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卉把解冰的豬肉放入鍋中焯水,把紫蘇韭菜分別切碎,撈出來焯過水的豬肉切片。
紫蘇炒豬肉,再炒空心菜,韭菜燉雞蛋湯。
等菜上桌后,余媽跟余年在廳堂里看著電視。
余卉幫母親盛好飯,余年先盛湯喝,母女三人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晚飯。
余媽問向余年,“年年,你既然考上清華,要不要慶祝一下?”
余年聞言,從電視上收回眼,看向余媽,“隨媽吧。”
“行。”余媽喝口湯,續道:“等下問問你爸。”
母親對年年關懷的道:“年年,今日辛苦了,多吃點肉。”
“嗯。”余年低首吃飯,“媽,你也多吃點。”
一旁的余卉聽到母親與妹妹的互相關懷著對方,低著頭的那雙眼微熱,夾向空心菜。
余媽抬頭看向低著頭吃飯的大女兒,順帶關心道:“阿卉,你也吃。”
余卉低聲嗯一聲,兩人誰也沒有發現余卉的不對勁,余卉吃完飯后又盛一碗湯喝下。
便放下碗筷,轉身看向電視上,對于母親與妹妹兩人的談話,她不再關心。
等再次聽到聲音,是母親的罵聲,“阿卉,還不收拾。”
“你是耳朵聾了嗎?”母親不算嚴厲的聲音在數落著余卉,“年年已把菜端回廚房了。”
余卉起身把晚疊著端回廚房,此時廚房內的年年,把菜放到冰箱里,蓋上保新膜。
余卉把碗洗好,再抹一下桌子,沒怎么干過農活的余卉,忍著手上的水泡涮好碗。
等余卉再次出來坐下的時候,內心的委屈感已平靜。
追劇追到十點鐘的時候,余卉回房睡覺了,今日太累,沒多久便睡覺。
次日,余卉醒來時已是早上九點,媽媽妹妹都不在家。
余卉洗漱后,洗曬好衣服,吃過早飯,帶上書包鎖好。
到街上,等下一班的公交車,余卉在候車廳等上一個小時后,才等到公交車。
余卉坐著公交車上等路過自家的地時,余卉看向車外,見其他的地里都是三兩個,又或四五個幫著干活,就自己那塊地里,只有母親一個埋頭挖花生。
很快車穿過母親她們,余卉一路上看著公路邊上的地址名,以防坐過頭。
車上也有其他與余卉同校的同學,他們當中有三人結隊相伴而去,也有兩人一起約去的男同學。
余卉進校時,多的是身邊的同學在討論著誰考上大學,考上什么大學。
余卉一路聽到教室,教室里的同學也在討論著那個考上清華北大,又有誰考不上之類的話。
余卉的坐位還挺靠前的,所以最能聽到左右前后的討論聲。
余卉在學校三年里鬧出不少哄人取笑之事。
后排不怎么有上進心的那三五個男同學見余卉時不時的被人取笑,因著這個,余卉在班上得了個“喜劇”的小綽號。
女同學起初還是愿意與余卉玩一塊,但隨著相處的日子漸久,女同學老是在喚余卉,余卉要么是低著頭看書,要么是在看著某處發呆,偶爾還笑一笑。
這個發現,平常與余卉好的女同學漸漸的疏遠她。
男同學更是與余卉說不上話,余卉啟起初是傷心了一段時間,得知余年是她妹妹后,余卉又總是被一些男同學上前追問有關妹妹的喜好。
而女同學則是一邊要余卉幫忙問一些她們不懂的學習上的事,后又一邊在心里低嘲余年。
這么聰明的余年,既然有這么一個傻缺姐姐。
真是好笑至極!
有一次余卉在廁所里上廁所,后進來的女同學,正是自己的班上同學。
“那個余年既然是余卉的妹妹!”其中一個大笑著嘲諷道:“余卉那傻缺,人說她是喜劇感,她還真信啊。”
“可不是?”令一個女聲響起,也是大笑著,“還有上次,我們騙她說是老班要罰她掃廁所,她既然信了,最后因上老班的課缺一節課。”
“是啊,最后還是被老班罰炒十遍那節課的內容。”
又一個囂張的笑道。
而在隔間里的余卉聽到她們的談話,頓時火冒三丈,出來便與三人打起來。
廁所的動靜,引來更多的同學來看熱鬧,沒一個敢上前拉架。
最后不知是誰把老師叫來,班主任對著四人大喊一聲:“余卉,張翠英,李沐妍,陳慧娟,都給我住手。”
余卉被班主任這么大聲一喊,本能的啰嗦一下身子,其余三人也停。
四人被到辦公室,班主任對著四人大喊道:“你們四人,既然在廁所里斗毆?”
