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余卉顧著做湯圓,把余年提的事給忘了。
早上餐桌上,余卉吃著飯的時候,記起來,看一眼對面低頭吃飯的母親,道:“媽,年年問我什么時候過去。”
母親此時抬頭看一眼余卉,并不說話,嘴里的飯還在嚼著。
等咽下去后,思索后,才道:“你想什么時候去?”
“我?”
余卉
余卉反射性的指了指自己,疑惑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去。”
母親吃一口飯后才仰頭看向余卉,道:“既然是年年需要你這個姐姐的幫忙那就去。”
母親的心里話當然是:順便把自己也嫁出去。
但母親當著余卉的面自然是不能說出來。
說完又推道:“年年那么忙,你早點過去吧。”
此時的余慕還沒知道她老媽已經知道她交了個對象談,所以真的是以為讓自己去幫妹妹的忙。
余卉也是爽快的答應下來,道:“媽,過幾天吧。”
“好。”
母親也知道不能逼太急,不然要是被推急的起逆反心理就不好。
好不容易才讓她點頭答應的事,可不能再給她黃了。
事情定下后,母女倆不再說其他,余卉抱著余然,母親則是收拾碗筷。
飯后,余卉抱著余然刷手機母親則是扛把鋤頭出門到地里去翻地,余鄉村的人隨著元宵節一過。
又剩下老人與婦女及孩子在。
余卉一個年輕人參在她們當中自然是聽八卦,聽完時下的八卦,趁著余然睡覺的時間,余卉又自學一些畫畫。
比起最初畫的不倫不類的,經過大半年的看視頻自學,倒是能畫一些簡單的人像畫。
比起之前畫的那些《少年白馬醉春風》中的抽像人物,如今是像之五分。
余卉這大半年以來畫完一個巴掌多的素描本,余卉大概畫了一個小時多,余然醒來。
余然醒來也不哭不鬧的,只是睜著眼看向窗戶前畫畫的余卉。
余卉也是無意間的回頭看一眼床上,見余然醒來,余卉把畫到一半的畫畫合起來,然后收工具,放入抽屜里。
之后余卉動的時候才知腳麻了,屁股也坐酸,腰間更甚。
余卉先站起來伸伸腰,左右捶捶麻痹的腿,等緩解后,余卉站著能動自如后,才彎腰下來抱起余然,然后給他穿上外套。
抱著余然,拿起柜臺上的空奶瓶出臥室,奶瓶被余卉掛到余然脖項間,余卉抱著余然進衛生間,剛提下褲子。
余然便尿出來,馬桶里傳來余然冽冽沙沙的尿水聲,許久后余然才放完尿。
余然剛醒來,眼神懵懵的,余卉提上褲子,抱著余然到廚房,給余然沖奶粉。
沖好奶瓶余卉又在空中搖晃幾下,才遞到余然嘴里,余然吸吮著奶嘴。
二十分鐘后,余卉把余然綁上后背上,拿著雞飼料菜籃子到雞舍喂雞,喂完雞,又到菜地里摘萵苣菜,蔥葉。
回去的時候,余卉又折回雞舍,把從菜地里摘的草撒到地上,十幾只雞搶著吃,余卉提著飼料盆回家。
余卉在院子里的水龍頭洗好菜,又上樓收衣服,小來把余然從背上解綁下來。
之后余卉拿著余然的換洗衣服進衛生間,然后開了熱水器燒水,余然被余卉放到兒童椅上。
余卉從衛生間出門,進廚房,淘米煮飯,又從冰箱里拿出豬排骨剁碎成塊,又拿出蓮藕切片。
余卉把排骨焯水后,炒蓮藕,之后又把萵苣菜炒熟,最后余卉把排骨倒入燉鍋里,連著蓮藕一起倒入。
之后余卉開火燉排骨蓮藕湯,余卉抹擦一下手,出廚房。
回到衛生間關上熱水器,給他然放水,然后回客堂,抱起余然,給他脫下外面的那幾件衣服。
之后余卉抱進衛生間,關上水。
關上門后,余卉把余然的衣服全脫下來,然后余卉先試一下水溫,有些燙手,余卉扭開冷水的水龍頭,兌冷水到熱水中。
直至不燙手后,余卉關上水龍頭,把余然放入水盆中,坐扶著余然,另一只手拿著毛巾給他擦洗身上。
余卉給余然擦洗幾次后,抱起,余然剛好對著水盆中放尿,余卉趕忙撈起盆中的毛巾。
搭在盆櫞邊,等余然放完尿,余卉抱著余然用浴巾卷起著他的身,之后把身上的水珠擦干后余卉給他穿上衣服,棉褲。
抱到客堂,余卉把他剩下的衣服也給余然穿上,之后余卉給他穿上棉鞋,放回兒童椅上。
余卉做完這些后,才進廚房,此時的排骨蓮藕湯正在沸騰著,陶罐鍋的上方正在冒著白氣,水聲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余卉把火開成小火慢燉著,趁著此時,余卉回臥室脫下外套,拿上睡衣,進衛生間洗澡。
等余卉洗好澡出來的時候,母親剛從外面進來,余卉她那一身的冷氣冷風的進客堂。
余卉便忍不住的開口道:“媽,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不知道天黑嗎?”
