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納命來!”一聲怒喝響徹云霄,帶著無盡的殺意。
“師父不要!”蕭逸塵心急火燎地高呼,聲音中充滿了急切與擔憂。
云朵此刻已是遍體鱗傷,然而那琉璃般的眸中卻滿是滔天恨意,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焚燒殆盡。
恰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異況驟然出現。
不知從何處驀地竄出一柄劍,如一道閃電劃過,瞬間就將元真元老手中之劍擊飛。
元真元老先是一愣,隨即暴跳如雷地叱罵:“你們好大的膽子!”他驚愕萬分地急速后退,心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要知道,他可是合體境的大能強者,究竟是何劍竟能如此輕而易舉地將他的本命劍挑飛?而且還這般趾高氣揚,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很快,蜀道宗祖師爺的反應給出了答案,只見向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祖師爺,此刻居然對著那柄劍呈現出無比恭敬的姿態。
言辭之中不僅充滿了謙卑,甚至還帶著討好之意:“前輩勿怪,只是您緣何會在此?”他那雙精明無比的老眼在乾坤劍和云朵之間來回掃視,絞盡腦汁地思索著其中的關聯。
乾坤劍的劍尖直直對準他,對于他的恭維之詞全然不買賬,語氣凌厲地說道:“吾在此與你無關,倒是你們,為何對吾主窮追猛打?”
“什么?!”蜀道宗祖師爺的眼皮猛跳,一個可怕至極的念頭瞬間油然而生。
莫非向來高傲無比、從不輕易屈服的蒼乾劍,竟然認了這個狐族的妖女為主?這怎么可能?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讓人難以置信。
蜀道宗開派祖師留下的鎮宗之寶乾坤劍,居然最終選擇了一個狐族妖女作為主人。
這種事情,倘若說出去,恐怕沒有任何人會相信!可殘酷的事實就明晃晃地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后面的幾位元老也紛紛反應過來,他們的臉色瞬間變得色彩斑斕,有震驚的蒼白,有懷疑的青黑,盡是滿眼的難以置信。
乾坤劍才不管他們如何震驚,毫不猶豫地將云朵護在了自身劍身之后,那態度與先前簡直是天壤之別。
它溫柔且堅定地說道:“吾主,莫怕!他們不敢再傷你。”
云朵也未曾料到,在這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竟是這柄向來賴皮的劍扭轉了整個局面,她迅速服下一顆丹藥,低聲說道:“多謝。”
乾坤劍因為她的這聲回應,劍身歡快地蹦了好幾下,這一幕把蜀道宗的幾位老祖看得目瞪口呆。
雖說只是一柄劍,可他們卻仿佛看到了一副諂媚討好的嘴臉,這劍真的還是劍陣里那柄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乾坤劍嗎?
元真元老眉頭緊皺,滿心焦慮地向祖師爺問詢:“這……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祖師爺無奈地搖頭嘆息:“能如何?”他的目光深沉而復雜,繼續說道:“乾坤劍乃是我宗開派祖師所留,倘若重新認了主,那我宗所有人皆要以劍主為尊,這是前輩留下的鐵律規矩,不可違背!今日之事,也只能就此罷休。”
然而,還有一句他未說出口。那就是,倘若云朵有意要入蜀道宗,那將無人能夠阻攔,甚至,那宗主之位,也原本就應當屬于劍主所有。
畢竟,乾坤劍代表著第一代宗主,它所認可之人,無疑也意味著得到了開派祖師爺的認可。
瞧著危機終于得以解除,蕭逸塵情不自禁地為云朵長舒了一口氣。
方才,師父等人那凜冽的殺意可是毫不掩飾,當真讓人心驚膽戰。
云朵依舊沉默不語,她主動握住那把歡欣雀躍的乾坤劍,轉身急切地尋覓方才出手相助的黑袍人。
然而,那人卻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來無蹤去無影,徒留云朵滿心的疑惑與感激無處安放。
見此情形,她抿了抿唇,思緒早已飄向滄海,想著要盡快與君凌夜和狐貍爹會合。
可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蜀道宗的幾人再次橫在了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閣下留步。”
“乾坤乃是我宗開派祖師留下的寶劍,如今它認你為主,想必你……”幾人急切地說道。
云朵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的喋喋不休,“放心,我對與你們蜀道宗有所牽扯毫無興趣。”
她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決然,“此前入宗也是迫不得已,只為了救出我父親罷了。”
她的目光堅定而又決絕,“你們若不對我們窮追猛打,今日之事,我大可不再追究。”
見她語氣如此傲慢,元真元老不禁不滿地冷哼一聲,“雖說乾坤劍認你為主,但這不意味著我蜀道宗就認可了你!”
蕭逸塵見師父屢屢對云朵這般不客氣,心中明白這皆是因自己而起。
他面帶歉疚地看向云朵,“對不起,我師父他性子有些急躁,你莫要往心里去。”
他這番維護云朵的話,瞬間點燃了元真元老的怒火。
“逆徒!為師何時性子急躁了?”元真元老怒目圓睜,大聲呵斥道,“我看你就是被這妖女迷惑了心智,將為師多年的教誨全然拋諸腦后了!”他的怒吼如驚雷般震耳欲聾。
可蕭逸塵卻依舊面色平靜如水,他直視著師父,堅定地說道:“師父,請您相信弟子。”他的聲音沉穩有力,“我自己的劫難自己去渡。”
元真元老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只是這愛徒心切,讓他在一時之間失去了冷靜,亂了分寸。
“小輩們的事有時不宜過度干預,你這當師父的過于嚴苛也不妥,莫要弄巧成拙。”蜀道宗祖師爺實在看不過去,忍不住出言勸說。
“我看逸塵這孩子頗具悟性,你給他些時間,相信他定能渡過此劫。”祖師爺的話語中飽含著對蕭逸塵的信任。
在這番勸解之下,元真元老望著自己的愛徒,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最終幽幽長嘆一聲,“也罷,能否成就大道終究取決于你自己的抉擇。”
得到師父的許可,蕭逸塵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追上已經離開的云朵。
其實,云朵心里也跟明鏡似的,蕭逸塵恐怕早就認出了自己,不然也不會毅然決然地破掉殺陣,放她逃脫。
他的這般舉動,在蜀道宗眾人眼中,無疑是大逆不道,往嚴重了說,那便是背叛師門。
所以,她腳下的步伐并不快,因為她心中也有許多話想要對蕭逸塵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