“成何體統?”班主任訓累了,拿起茶杯喝上一口茶后,續訓,“張翠英,你來說,怎么回事?”
張翠英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正面回答班主任,班主任見張翠英不回,又看向李沐妍道:“李沐妍,你來說,怎么回事?”
李沐妍此時蔫蔫的道:“老師,我……”
陳慧娟更是害怕的低頭著,班主任見陳慧娟更是不會回答,最后視線看向余卉,嚴厲的道:“余卉同學,你來說說,怎么回事?”
余卉頂著皮青肉腫的臉道:“老師,她們三人上次以老師的名義罰我掃廁所。”
班主任聽到余卉的話,頓時鷹眼看向三人,嚴厲的問:“余卉所言可是真的?”
三人被嚴厲的班主任喊的身體一啰嗦。
弱弱的低聲回:“班主任,我們知錯了。”
“你們三給我寫上十萬字的檢討書,同時還得記一大過。”
“是,老師。”三道弱弱的聲音應道。
事態嚴重,自然是少不得請家長一趟。
等三位家長來的時候,余卉已被班主任喊回教室了。
余卉下課后跑一趟校醫室,拿上外敷的藥當即使敷上。
張翠英三人也在兩節課后被放回教室。
次日,三人當著全校的同學檢討,又記上一大過。
至于是何惡劣之事,校方不予透露。
余卉從回憶中回到現實,又與張翠英三人遇上,四人誰也不理誰。
余卉上臺領了自己的那份通知書,又坐到自己的位上。
等全部的同學領取完,在班長的帶領下起立向講臺上的班主任躬身拜道:“謝謝老師的三年教導培育。”
“再次向老師致謝!”
隨著班長一聲令下,教室里的所有人皆躬身拜道:“老師,辛苦了。”
接著大型的謝師宴,各個班集都辦了謝師宴。
余卉坐在卡拉室的角落里,看著男同學們大多數已是醉熏熏的。
不少老師也被學生們灌醉了。
謝師宴散時,已是下午,回去時是姐妹兩人一起回去的。
姐妹二人回家放下通知書,便到地里挖花生的挖花生,摘花生的摘花生。
余卉挖到半塊地的時候,太陽落山了,母女三人收拾東西回家。
二嬸這時又收拾東西回家,對余卉姐倆道:“卉姐,年年這是回來啦?”
“是啊,二嬸。”余卉姐倆一前一后的回答。
在路上遇上左鄰右舍的伯伯嬸嬸的,余卉姐倆先是叫人,后面的余妍余慶也跟著一起叫人。
余七嬸擔著花生,在后面跟上,先是叫了兩個媽媽道:“這不是大嫂二嫂?”
“七嬸。”余媽聞言轉身看向后面一個六七歲的老嬸子,還擔著滿滿的倆大筐花生,笑臉道:“你年紀大了還是這么勁壯。”
余七嬸笑著道:“他大嫂子,你別夸我啦。”
“老人不經夸。”
余年先是叫上,“七嬸婆,這么厲害啊!”
“你這丫頭,我老婆子也厲害不了幾年嘍。”
余七嬸挑擔著兩大筐花生越過她們。
沒過一會兒,后面又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大嬸,二嬸。”
余卉姐弟四人回頭看向后面的那人回叫,“大嫂子。”
后面跟著的倆哥兒在媽媽的指導下一一叫了人。
余年看著那兩小侄子問:“小余圣,小余軒,你兩告訴姑姑,今天摘了多少花生?”
小余軒睜著黑溜溜的眼睛看向余年,奶聲奶氣的回,“年姑姑,摘了很多很多。”
手上不忘比劃著,余年端下捏了捏他那圓呼呼的小黑臉道:“怎么幾天不見,小蘿卜頭曬這么黑?”