而母親連理都不理余卉,余卉起初沒注意到母親的情愫不對,余卉一心惦記著廚房的湯。
穿上羽絨服進廚房,此時的排骨蓮藕湯的香味飄滿整個廚房,余卉先是開蓋看一眼湯是不是燉干。
里面還有一半的湯水,余卉先拿筷子夾一個紅棗吃起來,之后又蓋上鍋蓋,熄火。
另一邊的飯也可以拔電,余卉拔下插頭,見母親還在臥室里沒出來,余卉便進去,正好看到母親坐在床頭的凳子上默默的流淚。
余卉見此心里咔嚓一下,頓時心里一個晴天霹靂,腳步也停頓了一下。
之后余卉才上前,輕聲問:“媽?你這是…?”
正在低頭無聲哭泣的母親聽到余卉的聲音,趕緊伸起手往眼上一抹淚,連聲音也是嘶啞的。
“沒事……”
之后母親起身背對著余卉,脫下身上的外套,拿起床上的換洗衣服,轉身看向余卉,問:“水熱嗎?”
余卉點頭看向母親的臉,注意著她們的情愫,見母親只是嘶啞著聲音,便沒有大礙,余卉輕聲回:“還熱著。”
母親點點頭,然后越過余卉出臥室,余卉也跟著轉身,看向母親那脆弱的心,及微躬的后背。
余卉心里一股由衷的悲戚感襲來,能讓母親這么脆弱傷心的人除了父親還能有誰。
這才剛過新年沒多久啊,余卉的心里也跟著不好。
隨后余卉收斂下心里的不快,出了母親的臥室,往衛生間的門看一眼,之后余卉回廚房把排骨蓮藕湯倒出來。
之后余卉把鍋洗了,端著排骨蓮藕湯上桌,又端萵苣菜,端完菜,余卉最后一手一碗湯的端到餐桌上。
余卉抱起余然,坐沙發上等著洗澡的母親,等上三分鐘后,衛生間的門開了,母親出來。
先回臥室,穿上羽絨服,再出來,余卉等她坐下來后,才抱著余然坐到對面去。
余卉在餐桌上不敢問,母女兩人沉默的用餐著,這頓飯母親吃的比以往一半多。
余卉也跟著吃一半的飯,之后的收拾是余卉收的,余然被放到兒童椅上,余卉出來的時候,手上端著余然的碗。
飯中淋了排骨蓮藕湯,還撕了排骨肉末,萵苣菜也撕碎和著飯一起喂余然吃。
余卉喂著余然,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沙發上的母親,半小時后,余卉喂完余然,把空碗拿進廚房洗了。
這時,余卉坐到母親旁邊,猶豫許久后,余卉才鼓起勇氣問道:“媽,是不是爸他……”
母親即便是生氣,也是很平靜的,要不是聲音嘶啞沉悶,余卉估計是真看不出來母親在生氣。
母親聽到余卉一提問,聲音哽咽道:“你爸又去找余然他媽。”
這個余卉也是想不到,父親婚內出軌,你去告吧,三十多年的感情,怎么告。
“媽,我爸他不是答應了嗎以后不再去找她了?”
