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余卉，被余年招呼道：“這么大半天上哪去了，快來吃飯吧。”

余卉應一聲：“好咧。”

之后把余然松綁下來，到廚房里先給余然盛一碗糊粥喂。

余卉坐下來后，舀一口粥吹兩下后，喂進余然嘴里，見他并不反抗，余卉拿掉勺匙。

“到后山上走一走，逛一逛。”

果不其然的惹來余年的一陣輕訓，余卉沒看向余年，余年倒是看向余卉，“姐，這么大的風，你也放心帶著他去吹風，就不怕他吹著風寒？”

余卉低頭著，弱弱的回一句：“這不回來了嗎。”

“他那是沒風寒，不然有你受的。”

余年說完最后一句，便閉嘴。余卉從進門到現在還沒發現母親的身影，轉移話題道：“媽呢？”

余年這個時候才舒心平穩的回道：“她呀，跟你一樣到哪溜達了。”

“噢！”

余卉噢一聲后，不再說話，專心喂余然。

余年抱著周馳自己也在低頭扒飯，余卉喂完余然的時候，余年早已吃完飯。

余卉自己吃飯的時候，中午吃熱過的粥，等余卉用完了午飯，余卉抱著余然回房，余年則是坐一旁的沙發上。

余卉記著母親還沒吃午飯，轉頭看向余年道：“年年，你給媽打個電話，叫她回來吃飯吧。”

“好。”

余年拿出手機點出母親的號碼，余年的手機鈴聲是一首老歌，余卉聽著一會兒，還怪好聽的。

電話接通了，余卉不再聽了，關上門后。余卉哄余然睡午覺，抱著余然輕拍著余然，嘴上也輕哼著歌曲：“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一直重復著這兩句歌謠，余卉抱著余然還邊走邊哼唱著哄余然睡覺，哄上許久后，余然終是睡覺了。

余卉把余然外套脫下，墊上布墊，余卉放下余然，蓋上被子。

自己則是把今天看到的好景畫到紙上，余卉關上門躲在自己的臥室里畫畫。

客堂里，余年掛上電話后也上樓去午睡，母親進門的時候，靜悄悄的，叫她回來吃飯，結果呢？

是自己一個人吃飯，母親就近的敲上余卉的房門，余卉聽到敲門聲，緊忙放下畫本。

起身去開門，見是母親，把門拉開，喊道：“媽，你回來不吃飯，敲我門是干什么？”

母親見門開了，便放下手，問：“你姐倆吃飽了？”

“嗯。”余卉點頭嗯一聲，“媽，我倆吃完了，你去吃吧，不然涼了不好吃。”

