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悄然降臨,四周靜謐無聲,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睡,濃稠如墨的暗色如同一層厚重的帷幕,將一切都籠罩其中。
花亦夢悄然隱匿于一處陰暗的角落,她的面容如霜似雪,冰冷而無情,只見她緩緩地取出一瓶丹藥,毫不猶豫地遞給何肖仁。
她那清脆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冰冷,“何肖仁,你不是向來對云朵恨之入骨嗎?現今,我給你一個絕佳的機會,讓你能夠將她徹底除去。”
何肖仁并未伸手接過那瓶丹藥,他的語調低沉而謹慎,問道,“亦夢師姐,你給我的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花亦夢微微靠近何肖仁的耳畔,她的氣息如蘭,輕輕柔柔地說道,“何師弟,我心里清楚,你一直傾心于我,那云朵屢屢針對我,讓我受盡委屈,難道你忍心看我如此傷心難過嗎?”
何肖仁因著云卿這突如其來的靠近,心神不禁一陣蕩漾,他原本陰翳的眸子瞬間染上了幾分熾熱,那炙熱的情感仿佛要噴薄而出。
雖說他此刻心動不已,但好在神智還算清明,沒有輕易就被花亦夢的柔情所迷惑,他輕佻地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說道,“亦夢師姐,你這打的算盤莫不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云朵,來個借刀殺人?”
被何肖仁識破了心思,花亦夢卻并未有半分的惱怒,她反而對著何肖仁展顏一笑,那笑容恰似雪蓮在冰天雪地中綻放般嬌艷動人。
“何師弟,這怎么能算是借刀殺人呢?”
花亦夢的聲音輕柔婉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蠱惑,“云朵是咱們共同的敵人,你莫要忘了,若不是因為她,你那位堂弟怎會被逐出宗門?還有你那叔伯的長老之位,又怎會被輕易撤掉?這對于你們何家而言,可是極其重大的打擊啊!”
花亦夢頓了頓,目光緊緊地盯著何肖仁,繼續說道,“難道你就真的不恨她嗎?你就不想抓住這個機會,一雪前恥,報仇雪恨嗎?”
花亦夢的這番話,猶如一把尖銳的利劍,直直地刺中了何肖仁內心深處最疼痛的地方。
想到過往所發生的那些事情,何肖仁的眼中瞬間涌起了無盡的恨意,那恨意猶如熊熊燃燒的烈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
“我自然是恨的!”何肖仁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可若是在此處對她下手,一旦被察覺,那該如何是好?殘害同門,這可是重罪啊!”
何肖仁心里清楚,如今叔伯被撤去長老之位,再也無法像從前那般庇護他,他們何家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崛起的勢頭,卻就這樣被云朵無情地掐滅。
他怎能不恨?但云朵畢竟是親傳弟子,背后有藥婆婆撐腰。他若貿然害了她,藥婆婆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花亦夢之所以找上他,不就是想找一個替罪羊嗎?他何肖仁又不是愚蠢之輩。
經過一番綜合考量之后,何肖仁原本是想要拒絕花亦夢的。
然而,花亦夢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想法,只見她猛地抓住何肖仁的手,一雙水眸含情脈脈地凝視著他,那眼神仿佛能將人的魂魄都勾走。
“何師弟,當下能幫我的唯有你了。”
何肖仁與花亦夢那雙秋波盈盈的眸子對視,瞬間恍惚了神,原本到了嘴邊拒絕的話語,不知怎的就變了樣,他神情呆滯地應道,“好,我幫你。”
見此情形,花亦夢那清麗脫俗的面龐上笑意漸濃,她微微前傾身子,向何肖仁湊近,吐氣如蘭地叮囑道:“這瓶子里所裝的乃是引獸粉,到時你只需如此這般......”
何肖仁宛如提線木偶般木然地點頭,應道:“嗯!”他的眼神呆滯,仿佛被花亦夢完全掌控。
花亦夢媚眼如絲,伸出纖纖玉指在他結實的胸膛輕輕游動,眼波流轉間,盡是勾人的媚態,“何師弟,那師姐就等你的好消息喲!”
此刻的她與以往那冰清玉潔的仙子形象截然不同,簡直判若兩人。
那嬌柔做作的姿態,不再有絲毫的高潔之感,反倒更像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狐媚妖女。
何肖仁的眼神瞬間變得熾熱無比,迫不及待地想去抓住那只撩人的玉手,然而花亦夢卻身形一轉,極其輕巧地躲開了他的抓捕。
隨后,花亦夢臉上依舊掛著那得意而滿足的笑意,蓮步輕移,心滿意足地離去。
她的攝心之術已然修煉多年,對付一個處于筑基境的毛頭小子,對她而言簡直易如反掌,她自信何肖仁定會乖乖按照她的計劃行事。
……
茫茫雪地上,狂風呼嘯,雪花紛飛。
云朵緊緊跟著應秋嬋,兩人頂著風雪一路疾馳,冰冷的雪花不斷撲打在她們臉上,卻未能減緩她們的步伐。
終于,她們在一處幽靜的山谷與陳師弟成功會合。
陳師弟大名叫做陳東升,是個樣貌俊朗的十八九歲陽光少年,他個頭不高,卻透著一股靈動與朝氣。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不算寬闊的肩膀上,扛著一把寒氣逼人的三尺大刀,在雪地的映照下,刀刃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陳東升一見到應秋嬋,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大白牙,興奮地喊道:“師姐。”
“陳師弟!”
應秋嬋快步跑過去,猛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帶著幾分嗔怪說道,“你都不知方才我遭遇的危險,你險些就見不到我了。”
陳東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捶得咳嗽了一聲,眼中卻滿是關懷與急切,趕忙問道:“發生何事了師姐?”
應秋嬋長長地嘆了口氣,開始向他詳細地講述在水晶宮殿的那段驚心動魄的經歷。
陳東升靜靜地聽著,神色時而緊張,時而驚訝,待應秋嬋講完,他若有所思地搖頭嘆息。
“著實未曾想到,那位花亦夢師姐竟是這等人物,師姐往后你還是離她們遠些為好,免得再陷入危險之中。”陳東升一臉嚴肅地說道。
應秋嬋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還用你講,經歷了這一遭,我自然是要躲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