余卉側著臉看向母親,也是皺著眉頭問。
“余然母親離婚了。”
余卉聽得更是蹙眉深,之后余卉站起來進臥室,拿起手機給父親打電話,可父親的電話遲遲沒有人接。
之后自動掛了,余卉剛想放下手機,卻看到陳靖軒發來的信息,都是一些簡單的廢話。
比如今天干了什么,又吃過晚飯沒。
問完之后,又跟余卉匯報一下他今天的行程。
余卉也回了一兩句信息過去,除了父母及她自己的畫畫的事外,所有的事都與他匯報了。
之后以不便,余卉結束了兩人的聊天,余卉放下手機,出臥室。
回客堂,此時的母親平靜許多,余卉想安慰又不知從何安慰。
余卉不敢在母親面前提余然,還好的是,余然也算是聽話的沒來沙發這邊。
余卉坐到母親旁邊,勸道:“媽,你還是看開些。”
“嗯…?”
余卉的話,讓母親抬頭看向余卉,之后又低頭無聲的看著手機。
余卉看一眼墻上的鐘,已經九點半了,之后余卉又開口輕聲道:“媽,你早點睡,不要想太多。”
母親也抬頭看一眼墻上的時鐘,之后點點頭,道:“好。”
然后站起來,拿著手機回臥室。余卉等她關上門,也抱著余然回臥室,之后又關上客堂里的燈,開著臥室燈。
余然被余卉放到床上,余卉拿起手機給余年打電話,余年很快就接通了。
余年看一眼視頻里的余卉,問:“姐,你這么早就睡?”
“沒有。”
余卉沒像往常那樣與余年嬉皮笑臉的,余年也看到余卉異常的情愫,問:“姐,是怎么了?”
“年年,我有可能去不了你家了,到時讓媽過去吧。”
余卉解釋了一句,余年沒說話等著余卉的續話。
下一秒,余卉把事情說與余年聽,“爸他又去找上余然他媽媽,又或者是余然媽媽找上父親。”
余年聽完后,臉上也是沉重,沉默許久后,余年才問:“媽呢?”
“我就是從媽哪里知道的。”
余年一聽臉上沉重的,語氣也是嚴肅,問:“你給他打電話了嗎?”
這個時候,余年連父親都不愿叫,余卉聽了也是心里很難過。
“我都打了三個電話,通但是沒人接。”
余年聽到開門聲,對余卉道:“姐,先這樣吧,周時逸他回來了。”
“好。”
余卉道,之后掛了電話。
余卉又看一眼床上的余然,心中嘆一句:“這叫什么事?”
就不能好好的過一個晚年?非得這么折騰?
余卉心里煩悶的站起來,她想遷怒到余然身上,可余卉看向床上才一歲的嬰兒,余卉只好忍著煩悶的心。
一邊給余然沖奶粉,一邊自我勸道:“然然一個稚子,他是無辜的。”
余卉拿著奶瓶回到臥室,抱起余然,之后喂他喝奶。
等余然喝完奶余卉又抱著他上衛生間,提下褲子,吹著口哨,沒多久余然就尿出來。
之后又給他提上褲子,回到臥室后,余卉把余然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留了三兩件穿身上。
之后余卉拿出尿不濕給他穿上,放到被窩里。
之后余卉也脫下羽絨服,穿著睡衣鉆進被窩里。
次日清晨,余卉起來的時候,母親已經做好早飯,稀粥送咸菜吃。
余卉抱著余然坐下來,等母親吃完早飯后才對母親開口道:“媽,年年那邊,你去吧。”
母親此時才抬頭看向余卉,問:“那你呢?”
“我啊,在家帶余然。”
母親一聽此話,便微怒道:“他生的種,憑什么要讓你來看,得讓他自己帶。”
余卉便沒有說話,母親的話,余卉倒是也想讓父親自己帶。
奈何她此時無謀業也無錢兩,還是茍個幾年吧。
余卉低頭沉思半晌后,才抬頭對母親道:“現在是你的事重要,你就去帶一帶外孫,好不好?”
余卉說完不再說話,靜靜的等著母親的考慮。
余卉一直注意著母親的情愫及臉上的變化,見母親由蹙眉深思,又到眼神微怒,再到之后動搖。
余卉見母親松動之意,再接再厲,道:“媽,出去看看,你為了這個家,也操心了一輩子,還不夠嗎?”
余卉吞咽下口水,又端起桌上的茶喝一口,繼續道:“媽,你都老了,還管我爸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