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如黑色的綢緞緩緩落下,云朵淺飲了幾杯桃花釀后,便帶著些許醉意睡去了。
她的師父藥婆婆已步入暮年,晚年的生活如同返璞歸真的畫卷,平淡而質樸,每日遵循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與普通凡人毫無二致。
這原本是個稀松平常的夜晚,師父在睡夢中安然地閉上眼睛,起初,氣息平穩而祥和。
但誰也未曾料到,就在下一瞬間,風云突變,師父的氣色驟然變得灰暗衰敗,仿佛被黑暗瞬間吞噬了生機,呼吸停止,心跳也戛然而止。
雖說從表象上看是于睡夢中離世,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實在太過詭異和突然,這絕非正常的壽終正寢,更像是猝然暴亡。
云朵目睹這一切,眉頭緊蹙,臉上滿是焦急與困惑,語氣急切地說道:“不對勁,絕對不對勁?!?/p>
“師父的面色不對,這其中定有蹊蹺?!?/p>
君凌夜在一旁,同樣神色凝重,他也察覺到了事情的怪異之處,他微微搖頭,緩緩說道:“或許藥婆婆的死確實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p>
他仔細查看了藥婆婆的身體,繼續說道:“可她身上未曾有遭受任何傷害的痕跡,也不像是中毒所致,這實在是令人費解?!?/p>
君凌夜收回了為藥婆婆檢查的手,目光轉向云朵,思量著問道:“倘若你的師父是遭人惡意迫害,那你打算怎么做?會選擇報仇嗎?”
云朵的心思全然沉浸在思索師父暴斃的緣由中,聽到君凌夜的問話,她的眼中瞬間燃起兩簇憤怒的怒火,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當然!若師父是被人害死的,那我即便付出一切代價,也定要為她復仇!”
然而,此時令云朵困惑不已的是,究竟是什么人能夠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害了師父的性命,畢竟師父好歹也是合體境的高手,難道會是某位隱世不出的大能?但她很快又在心中否定了這個想法。
師父本就時日無多,哪個大能會如此無聊且惡毒地多此一舉?再者,真正達到那種超凡境界的大能,往往心境高遠,是不屑于用這般卑劣下作的手段去害人的。
就在云朵心亂如麻、毫無頭緒的時候,好運遲疑著開口說道:“主人,我想到了一樣東西,它能夠在眨眼之間奪人性命。”
“是什么?”云朵迫不及待地追問,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緊張。
“命書?!?/p>
好運的聲音略微顫抖,“那是能夠掌控人的生死,甚至改寫命運的神秘之物,就如同傳說中的生死簿一般,只要在命書上輕輕劃去人的名字,那人就會瞬間失去生機,暴斃而亡?!?/p>
云朵聽聞,只覺得心驚肉跳,后背一陣發涼。
她從未曾想到,世間竟有“命書”這般可怕的物件存在,她不禁想到自己娘親那同樣突然的暴亡,難道也是因為這邪惡的命書?究竟是誰在背后一直針對她,用這惡毒的命書殘忍地奪走了她的娘親與師父?
君凌夜聽到“命書”二字,那雙瀲滟的眼眸中也泛起了層層波瀾,語氣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沉重與難以置信:“命書乃歸屬冥界之物,怎會出現在這下界?而且還被人操控?”
“而且命書絕非一般人能夠使用?!?/p>
好運一臉嚴肅,贊同地說道,“確實,命書不是尋常之人所能動用的,除非……是身懷大氣運之人,才有可能在命書上動手腳,并且,即便能夠利用命書改寫他人命運,自身也必定會遭受嚴重的反噬?!?/p>
“大氣運者?”云朵心中愈發忐忑,眉頭緊鎖,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之中。
然而,好運所說的竟是千真萬確。
那擁有命書之人必然與她有著深深的仇怨,以至于哪怕會承受嚴重的反噬,也要不顧一切地奪取師父的性命。
想到此處,云朵不禁毛骨悚然,因為接下來,或許就輪到自己成為那命書持有者的目標了!
在這思緒混亂之際,破天荒的,一道清麗如白蓮的身影在她的腦海中緩緩浮現——花亦夢。
回想起前世,云朵就隱隱覺得花亦夢身上似乎暗藏著無數秘密,尤其是那一次激烈的對峙,夢蝶那不同尋常的表現,讓她更加堅信云卿絕非表面上那么簡單,也許花亦夢有著像系統這般神奇的靈寶在旁協助。
再者,花亦夢曾突然毫無征兆地失蹤,而后又離奇地死而復生回到宗派。
在這段時間里,無人知曉她究竟去了哪里,究竟做了些什么,她的經歷就像一團濃厚的迷霧,令人難以窺探其中的真相。
偏偏花亦夢還有白玉的袒護,正因如此,即便她身上存在諸多詭異之處,也無人敢去深入探究。
而且,花亦夢一直對云朵心懷怨恨,特別是上次發生的事情,想必花亦夢對她和師父藥婆婆已經恨到了極點,以至于竟然劍走偏鋒,直接對師父痛下殺手。
云朵反復斟酌,思來想去,確定自己的仇敵唯有花亦夢一人,也唯有花亦夢會如此不顧一切地針對她。
既然動用命書就必然會遭受反噬,那此刻她便決定前往白林峰一探究竟!
仇恨的火焰在云朵心中熊熊燃燒,她的面容冰冷如霜,毫不猶豫地迅速離開了靈堂,朝著白林峰疾馳而去。
白林峰依舊如往常那般冷冷清清,整個山峰被潔白的寒霜嚴嚴實實地覆蓋著,仿佛一座與世隔絕的冰雪世界。
很快,云朵的突然到訪打破了這份寧靜與冷寂。
她雙眼泛紅,猶如燃燒著熊熊烈火,周身散發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甚至比峰上的霜雪還要冰冷刺骨。
她毫不遲疑地徑直朝著悠然居的方向走去,在途中,正巧碰到了峰上的雜役弟子。
雜役弟子看到她的瞬間,臉上滿是驚訝,尤其是看到她那與花師姐有幾分相似的容顏,更是有片刻的失神。
但很快,他就想起了云朵曾經對花師姐所做的種種惡事,于是當即沒好氣地大聲喝道:“你來這里干什么?”
“還嫌花師姐被你害得不慘嗎?”
“你趕緊離開吧,這里不歡迎你!”
然而,云朵對他的話語充耳不聞,直接從他身旁走過,根本懶得與他多費口舌。
見云朵來勢洶洶,雜役弟子眉頭緊皺,毫不猶豫地沖上前繼續阻攔,“不許你欺負花師姐,不然……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云朵聞言柳眉一挑,目光如冰地直直盯著他。
就在雜役弟子尚未反應過來之時,云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一記手刀,干脆利落地將他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