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小心翼翼地將狐尾收入納戒之中,隨后毫不猶豫地拽著君凌夜,以風(fēng)馳電掣般的速度向來時的入口疾馳而去。
她的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昏暗的通道里,發(fā)絲在疾風(fēng)中凌亂飛舞。
然而,就在即將踏出地宮入口的那一瞬間,云朵卻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深深地回望了一眼那座在地宮中孤獨矗立著的狐貍石像。
那一刻,她的內(nèi)心仿佛被一塊沉重的石頭壓住,壓抑得幾乎無法呼吸。
這塵封已久的地宮,每一寸角落都散發(fā)著神秘而古老的氣息,似乎隱藏著無數(shù)不為人知的秘密。
誰能想到,曾經(jīng)尊貴無比的青丘帝姬竟會被埋葬在這樣一個隱秘的地方。
“紫萱,永別了……”云朵在心中默默地說道,聲音輕得仿佛只有自己能聽見。
就在她沖出去的剎那,整個地宮劇烈地?fù)u晃起來,“轟隆隆”的巨響不絕于耳,仿佛是大地在憤怒地咆哮。
強烈的震動讓云朵險些站立不穩(wěn),她緊緊地抓住君凌夜的手臂,努力保持著平衡。
外面的圓壇和石柱在這地動山搖中也未能幸免,它們伴隨著地宮的坍塌,瞬間化作了一抔黃土,揚起漫天的塵土。
曾經(jīng)的輝煌與莊嚴(yán),就這般在云朵的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云朵緊抿著雙唇,秀美的臉上寫滿了惆悵,塵埃漸漸落定,她的眼神依然停留在那片已經(jīng)化為廢墟的土地上,久久無法收回。
君凌夜看著她這副模樣,忍不住開口打趣道:“怎么,還舍不得離開了?”他的聲音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
云朵無語地沖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不吭聲,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此刻的她心情極為不暢,實在沒有心思與君凌夜斗嘴。
深吸一口氣,云朵努力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轉(zhuǎn)而開始思索如何才能走出這深冥之地,這段充滿危險與未知的旅程讓她感到疲憊不堪,而且她是真的不想再為君凌夜當(dāng)牛做馬了。
就在這時,一直蹲在云朵肩膀上的粉團子,眨巴著靈動的眼睛,狡黠地說道:“那個,主人,其實您可以讓他進入您的天靈珠里待著。”
云朵聽聞此言,臉上頓時露出了些許詫異的神情,疑惑地問道:“活人也能進我的天靈珠嗎?”
粉團子連忙點點頭,說道:“主人,他與您結(jié)了生死契約,從某種意義上講,他也算您的附屬品,不算活人啦!”
聽到“不算活人”這四個字,君凌夜的目光瞬間變得涼颼颼的,如利劍一般掃向粉團子。
好運被這可怕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嗖”的一下就躲進了靈田空間,不敢再露面。
云朵見狀,嗔怪道:“好運你咋不早說,這樣我就不用天天對著某張臭臉了。”
君凌夜金眸微瞇,帶著幾分危險的氣息問道:“怎么,你似乎對吾頗為厭惡?”
云朵毫不畏懼地給了他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說道:“我?guī)е阙s路不便,還容易暴露行跡,你現(xiàn)在就進我的天靈珠里待著吧!”
說著,她手腕輕輕一轉(zhuǎn),一顆冰涼圓潤的天靈珠便出現(xiàn)在了掌心。
君凌夜隨意地掃了一眼天靈珠,語氣低沉地道:“未曾想你這小小的修士,身上寶貝倒是不少。”
云朵立刻警惕地告誡他:“你可別打天靈珠的主意。”
君凌夜嗤笑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笑話,吾什么稀罕物沒見過,會稀罕你一顆天靈珠?給吾的鞋子做裝飾都不夠格。”
見他這般狂妄霸道,云朵盡管心里很不服氣,但好歹還是稍稍放下心來。
她嘟囔著說道:“那就好!”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你不許隨意亂動里面的東西。”
口頭囑咐了幾句之后,云朵拉著君凌夜,一同進入了天靈珠。
天靈珠內(nèi)靈氣充裕,且氣候寒冷,與外面那炙熱干燥的環(huán)境截然不同。
君凌夜一進入其中,便感覺身體舒適了許多,他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當(dāng)看到那清澈的靈泉池時,他的眼睛不易察覺地亮了一下。
“靈泉有療愈功效,扶吾到那里去。”君凌夜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云朵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思量著,只是泡泡而已,想來應(yīng)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況且她打心底里著實不愿意一直照顧他這個病弱之人。
二人一同來到了那霧氣朦朧、如夢似幻的靈池旁。
君凌夜壓根沒有理會身旁的云朵,毫不猶豫地褪下了那身破舊不堪、滿是補丁的衣袍,就這樣赤裸裸地泡進了靈池之中。
云朵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瞠目結(jié)舌,她下意識地迅速捂住雙眼,緊接著轉(zhuǎn)過身去。
“喂!你難道就沒有半點羞恥之心嗎?”她忍不住大聲斥責(zé)道,“當(dāng)著別人的面如此袒露身體,你這到底是什么怪異的癖好?!”
天哪,她感覺自己真的要長針眼了!
君凌夜卻絲毫不以為意,將大半個身子都浸沒在靈池里,只露出一個腦袋,對于云朵那副羞怯又惱怒的模樣,他臉上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神情,輕飄飄地說道:“于我而言,你算不上是個真正的女子,自然無需回避。”
這番話傳入云朵的耳中,氣得她渾身顫抖。
“好呀!聽聽這叫什么話?”
她在心中暗自咒罵,往昔說她相貌平平也就罷了,如今竟然直言她不是女人,雖說她身形或許略顯單薄,可該有的地方哪一樣都不缺好吧!
云朵憤怒地攥緊了拳頭,骨節(jié)都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此刻的她真的恨不得沖上去狠狠揍君凌夜一頓。
君凌夜倒是顯得十分淡定,緩緩合上眼皮,享受著靈泉的滋養(yǎng),身體也漸漸地放松了下來。
也許是察覺到云朵的憤怒久久未消,他竟然紆尊降貴地開口解釋:“你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我的年歲做你的祖宗都綽綽有余,在我面前,你就跟剛出生的奶娃娃沒有任何區(qū)別。”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傲慢。
“好了,莫要打擾我。”說完,他便不再吭聲,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原來是這樣,云朵被這一番解釋給氣笑了。
不過她也清楚,和這樣一個自恃清高的人繼續(xù)爭執(zhí)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于是便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臨走前,她還是不放心地再度警示:“這里的寶貝你不許亂動,否則后果自負(fù)。”
君凌夜沒有回應(yīng),似乎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