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閑庭信步般來到竹屋后方那霧氣迷蒙、如夢似幻的寒潭之處。
她身姿輕盈,靈力瞬間在周身流轉,化為一道遁光,毫不猶豫地徑直躍入寒潭之中。
寒潭之底,眾多晶瑩剔透的冰靈晶安然靜臥,宛如沉睡的珍寶。
云朵的雙眸瞬間綻放出驚喜的光芒,仿佛發現了世間最珍貴的寶藏,她動作迅速地挑選了幾塊,滿心歡喜地帶著它們上岸,而后匆匆返回竹屋,并謹慎地設下禁制。
屋內,云朵盤腿而坐,將雙手穩穩地放置在冰晶之上,全神貫注地汲取著其中純粹無比的冰屬性靈氣。
隨著她的吸收,冰屬性那淡藍色的靈氣如同洶涌的潮水,猛然涌入她的周身經脈,這股強大而純凈的力量,迅速地將她的丹田氣旋徹底灌溉了一遍。
充沛的冰靈力在她體內流淌,令云朵感到無比的舒適與愜意,額心的梅花印記也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逐漸清晰地顯現出來。
此刻的她,冰肌玉骨,周身散發著清冷的氣息,仿若不沾塵世的霜雪仙子,高潔而令人心醉。
就在云朵全神貫注地竭力消化冰境中純凈的冰靈氣之時,在另一處昏迷了整整三日的花亦夢,終于悠悠轉醒。
因為江臨的竭力阻攔,花亦夢江臨得以在白林峰將身體調養好之后,再前往罪過峰面壁思過。
此刻的她,傷口雖已不再疼痛,但面色依舊蒼白如紙,嬌弱的身軀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顯得弱不禁風,惹人憐惜。
花亦夢緩緩抬眼,當看到床邊那道清冷的身影時,心中一喜,趕忙強撐著虛弱的身軀想要起身,聲音輕柔而急切:“師尊……”
白玉面無表情,卻迅速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語氣冰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懷:“好生休息,無需起身行禮。”
花亦夢聞言,乖乖地躺回床上,那雙水眸中滿是對白玉的關切,聲音帶著幾分擔憂:“師尊,您的傷……”
她深知,師尊替她承受了六十根噬魂釘,傷勢遠比她嚴重得多,而自己醒來的第一時間,看到的仍是心心念念的師尊,這讓她多日來愁苦的心,瞬間涌上了些許甜蜜。
在她心中,師尊最為在意的始終是自己,雖說此次被云朵占了上風,可云朵那毫不退讓、糾纏不休的態度,想必也讓師尊對其徹底生厭了吧!如此想來,自己也并非毫無所獲。
白玉寒眸幽深如潭,若有所思地端詳著花亦夢的面容,沉默片刻后,忽然語氣嚴肅地問道:“夢兒,你為何要加害云朵?”
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花亦夢瞬間如墜冰窖,渾身發冷。
果然,即便師尊在眾人面前偏袒了自己,可到底還是對她的行為產生了嫌隙。
這一認知讓她心中一陣酸楚,眼眶瞬間泛紅,努力地壓制住滿腔的委屈,垂眸柔聲說道:“師尊相信了他們的言辭嗎?認為是夢兒做的?”
“其實夢兒不怕旁人的指指點點,唯一在意的只有師尊,倘若連師尊也誤會厭棄了我,那我情愿自廢修為,不再修煉!”
她的語氣異常激動,邊說邊毫不猶豫地取出霜吟劍,對準自己的丹田,大有立刻自廢修為的決然之勢。
白玉容色冷然,眉頭緊皺,瞬間出手一掌擊落她手中的劍,怒喝道:“胡鬧!”
“為師不過問你一句罷了,你就如此這般沖動,可還有半點修仙之人該有的志氣?”
“事情已經了結,你便去罪過峰好好反思,往后切莫再行差踏錯。”
他說完,惱怒地一甩衣袖,轉身大步離開,只留下花亦夢呆坐在床上,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所措。
白玉只覺得眼前的徒弟已讓他難以捉摸,怎么也想不明白,曾經那個乖巧懂事的夢兒竟變成了這般模樣。
花亦夢手腳一片冰涼,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瞬間打濕了面頰。
來到白林峰這么多年,師尊還是頭一次對她動怒,頭一次對她發如此大的火。,她捂著心口,心如刀絞,哭得無比哀傷,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花亦夢直至江臨的突然現身,花亦夢那悲切的哭泣聲才總算停歇。
“師妹,莫要再哭了。”江臨的聲音輕柔中帶著關切。
“師尊在此守護了你整整三日,他心中對你甚是在意。”
聞得此言,花亦夢的哭聲瞬間戛然而止,原本淚汪汪的雙眼滿是難以置信,她淚眼朦朧地問道:“當真?”
江臨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即伸出手,動作輕柔地為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師兄何時騙過你?”
當知曉師尊一直守在自己身旁,花亦夢原本沉郁的心情總算略微有了些好轉,她在心底默默寬慰著自己,師尊只是暫時動怒罷了,定然不會徹底對自己冷淡的。
那苦澀的心也因此稍許回暖,花亦夢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托付之意,對著江臨認真囑咐道:“師兄,我不在的時日里,就煩請你多照料師尊了。”
“他因我的事遭受了刑罰,得精心調養身體,切不可落下病根,以免影響日后的修煉。”她的語氣中滿是擔憂與牽掛。
“還有,我在竹林里埋了幾壇師尊鐘愛的靈酒,待半年之后,你一定要交予師尊……”
花亦夢滔滔不絕地說著,一心只想著如何能讓師尊安好,全然未留意到江臨嘴角那一抹不易察覺的苦澀。
江臨壓下心底的諸多酸楚與醋意,將花亦夢的所有要求全盤應下,并且鄭重承諾自己會細致入微地照顧好師尊,也會想盡辦法前往罪過峰探望她。
見江臨應下,花亦夢這才安下心來,總算是將后續之事料理妥當。
然而,就在花亦夢蘇醒的消息傳出后,律正堂的人便即刻趕到了夢居。
能讓花亦夢在白林峰養傷三日,這已然是堂主格外開恩,如今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
律正堂的弟子由于常年時常處理各類事務,個個面容嚴肅,周身散發著令人敬畏的威嚴之氣。
哪怕是面對花亦夢這般貌若天仙的女修,他們依舊冷面無情,該怎樣懲處就怎樣懲處,絲毫不為其容貌所動。
在江臨那戀戀不舍的目光中,花亦夢整理好了包袱,隨后便被幾位律正堂的弟子帶走了。
當離開白林峰時,云卿一步三回頭,那目光中滿是期盼與渴望,然而卻始終未見師尊的身影。
最終,她只能無奈地垂下頭,黯然神傷。
就在這時,系統用那機械而冷漠的聲音譏嘲道:〖都被關進罪過峰了,還對那位師尊念念不忘,真是無藥可救!〗
花亦夢此刻情緒低落至極,對于系統的諷刺,她已無力再去理會。
隨著律正堂的弟子一路來到罪過峰,剛踏入此地,花亦夢便瞬間感受到了一股透骨的寒冷。
她的傷勢尚未痊愈,再加上寒毒不時發作,在這罪過峰的日子無疑是異常難熬,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痛苦與思念中煎熬,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該如何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