余年放開小余軒,繼續推著車往家走,余卉也想捏捏那兩張小圓臉,奈何兩侄子就是不喜歡她。
大堂嫂跟在后面,余媽見她這么年輕就挑擔著兩大筐子的花生,后面還拖著兩孩子,便道:“大嫂兒,你那兩筐花生放到我們車上吧。”
大嫂拒絕道:“大嬸,不用了,沒多久便到家了。”
“你拖著兩孩子,身上又挑著這么重的花生,回去肩膀上該紅了。”
余媽是過來人,深知其中的個楚,勸道。
余卉聽媽媽這么勸,也跟著出聲,對大堂嫂道:“大嫂,你先回去,倆侄子就跟著我們走。”
大堂嫂聽余卉這么一說,也覺得行,對旁邊的倆兒子道:“你倆跟著大姑姑一起回,我先回家了。”
倆侄子聽到媽媽的話,搖頭道:“我們不跟大姑姑。”
“那二姑姑呢?”
兩孩子直直的看著余年,眼睛亮晶晶的,點頭對自己的媽媽道:“二姑姑,好呀好呀。”
之后大堂嫂挑擔著兩大筐花生,越過她們,后面二嬸邊推車邊笑道:“這小哥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人教的。”
前面的余媽聽到二嬸這么一說,也笑著,“是呢,人精似的。”
后面的余慶聽到媽媽跟大伯母的話,下意識的看向大姐,余卉全場低著頭推車。
余妍則是與余年一起談起學習上的事,這邊二嬸聽到女兒在與余年討論著學習上的事,轉身看向余慶道:“你跟你姐學學。”
余慶回道:“這不是正在學嗎?”
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只是余卉沒融入她們中,這一刻的余卉頭次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在場的親人誰也沒有發覺余卉內心的那抹酸楚感,連余慶也跟著余年討論一些問題。
到家后,余卉與母親卸貨,年年則是送兩孩子回他們家。
卸貨完后,母親拿著剩飯剩菜去喂雞,余卉拿上菜籃子去園子摘菜。
等余卉洗好菜,余年還沒回來,余卉又上樓把今日曬的花生收翻入筐。
收了衣服下樓,余卉又飯煮上,菜炒好,母親喂雞回來又洗好澡,妹妹余年還沒回來。
等菜上桌后,母親對余卉道:“你去一趟把年年叫回來吃飯。”
余卉聽了后,轉身拿上手電筒出了家門,往大堂哥家里去,余卉到堂嫂家,果然見年年正在被大爺爺問話著。
余卉先是叫了大爺爺,又叫了大伯,大伯母,大堂哥,大堂嫂。
余年見余卉來,對大爺爺道:“大爺爺,我們先回去了。”
“好。”大爺爺渾濁的聲音響起。
大嫂這時端著菜上桌,挽留道:“坐下來一起吃吧。”
余卉擺手拒道:“大嫂,我們家的菜上桌了,回去吃。”
說完兩人先后出了大堂哥家,回到家里,余卉先把電視開了。
母親與余年討論著大學宴的事宜,余卉又不得不關小點聲。
等總于吃完飯后,余卉收拾碗筷,余年端菜。
等余卉洗好碗出來,母親正在與父親通電話,妹妹上樓洗澡。
余卉想聽,但被母親叫去洗澡,余卉又拎著衣服去沐房洗澡。
廳堂里,母親對電話那邊的父親問:“年年的學費湊夠了嗎?”
“沒,還差兩千。”父親的聲音從電話里傳過來,吸一口煙,才道。
“啥時候回來?”母親再次問。
“年年辦大學宴的時候回。”父親回答后,又道:“宴席上的物需列一張清單傳過來。”
“好。”余媽回答后,電話掛了。
然后上樓找年年,余卉洗好澡出來,沒見到母親,電視已播完一集,余卉出來坐著桌前,一邊擦著頭,眼睛看著電視上。
等電視播完,余卉換臺看其他的,到十一點的時候,母親拿著手機下樓,見余卉還在看電視。
便道:“還不去睡覺,天天看還不膩。”
“要是明天再起不來,別怪我拿水潑你。”
余卉最后關上電視,睡覺了。
第二天又早起不來的余卉等余卉洗漱后,把昨天的衣服洗了曬上,母親不在,余年則是在院里摘昨天與前天未摘的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