可還小著呢。”
般若巢倪安安靜靜坐在床上,那孺雛靄就跟個大爺跨坐在椅子上,龐舟謙這個第三者就有點尷尬地站在兩位中間,他撓撓頭,對著巢倪就開始嘟囔:“巢倪呀,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這神衹就這德行,我這神祇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嘛,一看到這么水靈靈的姑娘,就跟貓見了魚似的,忍不住就想逗逗她?!?/p>
孺雛靄在一旁掛著似有似無的笑,等著看好戲的吃瓜群眾,心里琢磨著,他倒要看看巢倪會怎么回應。這龐舟謙就像個捉摸不透的小滑頭,鬼精鬼精的,讓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啥。
巢倪是一臉認真地對著龐舟謙說道:“龐舟謙啊,‘娘子’這個稱呼可不是能亂喊,是你不能隨便闖進別人的家一樣。人家月琉璃姑娘還沒嫁人呢,你這么沒輕沒重的一叫,那不是要把人家姑娘的名聲給搞臭了嘛。而且呀,月琉璃她可不像我這么好脾氣,她可不喜歡你這種開玩笑的方式,以后要是真跟你相處,能不能受得了你的性子,那可就像擲骰子猜大小一樣,難說得很嘍。不過呢,我嘛,對你這種調皮搗蛋的樣子倒是還能勉強忍受七成多啦,我是不是很有容忍度呀?”
龐舟謙聽了巢倪的話,不緊不慢地從衣袖里掏出一把折扇挑起巢倪的下巴,那眼神似笑非笑的,“巢倪啊,你說等會兒我會不會被大卸八塊呢?就像案板上的豬肉一樣,或者到最后到底是誰輸誰贏呢?這就好比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我心里可沒底兒啊?!?/p>
巢倪被龐舟謙這舉動嚇了一跳,臉頰“唰”地一下泛起一抹紅暈,眼睛里帶著點兒嗔怒,瞪了龐舟謙一眼,說道:“你這家伙,怎么突然就像變了個神衹似的?誰知道等會兒會發生什么事情呢!這就跟天上的云彩一樣,變幻莫測的。不過,你干嘛要擔心被大卸八塊???難道這里面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有什么危險得像走鋼絲一樣的賭注嗎?”
一旁的孺雛靄屈起食指,那扇子就飛到了他手中,他悠哉悠哉地搖著扇子。
走到木桌前一屁股坐下,笑嘻嘻地說:“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反應嘛。我給你出謀劃策,你倒好,有了夫人就把兄弟給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你這是不講兄弟情了嗎?還是說你不需要我這個兄弟了?”
孺雛靄說:“兄弟當然要。不過你要是再逗我夫人,我可就真動手了啊。你這性子對別的姑娘可以,對我夫人動手動腳可絕對不行。”
般若巢倪聽到“夫人”二字,慌亂一會兒:“你們怎么來的?二皇子的暗衛沒發現你們嗎?”她弓筱竹很瘋狂,要是知道有兩個男人進了他給她安排的寢宮不知道會怎樣。
“放心,我來的時候把侍衛都打暈了,沒人去通風報信。要不是有神衹著急來道歉,我們也不用冒險。說真的,攝政王很要面子,也不知道二皇子會不會端了攝政王府。不過他應該沒多大權力,圣上很看重攝政王的法咒之道,他那種神衹也就是在別人面前耍耍威風?!饼嬛壑t搶著說。
邊說邊看對方,泰然自若地扇著風,他氣了奪過扇子:“我的扇子你還想用?你們府邸就沒有更好的扇子嗎?”
“這只是把普通扇子,何必這么看重?難道比你的命還重要?我以為是你母親給你的及笄禮物才留意,沒想到你當寶貝?!?/p>
龐舟謙聽著孺雛靄,心中怒火“噌”地在胸膛里噼里啪啦地炸個不停。氣得緊緊握住拳頭,那指甲差一丁點兒就要深深刺進手掌的肉里去,像一只被氣鼓鼓的河豚,腮幫子鼓得老大,模樣又生氣又透著股子滑稽勁兒。
嘿,就在這時候,意識到自己可是正待在二皇子府。這就好比一盆冷水,“嘩”地一下把他那滿腔怒火給澆滅了。心里想啊,在這兒要是鬧起事兒來,那可不得了,這可不是他家的后花園,能由著他的性子來。這二皇子府可是個講究的地方,要是在這兒撒野,不但會給二皇子添亂子,搞不好還得連累整個府邸跟著遭殃呢。
更何況攝政王妃就在這兒。要是在她面前失了態,那消息就長了翅膀的小麻雀,眨眼間就飛遍大街小巷了。這要是傳出去,可就麻煩大嘍。到時候大街小巷的神衹和半神和仙靈肯定都會像看猴戲一樣,把他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而且那些人肯定還會腦洞大開,編出各種各樣離譜得不能再離譜的故事。
故作瀟灑地甩了甩額前的劉海,心里頭開始暗暗琢磨起來。那些閑言碎語他本來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可就怕那些謠言傳著傳著就變得沒邊兒了。
