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卉進二叔家的時候,是余慶來開門。
“姐,你怎么這么晚了還出門?”
余慶開門第一句便是這么問,余卉進門后,跟著余慶進客堂,也是無奈的回道:“我也不想這個時候出門。”
說完叫一聲沙發上的二嬸后,余卉才解釋,“還不是這兩小祖宗。”
二嬸抬了抬下巴,示意余卉坐下來,“坐。”
余卉也用下巴抬了抬,示意她看向周馳,之后又指了指背上余然道:“二嬸,我這抱一個背一個的不好坐。”
隨后余妍搬來一張沒有靠背的凳子放到余卉身后,道:“姐,這個可以坐。”
“好。”
余卉坐下來后,見二叔沒在家,問:“二叔與我爸一樣去小賣部娛樂?”
“嗯,是啊。”
二嬸玩著手機頭也不抬的道:“他們爺們不就好每年一回家便聚在小賣部里一大幫老爺子們聊天,或者是搞一個春節活動。”
余卉聽言,問:“二嬸,今年在哪辦?”
“這不正在商量著?”
余卉坐著久了也有些夜深,便起身與余慶辭道:“阿慶,我先回去了。”
余慶低頭只顧著玩游戲,聽到余卉的話,回一句:“知道,門我?回來再鎖。”
余卉進客堂的時候,只留下客堂的燈還亮著,余卉進廚房提著開水壺出來,放餐桌上。
又把兩個奶瓶用開水清洗好,分別倒入開水,之后又分別倒入兩勺奶粉。
蓋上奶嘴,在空中搖晃幾下,余卉試一下溫度,還有點熱,又搖晃幾下。
才把余然從背上松綁下來,余然被放到躺椅上,周馳被余卉坐抱著,讓他雙手奉著奶瓶自己喝,余卉另一只手托著余然的奶瓶喂奶。
中間停頓了三五次,才把奶喝完,余卉抱著周馳進臥室,之后余然也被抱進臥室。
鋪好墊布,又給兩人換上尿不濕,余卉這一天才算是忙完。
次日,余卉起床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忙著做糍粑,糊紅紙,貼倒福字。
今天余年能下床,早餐是在一樓吃的,周馳還是余卉在帶。
余家卉家,父親去打掃祠堂,每家每戶去一個,余卉綁一個抱一個的出門了。
昨天做糍粑,今天又做。
余卉出門走在路上,聽到有關自己的一些謠言。
余卉聽了一兩句,無非就是自己還沒嫁人生子,就領會先帶孩子的苦。
余卉給妹妹帶孩子卻不想嫁人,還有父親也在外面生一個孩子抱回來讓余卉帶。
還有一些是上門做媒不成的那些人,屢屢上門被拒,傳著傳著傳到最后,余卉未婚先孕。
余然其實不是她弟弟,而是她兒子。
難怪她不愿嫁,原來是嫁不出去啊。
余卉最初聽到這些的時候,恨不得撕爛她們的嘴,也恨不得當場幾個巴掌扇到她們的臉上。
方可才解恨!
余卉走到祠堂的外圍不遠處,掏出手機錄下他們的清掃祠堂。
這一站便是一大半天,余卉一抱一綁的回家,余年已經下樓,正在喝著粥。
余卉進廚房,母親正在燒開水,父親也隨余卉身后回來。
余卉先盛一碗余然周馳吃的粥,父親也拿碗吃午飯。
余卉一手抱著周馳,一手端著碗,有些燙,余卉的指尖被燙到。
母親見她給手指吹氣著,便拉著余卉的胳膊道:“你先出去,我來端。”
“哦。”
余卉遲鈍的應一聲,之后反應過來后,轉身出廚房,把周馳放回余年懷里,把余然松綁下來。
母親端著的那碗粥放兩人的中間,之后母親又折回廚房,父親此時坐到余卉的這邊,一個人安靜的扒飯著。
余卉把桌上的那碗粥推向余年那邊,道:“年年,你先喂著周馳。”
說完后,余卉抱著余然起身進廚房,再拿一只新的碗,再盛一碗。
這次余卉用抹布隔著碗端到菜籃子里,然后余卉又提著菜籃子出廚房。
放到餐桌上,之后再端到桌上,余卉看一眼旁邊的父親,問:“爸,要不你把菜熱熱再吃?”
