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纖細的腰身微顫，眨巴著眼睛，輕聲道：“老夫人，奴婢去了半日，上上下下打探一番，發現鹿神仙很有些神通。”

“你細細說來聽聽。”

老夫人放下了手中的杯盞。

小環一臉神秘：“他能憑空懾物，奴婢親眼瞧著玉冠一下子就出現在他的手中，小廝和丫鬟都說他昨日兩手空空前來郡守府，也沒有人為他準備衣飾，那些換洗的衣衫，束發的玉冠，都不知從何而來。”

老夫人面色凝重地點頭。

這個昨天就知道了，但今日聽來，還是同樣的震驚。

小環又道：“鹿神仙吃穿用度皆非凡品，并不像是在深山中苦修的道士。他身上穿的道袍，上面隱隱有著暗紋，材質和繡線也都是奴婢沒見過的；他拿出的玉冠，奴婢也未曾見過那么好的品相。”

“哦？”

老夫人坐直了身子，看向小環。

小環是她身邊的一等丫鬟，什么好東西沒見過。

如此說來，這位鹿神仙并不是那種有點法術來換取富貴之人。

他本就在富貴窩中。

老夫人皺眉。

小環趕忙又道：“伺候鹿神仙梳洗的丫鬟說，鹿神仙對瑞祥號出的象牙牙刷，牙膏，牙粉這些，并不是很滿意，像是……像是用慣了比這還好的。”

老夫人到抽了口氣。

“這已經是郡守府能拿出來最高規格的物品了，”老夫人想了想，嘆氣道：“小環你本是老身看好的，為何卻不得鹿神仙的歡心呢？”

自家的兒子、孫子看見小環都挪不開眼睛。

這小妖精平日里勾搭人不是很能嗎，為何勾引不動鹿神仙。

小環含羞帶怯地道：“老夫人，鹿神仙不喜女色，昨日老夫人安排侍女陪浴，鹿神仙沒有接受。今早，奴婢賣力勾引，可鹿神仙反而將奴婢趕了出來。只怕以后，小環都沒有機會挨近鹿神仙了。”

老夫人有些不信，“道士都鉆研房中術，他怎么會不喜女色，你是不是心中還惦記著別的？若是鹿神仙能看上你，你的父母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弟弟我們也會安排一個好出路，跟隨得道高人做侍妾，是多少人求不來的造化，你可別動錯了念頭。”

小環知道老夫人懷疑自己還惦記著做大公子的小妾。

她怎么解釋，老夫人都不會相信。

若是鹿神仙一直不接納她，老夫人說不定還會怪罪她沒有用心。

小環想清楚后，對老夫人磕了幾個頭，一臉感動道：“老夫人對小環的大恩大德，小環一定不會忘記，只是……”

“只是什么？”

老夫人的臉黑了。

小環道：“老夫人，小環也期望能被鹿神仙看重，能得一場大富貴，可各花入各眼，耽擱的久了，只怕……”

老夫人一驚，忙問：“小環可是聽說了些什么？”

小環道：“奴婢聽說高人輕易不在塵世露面，如今鹿神仙在郡守府暫居，若是哪天想離開，誰也攔不住他，不如多安排些姐妹侍奉，說不定就有鹿神仙能看中的。”

老夫人想了想，道：“起來吧，好孩子，難得你有幾分見識，倒是我糊涂了。他若是想走，只怕真攔不住他。”

小環這才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

老夫人又點了幾個丫鬟，讓她們跟著小環去伺候鹿神仙。

這幾個丫鬟環肥燕瘦，各有風采。

“小環姐姐，這是？”

蘭兒震驚地看著眼前出現的幾個一二等丫鬟。

“這是老夫人指來侍奉鹿神仙的，”小環問：“鹿神仙可曾喚人伺候？”

蘭兒搖頭。

“鹿神仙出門了。”

幾個丫鬟面露失望之色。

小環又追問：“鹿神仙可曾說了什么？”

蘭兒道：“鹿神仙只說要出門看看。”

小環眼珠子一轉，立即道：“我去回復老夫人，這一定是鹿神仙想去看看老夫人做的善事。”

鹿夢此時正站在杜家包子鋪的門前排隊，前面還有不少人，他一身光潔耀眼的道袍，站在衣衫襤褸的隊伍里，著實有點扎眼。

系統03問：“你這是做什么？”

鹿夢說：“排隊領包子呀。”

系統03：“……”

鹿夢說：“你不是能存放食物嗎？這善事都是因我而起，我領幾個包子應該沒事吧。”

系統03：“理論上是這樣的，但是你領包子干嘛呢？現在在郡守府誰還能短了你的吃的？想吃什么沒有？”

最關鍵的是，系統03想，你以后可能會時不時就能抽到管飽三天的水蜜桃啊，難道還需要吃包子嗎？

但是這話，系統03不好說。

鹿夢恍然大悟：“哎呀，我竟然忘了這個，好，好，好得很，是該多弄點好吃的。”

系統03又說：“你本是少華山鹿神仙，如今和一群窮人站在一起領包子，別人會怎么看你？”

你這掉了逼格呀。

系統03沉痛地想。

鹿夢沒有離開，依舊順著隊伍往前挪動著步伐。

她對系統03說：“我多領些包子，也是未雨綢繆的意思，說不定那一天就能用得上呢，不是嗎？”

系統03震驚地說：“你還是個高中生呢，怎么和囤紙箱子塑料袋的老年人一樣。”

鹿夢嘻嘻嘻嘻地笑：“系道友，因為我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呀。這包子我是一定要領的，不過你放心，我領了包子不會掉逼格的，只會讓更多的人感激崇拜我。”

系統03沒作聲了。

它看著正在緩緩增長的名譽值，僥幸地想，說不定鹿夢說的是對的。

杜掌柜并不像錢老漢等人那般，為了到不了嘴里的桃子捶胸頓足，務實的他一大早就起來包包子了。

昨日衙役班頭就來找他，讓他承接郡守大人一家布施要用的包子，除他之外，還有孫家，李家，秦家，馮家……等等的包子店。

杜掌柜失去了吃一口桃子的機會，但他得到了一個月包子的大單。

只老夫人、郡守大人、郡守家的公子就要布施三十天的包子，后面還有三家的布施，這筆生意做下來，他能賺上不少。

往年這個時候，包子鋪的生意可就進入了淡季。

這是鹿神仙帶來的好日子。

杜掌柜對小二們說：“你們一定要好好賣力，孫家昨日還和我打了一架，想爭洛陽城第一包子的美名，我們要想方設法爭取更多的人來店外排隊領包子，讓他們瞧瞧看，誰才是洛陽城最美包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