比如說,要是傳出他為了攝政王妃和攝政王大打出手,或者是他對攝政王一見鐘情,然后兩個神衹還因此有了什么特別的緣分之類的。這要是謠言滿天亂飛,他的名聲可就徹底玩兒完了。到時候,他還怎么有臉在世人面前抬起頭來呀,還怎么去追尋他心里一直惦記著的那位師姐呢?他可就真成了大家茶余飯后的超級大笑柄,可比街頭賣藝的小丑還要可笑一百倍。
“喲呵,孺雛靄啊,你可別在這兒瞎咧咧啦,咱可是好兄弟呢,你這話就跟那長滿尖刺的刺猬似的,扎得我這小心肝兒喲,撲通撲通直跳,老難受了,太傷咱兄弟間的感情嘍?!背轱L的小丑似的,夸張地捂著胸口,身體還是風中的柳枝一樣晃悠個不停,就好像被這話給打擊得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了。
“再說,這扇子對我來說,那可比玉皇大帝的寶貝還稀罕。不管是我母親像捧著稀世奇珍一樣送給我,還是我自己把它當作眼珠子一樣珍視著,這都是我龐舟謙自個兒的事兒,就如同那藏在深山老林里的絕世秘籍,只能我一個人守著,誰也別想染指,”把扇子摟在懷里,那模樣就抱著命根子,眼睛防賊警惕死盯孺雛靄。
上了發條的滑稽人偶雙手叉腰,腦袋歪向一邊,扯著嗓子就喊起來:“你呀,有那閑工夫在我這兒像個啰里吧嗦的老媽子一樣嘮叨個沒完,還不如麻溜兒地去哄哄你家那口子呢。你要是把你家夫人氣得像火箭一樣沖出門去,可別到時候像個沒頭的傻鴕鳥一樣,到處亂撲騰,一頭撞到電線桿子上還不知道東南西北呢。然后又哭哭啼啼、鼻涕拉瞎地跑到我這兒來,求我給你出主意。我可提前給你說好了,到時候我就站在旁邊,一邊嗑瓜子兒,一邊看你出洋相,哈哈!”
孺雛靄臉上的陰云一閃而過,瞇起眼睛:“那當然是夫人更重要?!睅еа狼旋X的味道。
龐舟謙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心中暗自得意:嘿,看來這家伙心里還是有數的,終究是夫人更重要嘛。于是,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房間,那走路的姿勢就像一只得勝的大公雞,昂首闊步。
即便他已經離開,那滿是挑釁的話語依舊在空氣中飄蕩,讓在場的兩人恨不得馬上把他揪回來,狠狠教訓一頓。
“喲呵,攝政王大神吶,您二位可得加把勁培養感情哦,最好趕緊給咱生個小寶寶出來呀,哈哈哈哈。”說這話要多滑稽有多滑稽,眉毛一會兒上挑,一會兒下撇,眼睛一會兒瞪大,一會兒又瞇成一條縫,嘴巴也是一會兒咧到耳根子,一會兒又撇到一邊去,“本小爺我心里就像有只小貓在撓似的,好奇得很呢。攝政王和王妃要是有了小娃娃,那小娃娃會像誰多一點呢?是像攝政王您這樣英俊瀟灑,能把人迷得暈頭轉向,可就是成天板著個臉,活脫脫一個小老頭兒;還是像王妃那般美若天仙,讓人看了就移不開眼,卻又嬌柔得跟朵小花似的,一陣小風就能把她吹跑嘍?!?/p>
這時候,拼命往前湊,要把眼珠子貼到人家臉上,聲音變得又高又尖,“哎喲,有件事兒我得提前跟你們說清楚哦。要是這孩子生出來長得不好看,我可不會帶著這個小麻煩到處跑的。您想想看,我要是帶著個丑娃娃到處逛,別神衹不得以為我是從哪個旮旯里撿來的怪物呢,我這臉可就沒地方放了。我可不想被他們在背后指指點點,說我帶著個丑娃娃逛街,那我可就成了大家的笑柄了。我這一世英名可不能毀在一個小娃娃的長相上呀,本小爺我平時走在街上,那可都是昂首挺胸的,要是帶個丑娃娃,估計我得把頭低到地縫里去了?!?/p>
眼珠一轉在打什么鬼主意,“不過,要是這孩子長得可愛乖巧,本小爺我倒是很樂意好好培養培養,哦不,是精心呵護一下。我可不想被神衹們說我只喜歡漂亮的小娃娃,本小爺我那可是很有愛心的,只要不是長得太嚇人就行,哈哈。我可不像那些只看臉的膚淺之神衹,本小爺我看的是這孩子的內在品質,當然啦,前提是這外在也不能太磕磣,要是長得跟個小妖怪似的,本小爺我就算再有愛心也得被嚇跑嘍?!?/p>
般若巢倪和孺雛靄互相對視了一眼,就那么相視而笑起來。可這笑里啊,那眼睛里冒出來的可不是什么友善的光芒,而是小火苗一樣對龐舟謙的怒火。那火勢熊熊的能把龐舟謙給吞沒。
他倆心里肯定都在想,這個龐舟謙太口無遮攔了,什么話都往外倒。得給他點兒教訓才行,要不然他還以為自己能上天。這時候就只想把那個沒個正形、滿嘴跑火車的家伙狠狠痛打一頓。想著把他那臉打得像個大豬臉似的,腫得高高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鼻子歪到一邊去,嘴巴也像個香腸一樣嘟著。到時候看看他還能不能這么囂張,說不定變成大豬臉之后,他還覺得挺合自己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