父親端著一碗冒煙的粥,和著凍涼的菜送著吃。
聽余卉的話,停頓了一下,抬頭看一眼余卉,回:“粥太熱,用凍菜和著一起吃剛剛好。”
“啊,這樣?!”
余卉有些詫異的看向余父,她在這個家這么多年了,可是深知父親的那胃可挑剔了,過餐的菜與過夜的菜,他是不會動。
還有凍涼的菜,他也不會動,可今天的父親有些反常,不僅不嫌棄,還吃的很愉快。
這期間余卉可是頻頻回頭看向父親好幾次,最后還是忍不住把心里的想說的話問出來。
“爸,你這不是不吃凍菜嗎?”
余卉的剛問完,父親夾菜的手突然就停頓了一下,之后又繼續夾,“爸這不是太餓了嗎。”
“哦。”
余卉余光看一眼余父,余卉看向此時的父親,心里有點感傷,突然間就覺得父親有點可憐。
旁邊的那個男人此時在余卉的眼里是真的老了,不再是已前那個她心里崇拜的大英雄。
而是一個已經漸漸老邁的普通父親,他也會吃之前不吃的菜。
歲月痕跡在他的身上留下太深,余卉一邊喂著余然,一邊在心里感傷著歲月不饒人。
等完余然,余卉自己也吃了午飯,父親此時吃完了,廚房里母親對父親說了這大半年以來的第一句話。
“水燒開了,可以殺雞。”
父親也在廚房,聽到老妻的那一句話,雖是平常再不過,可對父親來說,是激動異常。
“好。”
連說話的聲音也沖滿喜悅,嘴角微抖。
之后父親轉身出了門,不用余卉猜,父親也是去雞舍抓雞,余卉抱著余然吃完午飯后,在一旁旁觀父親殺雞焯水拔毛。
之后父親拿著煮過的雞,豬肉,帶上香蠟燭,到祠堂祭拜。
余卉抱著余然去洗澡,幫余然洗好澡,余卉自己也洗。
等余卉洗好衣服提上樓頂晾掛好,母親也在衛生間洗澡。
余年在二樓衛生間洗澡,之后父親祭拜回來,便是切雞燉湯,洋蔥炒肉片。
父親炒完洋蔥肉片,又炒一道萵苣菜。
父親炒完菜,刷好鍋,母親已經出來了,在父親的洗澡期間,母親端菜上桌。
等父親出來,母親已經給四只碗都盛滿湯,余卉抱著余然還坐沙發上玩手機,看到陳靖軒發信息過來。
余卉點進一看,又是一些費話,余卉也挑了三五個問題回過去。
比如陳靖軒先發過來的:吃晚飯了嗎?
余卉抬起手機向餐桌上拍一張照片過去。
沒多久,陳靖軒又發信息過來:就這三道菜?
余卉回一句:這已經是算多了。
余卉還在低頭發信息,另外的三人都坐到桌前,余年看余卉還在低頭玩手機,便喊向余卉道:“姐,吃晚飯。”
“就來。”
余卉給陳靖軒發信息:“不跟你聊了,我先吃飯去。”
陳靖軒發一個過來,但此時的余卉早已放下手機,回餐桌前。
余卉先舀一口試試溫度,不怎么燙,之后余卉才再舀一口喂到余然的嘴里。
余年也學著余卉,舀一口喂周馳,見周馳喝下,余年又喂一口。
此時無人說完,都在靜默的吃飯。
余卉把自己的那碗湯喂到一小半,余然就喝不下。
余卉端起一口悶完,之后又盛一碗湯,夾一塊雞腿啃著,啃完雞腿,余卉又夾一塊雞翅啃著。
之后又一幾口把湯喝完,余卉這次盛的米飯,吃一口米飯,余卉夾一口萵苣葉喂余然吃。
余年自己吃一口,又喂一口周馳,父親給母親夾一次雞胸肉,母親不吃的雞皮被父親吃完了。
余卉又夾向洋蔥肉片,這洋蔥肉片好下飯,余卉后來又夾了幾次洋蔥肉片。
余卉見爸媽和好,心里的那口氣松一半,臉上肉眼可見的高興起來,不僅余卉,連余年也是高興的多吃一碗米飯。
飯后,父親端菜,母親收碗便洗好。
余卉一放下碗筷,拿起手機進臥室,把余然放到床上,余卉已經是好幾天不曾畫畫了。
她先那出一本素描本,一扎鉛筆,橡皮擦,鉛筆卷刀,紙巾,絨毛球。
