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浩渺的魔域之中,整座魔宮巍然矗立,盡顯奢華之態。
然而,那縈繞其間的氣息卻并非鮮活與靈動,而是沉沉的死氣,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令人心生壓抑。
云朵平素里,除卻在寢殿中休憩,便會踱步前往魔宮里那唯一還存有少許生氣的后花園。
這里,是她在這看似華貴卻冰冷的魔宮中,能尋得一絲慰藉的地方。
花園之中,栽種著眾多魔域特有的花木,妖異的冥花肆意蔓延,幾乎鋪滿了整個花園,那絢爛的色彩,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神秘而迷人的美韻。
自從那日與焱冥不歡而散,時光匆匆,已然過去了半月有余。
這半月里,她再未見到過焱冥那張令她心生厭惡的面容。
說起來,她倒是覺得不見也罷,省得徒增煩惱。
此時此刻,云朵手持一根樹枝,于花園中全神貫注地練劍。
如今的她,已然失去了仙力,在這魔宮之中,猶如一只折翼的鳥兒,陷入了被動且毫無反抗之力的困境。
可她骨子里的倔強與不屈,讓她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唯有在練劍的時刻,她才能重新找回些許曾經的自信,暫時將那些惱人的煩憂之事拋諸腦后。
一個時辰過去,她練得手腳發麻,這才停下。
云朵隨手扔掉手中的樹枝,而后接過魔婢遞來的帕子,輕輕擦拭著額頭細密的汗珠。
她深知,坐以待斃絕非生存之道,她必須想方設法先恢復體內的仙力,只有這樣,才能讓焱冥對她放松警惕。
這段時間以來,她常常以余光打量著那形影相隨的兩位魔婢,目光中偶爾會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思量。
這段日子,她有意無意地嘗試從這兩位魔婢的口中套話。
雖說她們二人嘴巴甚嚴,守口如瓶,但經過云朵的不懈努力,還是從中探得了些許關鍵的信息。
因為她的到來,她現今所居住的宮殿以及焱冥所在的主殿,都進行了全面的清理,沒有命令下達,那些魔族絕不可擅自踏入這兩處地方,否則將面臨格殺勿論的嚴懲。
焱冥看似將她與那些魔族隔離開來,明面上說是為了保護她,可實際上,也徹底切斷了她與外界的聯系。
畢竟,那些魔族對仙族向來痛恨至極,巴不得能立刻將她除之而后快,也正是因為如此,焱冥才不得不時刻提防著那些魔族。
云朵低垂著雙眸,心思如潮水般千回百轉。
忽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的主意應運而生,正所謂不破不立,她決定主動出擊,打破這僵持的局面。
隨后,她毫不猶豫地朝著花園之外走去,那兩位魔婢見狀,急忙上前阻攔,齊聲說道:“夫人,魔尊只準許您在宮殿周遭活動。”
云朵端坐在宮殿之中,秀美的臉上陰云密布,她柳眉緊蹙,厲聲問道:“為何?”
站在她面前的兩個魔婢趕忙垂首,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夫人,宮殿之外存有諸多風險,恐怕會對您不利,所以魔尊吩咐奴婢們要保護好夫人您!”
云朵卻滿不在乎,嗤之以鼻道:“整個魔宮都是魔尊的,能有什么危險?這可是你們魔尊的領地,我身為他的女人,在這地界兒,誰敢輕易傷我?”
她眼神凌厲,緊緊盯著面前的兩個魔婢。
“你們兩個倘若不愿聽從我的吩咐,那我便去向魔尊說明情況,說你們對我大不敬。”
云朵微微瞇起眼眸,那話語之中飽含著濃濃的威脅之意。
兩位魔婢頓時面露難色,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手足無措。
她們心里清楚得很,倘若夫人真的向魔尊告狀,那她們二人恐怕是沒有活路了。
在這性命攸關與聽從命令之間,她們最終還是選擇了保住性命,于是,她們怯生生地道:“奴婢不敢?!?/p>
她們在心里暗自思忖著,夫人不過是一時好奇,想去外面看看罷了,應該不會出什么大事的。
云朵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不敢便好!”
她輕抬下巴,接著說道:“我都已經允許你們兩個一直跟隨在我身旁了,你們還有什么可擔憂的?!?/p>
兩個魔婢無奈地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但也無言以對,只得順從地跟在云朵身后。
云朵離開那繁花似錦的花園,昂首挺胸,大搖大擺地在魔宮里四處溜達起來。
她嘴里還時不時地抱怨幾句魔宮的環境:“這魔宮看著陰森森的,也沒個鮮亮的顏色,真是讓人心情沉悶?!?/p>
她的這些言語,惹來了周圍一堆仇視的目光。
然而,云朵仿若未瞧見那些魔族侍衛充滿敵意的眼神,依舊神態悠然地閑逛著。
她閑庭信步,不緊不慢地朝著宮門的方向走去。
那整座宮門巍峨聳立,高大莊嚴,透著一股肅穆之氣,而且還設有神秘復雜的陣法,只有身上持有通行令牌的高等魔族才有資格進入。
就在云朵若有所思地仔細打量著那扇黑漆漆的宮門時,一頂華麗無比的黑金轎輦由四個身材精壯的魔族男子穩穩地扛著,從外面緩緩行來。
轎輦的兩旁還跟隨著兩位低眉順眼、恭順無比的婢女。
透過那流光溢彩、璀璨奪目的珠簾,云朵隱約看到一位女子正坐在里面。
這女子神情慵懶,卻難掩其明艷動人的容貌,她全身上下裝扮得珠光寶氣,通身的氣派彰顯著其顯然身份尊貴不凡。
身旁的兩位魔婢原本正安靜地隨侍在側,然而當她們瞧見那乘著轎輦而來、貌美的魔族女子時,臉上瞬間布滿了敬畏與惶恐,趕忙畢恭畢敬地下跪叩首。
“奴婢拜見魔姬?!彼齻兊穆曇纛澏抖t卑,額頭緊緊地貼著地面。
站在一旁的云朵目光一閃,心中暗自思忖起來,在此處能被稱作魔姬的,想必至少是魔王的后裔,擁有著無比尊崇的身份。
看著那奢華的轎輦,她心想,也難怪這魔姬能在魔宮如此大張旗鼓地乘坐轎輦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