母親轉身到廚房去，余卉再次關上門，又坐回桌前，繼續剛才未完成的畫作。

這次余卉沒有把畫架子架起來，而是坐到桌前，紙是素描本，筆是鉛筆。

余卉已經把山的輪廓畫出來，此時正在給山的四周潤筆細描。

余卉畫完后，翻過一頁，把昨天后山的聚會也畫下來，山還是那座山，比起上一幅畫，這幅畫多了人群。

余卉先把最左邊的中年男女老少圍在火堆前說說笑笑的人畫出來，還有他們每個人的臉上表情都細刻紙上。

接著就是中間的那堆小伙子們了，有扭頭搞怪的，有抱著孩子的與旁邊的兄弟說笑著的。

還有就是最右邊的那堆圍在火堆前的姑娘們，余卉把她們每個人的表情都生動的刻畫紙上。

還有遠處捉迷藏的小孩子們也被余卉生動的描繪紙上，跑來的雞有些是幾只一群，有些是十幾只一群。

還有蹲在人群外的狗，它們正在低頭吃著人扔到地上的骨頭，肥肉等，還有小孩吃一半不吃的肉塊。

火堆上空的煙是吹向山的方向，可惜的是，余卉沒有彩繪筆。

等余卉畫完兩幅畫，看一眼窗外，天已經是暗沉沉的。

手也凍涼凍涼的，余卉最后合上畫本，把鉛筆收回筆袋里，拉上拉鏈，掛到柜臺上的掛釘上。

之后拉開桌前的抽屜，把畫本放入抽屜里，再把抽推進去。

余卉站起來伸展一下坐久的身體，原本酸痛不得的腰腚，被余卉這么仰身向后拉，那叫一個酸爽，爽得余卉都想倒床就睡。

余卉留戀的看看半步就能躺下的床，困意襲來，猶如洶濤駭浪般涌向余卉。

余卉強行讓困意退下，見床上的余然此時睡得無拘無束的。

余卉一時之間既有些羨慕余然，想睡就睡，想哭就哭。

余卉看著床上的余然，聯想自己以后還要過上好幾年這樣的日子，余卉就覺得自己此時正處一片無邊無際的深海中。

她想上岸，但四周無一人，自己就浮著一塊浮木上，海浪一吹，余卉便被海水淹沒了。

余卉被自己的想法嚇一激靈，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已經是六點半。

等余卉出臥室，余年正在廚房里做飯，母親則是在衛生間洗澡。

余卉折回臥室，看到床上的余然正睜著眼看向余卉，余卉走近床前抱起已經醒來的余然。

拿著他的換洗衣服，上樓。

余卉進二樓的衛生間，見到周馳換下來的衣服，余卉把衣服掛到掛鉤上，拿沐盆給余然放水。

等水放滿，余卉把余然身上的那一層又一層的衣服脫下來，脫至裸赤，余卉把余然放入水中。

用手托著他的頭，另一只手拿毛巾擦洗余然的身體。

余卉擦洗完后，讓余然坐著泡一會兒，在水涼前抱起余然，用沐巾卷著余然，不讓冷風吹著。

身體擦干后，余卉給他穿上衣服，剛才脫下多少件，現在就得給他穿上多少件。

余卉給余然穿好衣服后，又下樓，余年正在端菜上桌，余卉心里有愧，抱著余然也到廚房端菜上桌。

母親此時已洗好澡出來，晚飯挺豐富的，一道清炒白菜，一道豬蹄黃豆湯，一道豆豉煎魚。

余卉把三只空碗都盛一勺黃豆豬蹄湯，分別移到余年與母親的面前。

余卉拿勺匙先自己喝一口，試下燙不燙，大人覺得剛剛好，到小孩這可是燙嘴了。

余卉又舀一勺，吹吹，又用手指沾一滴放到余然嘴里。

余然吸吮著，余卉喂前又吹了兩次后，才把湯水喂進余然的嘴里。

余然吞下去，向余卉張嘴，表示還想要。

這個動作惹來三個大人一陣好笑，余年被自己的姐姐驚嚇到，之后看向余卉，“你還真是什么都敢給他吃啊！”

母親則是見怪不怪的笑著，又看一眼余年懷里的周馳，蹙眉道：“那像你一樣，什么都不能給你兒子吃，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

余年指著黃豆豬蹄湯，輕聲駁道：“這么油膩的湯，一個半歲的娃娃的胃能受得了？”

母親抬了抬下巴，“呶，你看看你姐，有給他吃油了？”

余年看向余卉，見她把上面的油漬蕩開，舀其中的湯水。

余年看看白白胖胖的余然，又看向自己懷里瘦瘦弱弱的兒子，這下徹底是說不出來話。

余卉這邊一碗湯有一半是喝到余然的肚子里，余卉再喂一口，余然左右擺動著腦袋，就是不喝余卉的那勺湯。

余卉便自己把剩下已經涼透了的湯一口悶下去，再盛一碗熱的，余卉兩三下就喝完了。

余卉盛飯的時候，先夾一口魚肉喂進余然的嘴里，余然在口里嚼上兩回才吞下去。

余卉笑話他，“小饞貓。”

余卉沒夾豬蹄，她不吃肥肉，一只豬蹄沒幾塊瘦的，余卉夾向白菜，魚。

兩碗米飯下肚，余卉飽嗝了，余年比她還早放下筷子，飯后是母親收拾清洗的。

余卉把余然放到沙發上，自己攤開腿躺坐著沙發上。

大晚上的，夜風習習的吹著，就算是余卉想出門溜達溜達，此時的余卉也不想走。

余卉的電話此時響了，余卉拿出一看，是老爸打來的，余卉接得很快，余卉對著視頻里的余父，喊道：“爸，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

余父沒見余卉把余然，又見是在自己的家里，“怎么躺著？”

“吃的太飽，有點脹到了。”

余卉回完話，下意識的看向母親，見母親端著手機看視頻，余年則是坐到余卉旁邊，抱著周馳。

對余父打聲招呼道：“爸，你下班了嗎？”