打開素描本,搬至中間的空白頁,余卉此時畫的是娛樂圈的明星的肖像畫。
余卉所畫的是她之前看過的《少年白馬醉春風》里面的人物,北理八公子的個人畫。
及他們的群像畫,這一畫余卉便畫到快午夜十二點,余然的哭聲叫停余卉停筆。
余卉看一眼紙上未完的畫,又看一眼床上的余然,最后不得不放筆,把工具都收納歸類后。
余卉抱起余然,起身拿著空瓶子到廚房裝開水,回來倒入兩勺奶粉。
一邊搖晃著奶瓶,一邊回臥室,周馳今晚又可以回到媽媽的懷抱。
余卉坐抱著余然讓他自己喝著奶,自己則是刷起手機。
等余然喝完奶,余卉抱著他鋪墊布,又給他換上尿不濕。
最后脫下余然的那幾層外衣,最后才自己脫下羽絨服,又把里面的毛衣脫下。
沒多久,余卉便睡覺了。
一夜睡到天亮,余卉昨晚上睡得晚,第二天自然也是起得晚。
無論母親進來叫多少次,余卉就是不醒。
倒是她邊上的余然醒來了,被母親抱起,等余然的尿不濕被母親扯下來,洗漱過。
等到吃早餐的時候,余然早先肚子餓,在母親的哄喂下吃了一小半碗。
母親后面喂進去又吐出來,索性就不再喂,而是抽一張濕巾給余然擦嘴后,又放回余卉旁邊躺著。
余年此時也抱著周馳下樓,進廚房盛粥端出客堂上。
母親見余年此時還有些微恙,關心的問:“年年,你可好些了?”
“頭還暈不暈?”
問完母親又看向余年的頭,余年等喂周馳這一口,才抬頭看向母親道:“媽,放心,姐燒的那桶桃枝葉鹽水燙洗過身體,好一大半。”
“那就好。”
母親吃一粥,余年四下里看一眼,廚房里沒看到老父及余卉的身影。
問:“媽,爸與姐呢?”
“你爸一大早的就出門去了。”母親低頭喝一口粥,等她咽下去后才回答:“至于你姐,還沒起床呢!”
“昨晚上睡得遲?”
余年確定的問向母親。
“是啊,半夜十二點還亮著燈。”
母親低頭喝一口粥,余年喂著周馳,等余年喂完周馳,母親早已吃飽。
去雞舍旁邊的柴房取柴到廚房,母親取完柴后,把昨晚上蒸熟的糍粑端出鍋,放入筐。
余年已經兩天沒出門,早餐后,余年抱著周馳出門溜達溜達。
時針指向十點的時候,余卉才睡清醒,見一旁的余然安安靜靜的躺著床上,只是他的頭扭來扭去,手想放到嘴里,但他身上的那一身衣服阻礙著。
余卉被余然的那萌樣萌得心里發軟,翻身過來就是對余然的臉蛋一個襲擊。
親上了,只是余卉的嘴唇有點干巴巴的。
余卉又親了兩下,然后才掀開被子坐起身,然后站起來,換下睡衣。
先是穿上緊身長袖T恤,再穿一件厚毛衣,最后才穿上羽絨服。
褲子是緊身綿褲,拖著綿鞋,才彎腰下來抱起余然。
此時的余卉抱起余然的那一刻,才發現余然身上的衣服早有人幫他穿上。
到客堂的時候,余卉把懷里的余然放到游椅上,自己進衛生間洗漱。
余卉的洗漱很簡單,捏指嘴厚的洗面奶洗臉,之后便是漱口。
素顏朝天的余卉,最后又拿起一旁的梳子梳一梳自己的頭發。
之后到廚房盛粥吃早餐,余卉潦草的吃完早餐,回臥室的時候,連椅帶人的帶回臥室。
余卉也把一些零食帶進臥室,繼續著昨晚上未完的畫畫。
今天余卉沒什么事可做,貼門聯有父親,摘菜有母親。
余卉拿出素描本,鉛筆卷刀,鉛筆,橡皮擦,紙巾,絨毛球。
繼續畫著昨晚上的那副少白群像圖。
余卉畫完的時候,余然張著噪子哭,余卉見就差一點點就可以完工。
邊畫著邊哄道:“然然,不哭,姐姐就一會兒便好。”
余然見余卉久不理自己,哭聲越來越大,余卉回頭看一眼余然,哄著:“然然,你再等一會兒,姐馬上就來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