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塵不動聲色地予以回音:“先按兵不動。”
說罷,他輕抿一口酒,放下酒杯,那清冷的眸光直直望向主位上的城主。
“在下不解風情,倒是辜負了此等美酒。”
“敢問城主大人這是何酒?”
城主見他飲了酒,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臉上隨即展露出一個和顏悅色的笑容:“蕭道長過謙了,這酒名曰百里香,酒香濃郁、余味無窮啊……”
云朵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他們二人你來我往地周旋,瞬間明白了蕭道長是想要將計就計,從而查明真相,于是她配合著沒有輕舉妄動,只是衣袖輕輕飄動,不動聲色地給蕭逸塵塞了一顆丹藥。
“蕭道長,此乃解毒丹。”
緊接著,她端起酒杯,以袖掩面服下解毒丹,而后對著城主說道:“晚輩再敬城主大人一杯。”
“這些飯菜不單看著賞心悅目,吃起來亦是美味非常。”
“廣洲城實乃人杰地靈之所,不論是風景還是人,皆靈動秀美。”
對于她這一番夸贊之詞,城主亦豪爽地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臉上的笑容極為開懷。
“這位小友的嘴當真是甜,不知來自何處啊?”
原本城主見她僅是個偽靈根,心中覺得不甚理想,但她這絕美的容貌,想必女兒會滿意,如此想著,他看向云朵的目光愈發(fā)和藹起來。
云朵瞧了一眼蕭逸塵,而后從容地報出自己的宗門:“在下乃萬靈宗弟子云朵。”
“竟是萬靈宗的弟子?”城主深沉的目光陡然一頓,心中不禁猶疑起來,暗自思忖:此次可是碰上了兩條大魚。
但很快,他便收斂了眼中的異樣神色,對著二人熱忱地開口:“府中已備好客房,二位就住下吧。”
云朵起身婉拒了一番:“多謝城主大人的好意,只是我們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城主連忙勸說道:“云姑娘,這一路奔波想必你們也累了,就住一晚,休整好了再出發(fā)也不遲。”
見城主如此盛情,云朵最終佯裝盛情難卻應了下來:“那便叨擾城主大人了。”
隨后,云朵跟著管家前往客房。途中,她與蕭逸塵暗中傳音交流了一番,都決定要留下瞧瞧,這廣洲城城主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將人帶至客院,管家笑呵呵地道:“那就不打擾二位貴客歇息了!有何需求,直接吩咐此處的下人即可。”
云朵微微點頭,在婢女的侍奉下進了廂房,隔壁的蕭逸塵亦是如此。
過了一會兒,云朵趴在桌子上,假裝昏昏欲睡。
屋里的婢女見狀相互對視一眼,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還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
不久后,外面?zhèn)鱽砹说偷偷慕徽劼暋?/p>
“確定藥效已然發(fā)作了嗎?”
“是的大人,人已昏迷過去了。”奴婢恭敬地回話。
“好,進去。”一道幽冷的聲音指揮著。
緊接著,云朵便感覺到一雙微涼的手在自己身上搜來搜去,不過她早就提前將自己的重要物品都放進空間里了。
在外面只留下了一個堆放雜物的儲物袋和傳音符,再無其他值錢的物件。
只聽那婢女嫌棄地道:“這女修可真窮。”
但她話音剛落,即刻便遭到呵斥:“你嘀嘀咕咕在做什么呢?”
“動作快點。”
婢女嚇得一縮,趕忙道:“是,大人。”
搜身結(jié)束后,云朵只覺身體一輕,自己竟被人毫不憐惜地扛了起來。
陣陣夜風如冰冷的手,不停地撲向她的面龐,絲絲寒意侵襲,令她的臉頰仿佛被冰刃劃過,冷得發(fā)顫。
視線瞬間陷入一片驀地的昏暗,緊接著,她的身體被無情地扔在了一個鋪滿干草的地方,干草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揚起些許塵埃。
等人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周圍恢復一片寂靜,云朵這才悄然睜開那雙狡黠而美麗的琉璃眸。
她轉(zhuǎn)動眼眸,開始仔細打量起眼前的環(huán)境。
這是一座昏暗陰沉的牢房,雖說比起之前的地牢狀況稍好一些,但那牢房的鐵門卻是由玄鐵精心打造而成,堅固無比。
而且此地似乎精心設有隔絕靈氣的陣法,周遭沒有一絲靈氣的流動,顯然是專門用來關押修士之用。
云朵的面色平靜如水,不見絲毫慌亂,只因在那婢女出去的那一刻,她就已悄悄聯(lián)絡了應長老,將這里所發(fā)生的一切事情毫無保留地全盤托出。
想必,此刻應長老已經(jīng)帶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屆時,那位廣洲城城主將會如何應對這一局面呢?云朵的心中滿懷期待。
弄清楚當前的形勢后,蘇窈從懷中取出傳音符,正欲聯(lián)系蕭道長,卻忽然聽到一道冷冽的聲音從背后悠悠傳來。
“我在這。”
云朵聞聲,急忙轉(zhuǎn)身,只見蕭逸塵正無聲無息地盤腿坐在她身后的稻草上。
她輕拍著自己的小胸脯,帶著幾分急切向他詢問:“蕭道長,接下來咱們到底要如何行事?”
“等。”蕭逸塵言簡意賅,只吐出這一個字。
“等?”云朵微微眨了眨靈動的眸子,眼中滿是疑惑。
蕭逸塵微微點頭,再次肯定道:“是,等。”
“等他們主動前來,露出真實的目的和意圖。”
已然走到了這一步,也只能繼續(xù)將計就計了,畢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云朵聽后,不再多問,而是起身走上前,伸手扒拉了一下那冰冷的鐵門。
觸手之處,一股極冰的寒意瞬間襲來,沒有了靈氣的加持,僅憑蠻勁根本無法打開這沉重的鐵門。
再看看四周,那隔絕靈氣的陣法讓周圍仿佛成為了一片靈氣的荒漠,被關在這樣的地方,當真是求救無門,插翅難逃。
似乎對這里的防御手段極為自信,居然沒有巡邏的守衛(wèi)時刻監(jiān)視著她與墨蕭逸塵。
她將視線越過那手腕粗的鐵柵欄,好奇地觀察著牢房外面的情形。
這里,貌似僅僅關押著她和蕭逸塵二人。
就在這時,不多時,兩名巡邏的守衛(wèi)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了過來。
云朵稍稍打量,目測他們的修為在筑基境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