“還沒，還得等兩個小時吧。”

余父通過視頻看一眼余年及外孫，見外孫瘦瘦弱弱的，余父皺眉問：“怎么這么小？”

沒等余年回答，余卉先一步搶答：“爸，周馳現階段的攝食只是粥與奶粉。”

連父親都這么說，余年反駁道：“也有吃豬肉蝦仁這些的。”

余卉把手機轉向沙發上的余然，父親見到白白胖胖的余然，笑道：“這小子被你姐照顧的很多。”

余卉她們是看不到父親的表情，但聽聲音也是很高興的。

余卉趁此時，看向余年，示意她去問問老媽，要不要與老爸說上一兩句什么的。

余年搖搖頭，湊近余卉的耳朵輕聲道：“姐，要說你去說。”

余卉的臉頓時垮了，之后又振作起來，把手機遞給余年道：“你先拿著。”

余年還沒答應呢，手機便到手里，余年不得不與老父聊天著。

余卉越過沙發，到餐桌前，坐下來，觀看著母親的臉，母親被自己的女兒看久了。

不想不注意都難，便抬頭看向余卉，問：“想說什么？”

余卉小心翼翼的提問：“媽，你現在還惱我爸嗎？”

母親被女兒的話問得一愣，半晌后才回道：“我惱他，又如何，離婚后我能上哪去？”

余卉被母親的那眼淚心痛到了，余卉上前抱著母親，“媽，沒事，你還有我與年年呢。”

余卉抱一下就松開了，“媽，既然你不想與我爸說什么，就不說了吧。”

余卉又多嘴說一句：“媽，凡事看開些，以后要是呆在家不順心了，就上南寧找我們。”

母親便沒有回余卉，余卉看一眼母親，又回到沙發上，拿回手機，與余年遞一個眼神。

余年抱著周馳走到母親身邊坐下來，輕聲與母親聊著什么，余卉沒去聽。

余卉對視頻里的父親道：“爸，你到時回家，多讓著點我媽吧。”

父親這次沉默了，許久后余卉才得父親的回話，“知道了，錢打給你了。”

“爸，你幾時回家？”

余卉點頭后，又問向父親。

“我也不知道，過幾天吧。”

之后又沒什么可聊的，兩人掛了電話，余卉的嗝癥已好，放下手機余卉進臥室拿上自己的衣服到衛生間洗澡。

這一洗便是一個小時久，等余卉出來的時候，手里端著水盆，里面裝著洗好的衣服。

余卉開亮手電筒，上樓晾掛衣服，被母親看見，輕訓道：“明天再掛吧。”

可余卉此時已經上樓了，聽不到母親的話。

余年見母親還有心情訓人，心里終算是松口氣。

等余卉掛好衣服下來，余年也上樓洗澡，周馳讓母親抱著。

余年洗澡又是一個小時之久，余年也把衛生間里余然周馳的衣服及自己的衣服也洗了。

也學余卉，順手把衣服拿到樓頂掛曬好。

余年下樓的時候，余卉正在廚房里給兩個孩子煮雞蛋粥，出鍋前再撒上一把蔥花。

余卉分盛兩碗端上餐桌，之后從沙發上抱起余然坐過來，舀一口吹上好久才喂進余然的嘴里。

余年也從母親懷里抱走周馳，坐到余卉旁邊，先舀一口吹涼后才喂進周馳的嘴里。

余年看一眼時間，已經不早了，對母親道：“媽，你也去睡覺吧。”

余卉此時也抬頭看向母親，“是啊，媽，你清楚自己的身體。”

母親被自己的兩個女兒推覺，“好，我這就去睡覺。”

母親上完廁所后，進自己的臥室，關上門后。

過一會兒，周時逸打來電話，余年接通，手機平放桌面上，余卉從聲音里聽出周時逸此時的疲憊，“做什么呢？”

余年拿起手機，照著周馳讓他看一眼，周時逸驚訝的問：“怎么這么晚吃晚飯？”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兒子什么喂胃。”

周時逸見她母子倆獨自在客堂，便問：“就你兩？”

然后余年又手機轉向旁邊的余卉，余卉咧牙笑道：“妹夫，還有我倆呢。”

“姐。”

周時逸喊一聲余卉，又被余年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