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生活不易寧游嘆氣,他似乎明白為什么進入秘境后,他不想和謝遇安等人會合了,不光是因為他要做自己的事,還是因為這種情況。當初他就不應該因為可以讓謝遇安當冤大頭,就答應一起來青云秘境,他又不缺錢,以后絕對不能再貪這樣的便宜。
見謝遇安三人還要繼續撮合他和周月白,寧游用手指著已經走出一大截的周月白說:“周月白已經走出一大段距離了,我們還是少說話快點趕路吧。”
看著走在前面的周月白,眾人才打算放過寧游。
這時細心的宋云瑤說道:“以前周姑娘化名白月,你一直叫白月我還不會覺得奇怪,而現在你怎么稱呼周姑娘的?”
“周月白”
這個時候寧游也發現不妥了,他對著周月白一直稱呼你,在遇到謝遇安等人之前,他也不需要在外人面前稱呼周月白。之后周月白恢復女裝后,直接化名白月,在謝遇安面前他便一直稱呼周月白為白月。現在周月白說了自己的本名,他當然不會再稱呼她的化名,可是直接叫周月白確實不太好,這樣指名道姓的也很別扭。
“你看我叫瑤兒的稱呼多親切,不如你以后叫周姑娘月兒怎么樣?”謝遇安難得聰明一次,宋云瑤和夏霜都用贊賞的眼神看著謝遇安。
寧游的嘴角又抽了抽,叫什么?月兒?開什么玩笑?
你們不了解周月白,會說出月兒這兩個字很正常,不過我是絕對不會這么叫的,不過他要怎么解釋這個叫法不行?
思考片刻寧游說道:“你們不覺得月兒這個稱呼和她的氣質不太相配嗎?”
幸好周月白是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從來不主動和人說話。
“那便把兒字去掉,稱呼一個月字如何?”宋云瑤溫柔的說。
寧游看著周月白的背影,皓月當空下一襲白衣,嘴里不自覺的輕吟了一個月字。
這個稱呼太合適了,他快走幾步,追上周月白說:“剛才的話你也都聽見了,日后我叫你月如何?”
“好”言簡意賅,但是寧游的心里莫名的舒暢,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在后面的三個人,看到了寧游看周月白背影時眼里的光,也看到了周月白說出一個好字時寧游微揚的嘴角。真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月”
“嗯”
……
一陣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月光。
跟在后面特意沒有上前打擾的三人一陣無語,不是這就完了?你只說了兩句話,有一句話還只有一個字。
三人也陷入了沉默,同時心也很累,一個人是怎么做到像寧游一樣的?
打破沉默的是夏霜:“唉!我們還是少操心寧游和月姐姐的事了,緣分道了他們自然就會在一起的,現在……這樣也挺好的。瑤姐姐和謝遇安也一個半月沒見了,之前有外人在也沒機會好好聊一聊,現在~”
夏霜還沒有說完話,就看見宋云瑤和謝遇安深情對視,然后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好像把她忘了。
夏霜……
之前三人在后面是因為不想打擾寧游和周月白,現在當然是并排而行了。
夏霜的左邊是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理的謝遇安和宋云瑤,夏霜的右邊是一直沉默的寧游和周月白;夏霜的左邊是三月的春風,夏霜的右邊是九月的秋雨。
就算是修士也是需要休息的,他們之所以披星戴月的趕路,是因為想離南黎宗的人遠遠的。現在已經是半夜了,夏霜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的打架,于是開口道:“我們離南黎宗的那些人已經很遠了,找個地方休息吧。啊~”說著說著,就打起了哈氣。
幾個人里年紀最小的夏霜開口了,幾個人自然會答應的。于是幾個人找了個還不錯的小山坡,寧游和周月白開始布陣,謝遇安和宋云瑤則是搭建營地,夏霜負責生火。
收拾好營地后,眾人很快就都睡著了,當然寧游除外,他再次覺得不應該和謝遇安他們一起來秘境。
他一個前化神,在這個小秘境里居然還要布置陣法,而且還是低級陣法,他以前用的可都是一葉障目那種級別的陣法;謝遇安和宋云瑤搭建營地花了很長時間,他和周月白一起時,搭建營地也就掐個訣的事;生火更沒有必要,在晚上他都是用神識探查周圍的,火光反而是麻煩。
他睡不著不光是因為后悔和謝遇安幾人一起來青云秘境,他還想到了周……月,月的境界是他無法理解的,她看待自己會不會就像自己看待謝遇安他們一樣,他現在很明顯后悔和謝遇安同行了,月會不會也后悔了呢?
很有可能,月前世就是一個人云游天絕界的,她不喜歡人多,還要就是他有很多小動作。
第二日一早,寧游就站在周月白的營帳外了,一個多時辰后他才進去,進去之后又是一陣沉默。寧游不開口,周月白自然也不會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寧游有些忐忑的說:“月,你可曾后悔與我同行?”
寧游一夜未眠,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問這個問題,雖然不知道答案的話,他應該還會和周月白同行很久,但是如果有些東西他抓不住,那就果斷放手,這是他重生以來一直奉行的準則。
“我從不后悔”
這五個字寧游的理解是這樣的,月是以前包括現在沒有做過后悔的事情,這其中包含了和自己同行這件事,至于未來會不會后悔,在寧游的認知里沒有人是從不后悔的。
寧游的一生中,不是三生中,有過許許多多的后悔。他后悔拜姜芝蘭為師,他后悔一直嬌慣趙驕陽,他后悔一直為了獲得別人的認可而努力,他后悔上天給了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卻做了和第一世一樣的選擇,他后悔得到封淵靈株后通知姜芝蘭,他后悔……
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寧游心里五位雜陳,他是慶幸的慶,幸之后還能和周月白同行很久;他是忐忑的,忐忑周月白后悔的那一天隨時會到來;他是害怕的,害怕和周月白同行久了會更在乎周月白。
有那么一瞬間,寧游想從周月白嘴里聽到的是后悔,因為那樣他便可以全身而退了。
寧游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周月白的營帳的,出來后他走上小山坡,漫無目的的四處張望。此時他很想說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說些什么,良久之后他輕輕的說了一個字月。